谢雨臣的动作很快,晚饭过后,谢家的伙计就把贺舟要的抗蛇毒血清送过来了,令他没想到的是,跟这些血清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些用来急救的特效药,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
面对如此贴心的谢当家,贺舟决定下次查账就不收钱了。
第二天一大早贺舟就打车出发去了机场,因为京城没有直飞格尔木的航班,他中途需要转机。
不过这一趟他不赶时间,一个月的时间去西王母宫对他来说绰绰有余了,是以路上贺舟还有空欣赏风景。
这次他选择的路线跟之前没有太大区别,先到格尔木之后再驱车前往柴达木盆地无人区深处。
飞机降落在格尔木机场的时候贺舟心里还在忍不住的幻想,要是能坐直升机直接到地方然后跳伞或者放绳梯下去该多好。
不过这种情况大概只有游戏里才可以实现了,自己还是老实开车去吧。
出格尔木机场后,贺舟打车去了谢雨臣给他指的地方去提车。
到了地方他才知道,所谓谢家据点其实只是这边一个非常小的马盘,而且是近一两年才驻扎在这里的。
这里接头的谢家伙计不是完全中原的长相,看起来应该是有一些藏族血统,他给贺舟的车上装了谢雨臣提前安排好的大量物资。
贺舟也没着急直接离开,而是在距离最近的一家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慢悠悠的去盘口提车,颇有一种不是去倒斗,而是来旅游的恣意感。
没想到的是他去盘口提车时,发现门口还停着一辆车,那车就停在贺舟的车后面。
难道是这里的伙计打算出去收货?
他带着狐疑往自己的车走,结果路过那辆车时在驾驶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的手臂正搭在车窗边上,带着墨镜,朝他吹了个口哨,随后挑眉:“阿贺,你可让瞎瞎我好追啊,要不是昨天你没走,我们大概只能在戈壁里相遇了。”
好吧,贺舟无奈的看着对方,谢雨臣果然还是把这件事告诉黑眼镜了。
他靠在黑眼镜车边上叹了口气:“你来做什么?”
黑眼镜打开车门下来,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我以为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瞎子,我不……”
贺舟话没说完,被黑眼镜打断:“我知道,咱们阿贺不需要谁保驾护航,我可没说我是来帮忙的,瞎瞎我是来跟团旅游的~”说完他还朝着贺舟笑了笑,那笑容简直闪瞎人眼睛。
“好吧。”贺舟只能妥协,心里骂了一句,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忽然反应过来,难怪昨天谢家伙计给他装物资的时候装了那么多,贺舟之前还以为是谢雨臣担心物资不够用,现在想想,谢当家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理由的做一件事呢!他最开始就已经准备了黑眼镜那套。
贺舟坐在驾驶室揉了揉脸,自己还是太嫩了。
虽说贺舟和黑眼镜只有两个人,可因为戈壁中情况复杂,他们还是开了两辆车,这样中途就算有损耗也不至于完全失去交通工具。
两人对这边的路线都很熟悉,基本在路过有休息的地方时会停下来检查车辆和补充物资,晚上也不开夜车。
在进入无人区之前倒也真的有一种旅游的感觉了,特别是黑眼镜居然还带了相机,沿路偶尔按下快门,比路上遇见的驴友更像游客。
进入无人区之后的天气比他们想象的要好,至少这次在无人区前进了一天时间两人也没有遇见任何灾害天气。
如今虽然不是跟着无邪来时那种大雨天气,但按照两人的经验还是轻松的推断出了沿途河道的位置。
两辆车,白天就在戈壁穿梭前进,晚上就找个稍微大些的岩石或者岩山旁边扎营。
这夜篝火点的很旺,贺舟靠在岩石边看着夜空,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微微睁大眼睛:“那是极光吗?”
黑眼镜闻声抬头,朝着对方指的方向望去,夜幕不再是一片深蓝或星点,而是变成了绚丽的红色:“是。”他笑了笑:“运气不错。”说罢他伸手把相机拿出来,按下快门。
贺舟也笑了,确实运气不错,这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上一次跟无邪他们一起来时,胖子为了缓解枯燥唱的那首歌,对他来说是一首有些老的歌,可很应景,歌词也同样应景。
结果晚上贺舟睡觉的时候梦里还有胖子那五音不全的歌声,搞得他一晚上都觉得魔音贯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倒也不必这么应验。
接下来的路就像贺舟那晚的愿望一样,还算顺利,只遇见了一次小型的风沙,但贺舟和黑眼镜两人都是有经验的。
在风沙彻底刮起来之前就找到了躲避的地方,唯一的损失就是黑眼镜那辆车的后胎坏了一个。
不过早就预见过这样的情况,两人车上都有备胎,换上就能跑。
直到两人将车停在那个熟悉的雨林上方,贺舟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顺利的让人怀疑真实性。
没有遭遇沙暴、迷失,也没有陷入魔鬼城或是遭遇奇怪的生物袭击,他跟黑眼镜两人就这么跟旅游似的到达了雨林入口。
顺利的让他有一种,他们能这么顺利不是因为两人足够熟悉这些地方,而是运气超级好的感觉。
两人找了个避风口把车停在原地,他们出来还需要开车离开戈壁,可得把这两保护好。
贺舟背着刀,黑眼镜挂着枪,背好背包,两人就这么进入了雨林。
现在不是丰水期,雨林整体的感觉跟之前来完全不同,虽然依旧湿热,但并没有那种会把人从里到外泡烂的感觉。
这一年多的时间,贺舟虽然在鬼门关边上走了一遭,但他体力已经逐渐趋于正常,针剂也不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使用的东西了,这大概是一年多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这么想着,忽然他鼻间闻到极其微弱的血腥味。
黑眼镜显然也闻到了这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两人顿时都放轻了脚步,细细感觉周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