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的通道弯曲向下,随后连接着又一个小型岩洞,岩洞四周和上方甚至大一些的缝隙处,都是半人高的铁笼。
这些铁笼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言而喻,贺舟只觉得浑身血液从头到脚都凉透了,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都没法接近这些铁笼。
耳边仿佛听到那催命一般的声音……
……
“你的身份确实很干净啊,可干净的让人讨厌。”
“什么都不说对你有什么好处?金钱、权利、地位,只要你愿意开口,我保证都属于你。”
下半身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耳边是吊在笼子上的铁锁链因为挣扎摩擦出来的刺耳声音,他一口血唾沫吐在审问的人脸上:“凭你也配,汪汪叫的狗杂种。”
对面的人眼神冰冷的眸子里翻起疯狂与怒意,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被锁在笼子里的人,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抽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迹,微微抬起手示意。
铁笼瞬间沉入水底,窒息感扑面而来……
……
“阿贺!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快来,哑巴有发现。”黑眼镜的声音打断了眼前模糊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棵树,红色的叶子,却不是枫树,仿佛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里拼命散发着向死而生的信号。
不由生出一丝苦笑,自己这是在搞什么文艺青年范。
收回思绪,走向正在捣鼓暗门机关的两人,随着他的接近,石门缓缓打开,又是一条蜿蜒的甬道。
烟尘散去,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铁笼,随后跟着前面两人向甬道深处走去。
“不对啊,怎么越走越窄。”黑眼镜看着原本还能三人并排通过的甬道变成一人才能过的甬道变化奇怪。
贺舟看了看头顶:“而且人工痕迹也变少了。”原本四四方方的甬道,现在只有两边勉强还能算得上有墙,脚下和头顶都是裸露的岩石。
走到最后,面前的路彻底被四面八方的岩石封死,贺舟似乎又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不对,肯定有别的通道。”他敲了敲眼前的岩石,香味似乎就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
三人都在周围摸索着机关,连头顶和脚底都没放过,但没有就是没有。黑眼镜提议用炸药,可这里洞太窄,而且岩石结构复杂,如果强行用炸药的话,有可能会发生坍塌。
就在三人犹豫是否要使用炸药的时候,变故陡生,挡住去路的岩石猛地从里炸开,贺舟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拖进了洞里。
“贺舟!”张启灵几乎是扑上去抓人却依旧连衣服的一角都没碰到。
而被抓的人,距离岩石太近,被炸出来的碎片冲击的反应慢了半拍,但长期的危机反应还是让他快速的把手电固定在肩上,拔出刀就砍向拖着他的那个东西。
这似乎是某种树藤,有些硌手,像是那种很硬的树皮,青黑色,从他被拖进来的岩洞深处探出来的,但只有这一条树藤,更深处隐匿在黑暗中。
贺舟手起刀落,哪怕在被拖行也快速反应斩断了树藤,可腰上那树藤被斩断的下一秒,两条新的树藤带着破空之声从黑暗中探出来卷上他的脚腕和手腕。
“艹!”这是什么克系攻击,贺舟虽然心里吐槽,但在快速移动的同时也挥刀斩断向自己冲过来的树藤。
张启灵和黑眼镜赶到岩洞中的时候,就看见贺舟被树藤追的满地乱窜。
贺舟余光看见了两个手电光靠近,转头就看见两个人十分‘悠闲’的站在洞口看着自己:“你们俩看戏呢!”不对!为什么这东西就逮着他一个人霍霍?!
张启灵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提着刀冲向黑暗深处。这些树藤明显是要抓住贺舟,比起帮忙解决伸过来的东西,不如从源头解决。
随着贺舟的抵抗,越来越多树藤朝他冲过来,有些甚至已经粗壮到一个人也无法环抱的程度,黑眼镜在旁边帮忙,连枪都掏出来了,依旧无法减缓这些疯狂涌来的树藤。
最后他始终是没躲过密密麻麻像是交织的蛛网一般的树藤,被裹在一起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贺舟感觉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
心里暗骂,要是会缩骨就好了。
可惜这种童子功他不管重来多少遍都不可能学得会。
原本贺舟被裹走还在想张启灵去哪里了,随着被拖入黑暗中,他才看见树藤的本体,和想要接近本体在各种树藤中穿梭的张启灵。
看见眼前这深红色像是巨型心脏一样还在搏动的东西,贺舟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那些树藤似乎是从那颗‘心脏’里伸出来的,敏捷且源源不断。
张启灵已经成功接近了‘心脏’,有他作为对比,贺舟才发现这东西巨大到难以想象,至少进三层楼高,那深红色随着每一次搏动似乎从里面翻起黑色。
哪怕是血尸、海猴子、长白山里大型蚰蜒,甚至还能动的万奴王、阴兵借道给他带来的冲击,都不如眼前这不应该称为活物却实际是活物的东西来的大。
他觉得连生化片里都不敢这么拍,却让他见到了真实存在的,这种冲击让他几乎忘记了抵抗,直到距离近到他满眼已经被黑红色占据,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贺舟!”张启灵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到‘心脏’的最上面。
回过神来,被树藤挤压得让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吐出一口血,他心里骂的挺脏,嘴里却说道:“小哥,这回我真没办法了,不会缩骨啊。”
张启灵沉着脸,想要将黑金古刀插进‘心脏’中,却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黑眼镜也开枪打在‘心脏’上,子弹却好像是被吞噬一样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没留下子弹头。
随着包裹贺舟的树藤越来越多,直到整个人彻底被裹的像是一个巨大的人茧,原本疯狂的树藤和搏动的‘心脏’才渐渐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