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更鼓敲过三更,陈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临时落脚的城隍庙。烛光下,他解开衣襟,露出肩胛处尚未完全愈合的箭伤——系统「伤势修复」的暖流今夜格外微弱,「修复进度」停滞在82%。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要吹灯歇息,脑海中忽然响起熟悉的轻响:
【叮!每日签到成功。检测到宿主近期调和朝野矛盾、稳固民心,触发‘仁德’系列奖励——获得被动技能‘洞察人心(初级)’。】
陈风猛地睁眼,差点撞翻烛台。系统从未一次性给出如此直接的战斗辅助技能。他按捺住激动,在心中默念技能说明:【洞察人心(初级):可短暂感知目标的情绪波动与浅层想法,冷却时间一炷香,每日最多使用五次。】
「浅层想法……」陈风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供桌。隔壁偏殿传来黑煞如雷的鼾声,前殿则有华山弟子值夜的脚步声,一切如常,却因这突如其来的技能而变得不同。他看向殿外摇曳的树影,系统面板上「洞察人心」的图标正散发着微光。
次日清晨,陈风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城隍庙的银杏树下尝试技能。他看向正在扫落叶的老庙祝,心中默念发动技能。刹那间,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目标:王老头,洛阳城隍庙庙祝。情绪:忧虑(孙女咳嗽加重)。浅层想法:「今天该去药铺抓点杏仁了,可铜钱只剩三枚……」】
陈风心中一凛,果然如说明所言。他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五文钱:「老丈,听说您孙女咳嗽,这钱拿去买些杏仁吧。」
王老头惊讶地抬头:「陈参赞,您怎么知道……」
「昨晚听值夜弟子说起的。」陈风不动声色地掩饰,心中却已开始盘算。这技能在与朝廷官员周旋、判断起义军将领诚意时,将是无价之宝。
早饭时,洛阳主簿王仁前来汇报户籍整理进度。陈风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悄然发动技能:【目标:王仁,洛阳主簿。情绪:紧张(怕被问责)。浅层想法:「那袋霉变的糙米该不该报上去?不报恐生事端,报了又怕陈参赞怪罪……」】
「王主簿,」陈风打断他的支吾,「粮库里那袋霉变的糙米,按例该销毁,切勿发放给百姓。」
王仁脸色煞白,扑通跪下:「参赞明鉴!下官……下官正为此事犯难!」
黑煞在一旁咋舌:「奶奶的,陈兄弟你咋知道?莫不是会算命?」
陈风微微一笑:「做事情要对得起良心,更要对得起百姓。」他扶起王仁,「此事你处理得当,某不会怪你。」
技能冷却的炷香时间里,陈风仔细回想刚才的体验。那信息流并非清晰的语言,更像是情绪与画面的碎片,需要主动解读。他看向正在分发工具的冯难敌,再次发动技能:【目标:冯难敌,华山弟子。情绪:担忧(师父归辛树迟迟未归)。浅层想法:「师父去京城送信已过十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冯兄,」陈风放下粥碗,「令师去京城之事,可有消息?」
冯难敌一愣,随即苦笑道:「陈兄神了!正是为此发愁。师父说去给袁督师送信,按理说该回来了。」
「别急,」陈风安慰道,「京城路途遥远,或许是路上耽搁了。」他心中却打起了十二分警惕——系统「朝局预警」曾提示梁廷栋可能对袁崇焕不利,归辛树此时入京,恐怕凶多吉少。
午后,一队朝廷钦差突然抵达洛阳,为首的竟是曾在宁远有过一面之缘的京营副总兵张鼐。陈风在城门口迎接时,悄然发动技能:【目标:张鼐,京营副总兵。情绪:阴狠(奉梁廷栋之命找茬)。浅层想法:「得想个法子,让陈风栽在赈济上,最好能牵连袁蛮子……」】
陈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张副总兵大驾光临,洛阳蓬荜生辉。」
张鼐皮笑肉不笑:「陈参赞客气了。某奉兵部之命,来看看这『忠义粥棚』,是否真如传闻中『忠义』啊?」
两人行至粮库,张鼐突然指着一堆麸皮:「陈参赞,朝廷拨下的可是精米,怎么这里尽是麸皮?莫不是中饱私囊了吧?」
陈风发动技能:【目标:张鼐。情绪:得意(以为抓住把柄)。浅层想法:「只要坐实他贪墨,袁蛮子也脱不了干系……」】
「张副总兵误会了,」陈风指向正在煮粥的大铁锅,「精米都给了老弱病残,这些麸皮是给青壮劳力的,他们干活量大,麸皮耐饥。」他示意亲兵呈上账本,「每一笔粮食去向都有记录,副总兵可细细查看。」
张鼐翻了几页,见记录详实,连麸皮的分配都有流民画押,心中暗骂晦气,却仍不死心。行至粥棚时,他突然抢过一个流民的粥碗,舀起一勺查看:「这粥如此稀薄,分明是克扣粮食!」
【目标:张鼐。情绪:焦躁(找不到错处)。浅层想法:「梁尚书要是知道我无功而返,定要怪罪……」】
陈风接过粥碗,对那流民道:「老哥,这粥可够喝?」
流民连忙点头:「够够!陈官爷给的不少了,俺们有力气干活!」
张鼐还想再说,陈风却抢先道:「副总兵,洛阳遭此大难,能有热粥喝已属不易。若副总兵觉得粥太稀,陈某愿将自己的口粮让给您?」
周围的流民纷纷附和:「陈官爷自己都吃糙米!」「别为难陈官爷!」
张鼐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又感受到陈风平静却锐利的目光,心中一阵发虚。【目标:张鼐。情绪:畏惧(怕激起民变)。浅层想法:「罢了罢了,先回去复命要紧……」】
「哼,」张鼐甩袖而去,「某自会回京禀报!」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黑煞吐了口唾沫:「奶奶的,又让他跑了!」
陈风却望着张鼐的方向,若有所思。洞察人心技能不仅能看穿谎言,更能捕捉到对方的弱点与意图。他转向冯难敌:「冯兄,立刻派快马去京城,务必找到令师!」
夜幕降临时,陈风独自来到洛水堤岸。系统面板上,「洞察人心」的使用次数还剩两次。他尝试对远处的星空发动技能,却只得到一片混沌——技能对无生命物体无效。他又看向身边的柳树,同样没有反应。
「原来只能对人使用。」陈风喃喃道,心中却已规划好技能的用法。起义军内部分化在即,和谈即将展开,这技能将是他手中最锋利的暗剑。他想起系统提示的「洞察人心(初级)」,意味着还有提升空间,或许在未来的签到中,能获得更强大的版本。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袁承志提着食盒走来,月光下,他眉头微蹙:「陈兄,我刚接到华山传书,师父在京城被锦衣卫扣下了。」
陈风心中一沉,发动技能:【目标:袁承志。情绪:焦急(担忧师父)。浅层想法:「师父性子刚直,怕是顶撞了权贵……」】
「承志兄莫急,」陈风接过食盒,「令师武艺高强,又是朝廷倚重的江湖名宿,他们不敢轻易动手。」他顿了顿,目光坚定,「我这就修书给袁督师,务必救出令师。」
袁承志眼中闪过感激:「多谢陈兄!」
陈风看着袁承志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洞察人心技能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朋友的焦虑,也让他更清楚敌人的阴谋。他抬头望向京城,那里不仅有归辛树的安危,更有梁廷栋布下的天罗地网。而他手中的新技能,将是撕开这张网的关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叮!熟练使用‘洞察人心’技能,掌握度提升至15%。】陈风深吸一口气,洛水的寒风吹在脸上,却让他更加清醒。下一章,他将带着这双「洞察人心」的眼睛,直面起义军的分化与和谈的风云,在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寻找破局之路。而起义军内部那些摇摆不定的将领,将是他施展新技能的第一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