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头的烽火尚未完全熄灭,陈风已裹着藏青色披风,踏上了南下的官道。袁崇焕亲赐的 “宁远督师府” 令牌佩在腰间,冰冷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此行的重任 —— 联络江湖义士,将散落民间的抗金力量拧成一股绳。系统面板上 “江湖联合度” 的灰色进度条,像一根无形的刺,悬在他心头。
“客官,前面就是‘落马镇’了,天色不早,不如进店歇歇脚?” 车夫扬鞭指向前方。
暮色四合,炊烟袅袅的小镇映入眼帘。镇口一株老槐树下,斜挑着面褪色的酒旗,上书 “铁砂酒馆” 四个大字。陈风心中一动 —— 这正是系统 “江湖探路” 签到时提示的 “铁砂帮” 据点。他翻身下车,叮嘱车夫在镇外等候,自己则整理衣冠,步入酒馆。
屋内光线昏暗,酒气与汗味混杂,几张木桌旁坐着袒胸露臂的壮汉,臂弯处皆纹着黑砂图案,正是铁砂帮的标志。角落一桌,坐着个独臂老者,正就着一碟茴香豆自斟自饮,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进门的陈风。
“打尖还是住店?” 柜台后一个酒糟鼻掌柜粗声问道。
“借问一声,” 陈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此处可是铁砂帮的地盘?在下陈风,奉宁远袁督师之命,求见贵帮帮主。”
话音刚落,屋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数道不善的目光齐刷刷射来,离他最近的壮汉 “砰” 地一拍桌子:“袁督师?又是朝廷的狗官!”
独臂老者缓缓起身,瘸着腿走到陈风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袁督师?哼,当年俺们帮主的兄弟在熊廷弼麾下效力,战死萨尔浒,朝廷连抚恤金都没给全!如今想起来找江湖人了?”
陈风心叫不好,看来这铁砂帮对朝廷积怨已深。他连忙拱手:“老丈息怒,袁督师与熊经略不同,他……”
“住口!” 内堂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帘栊一挑,走出个铁塔般的汉子,满脸横肉,左臂缠着绷带,正是铁砂帮帮主 “黑煞”。他扫了陈风一眼,眼神如刀:“朝廷的人,我们铁砂帮不接待!趁老子没发火,滚!”
陈风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的失望。他早料到江湖势力对朝廷多有抵触,却没想到如此直接。他取出令牌,朗声道:“帮主请看,此乃袁督师亲赐令牌,确有要事相商。如今建奴势大,江湖与朝廷,实乃唇亡齿寒……”
“少拿大道理压人!” 黑煞猛地一拍柜台,木屑纷飞,“当年官军剿匪,可曾念过‘唇亡齿寒’?我弟弟就是被官军诬陷通敌,砍了脑袋!朝廷的人,我一个都不信!”
眼看话不投机,陈风知道硬来无益。他想起系统昨日签到所得的 “铁砂帮秘闻碎片”,心念一动,故意长叹一声:“唉,帮主既然不信,陈某告辞便是。只是可惜了黑风寨那帮人,怕是要抢走贵帮的‘老营秘宝’了。”
“你说什么?!” 黑煞脸色骤变,一把抓住陈风手腕,铁钳般的力道让他骨骼生疼,“你怎么知道老营秘宝的事?!”
独臂老者也惊道:“黑风寨?他们不是早就被打散了吗?”
陈风强忍疼痛,故作神秘:“陈某虽为朝廷中人,却也有几分江湖朋友。听闻黑风寨余孽勾结关外马贼,正觊觎贵帮当年藏在落马涧的铁矿脉图。那矿脉若落入建奴手中……”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庞。铁砂帮赖以立足的,正是落马涧的铁矿生意,这 “老营秘宝” 实为矿脉图,此事极少外传,却被系统探知。
黑煞眼神闪烁,显然被说中了要害。他沉吟片刻,松开手,沉声道:“跟我来。”
内堂陈设简陋,墙上挂着几幅猛虎下山的画轴。黑煞坐在主位,示意陈风坐下:“说吧,你到底知道多少?”
陈风知道时机成熟,缓缓道:“黑风寨副寨主‘穿山甲’,当年被贵帮打断双腿,怀恨在心。他勾结了三百里外的‘马鬃山’匪首‘白额虎’,约定月黑风高之夜,突袭贵帮存放矿图的老营仓库。”
这些细节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系统根据 “秘闻碎片” 解析出的情报。黑煞听得额头青筋暴起,一拳砸在桌上:“果然是那狗娘养的!我就知道他没死透!”
独臂老者急道:“帮主,仓库只有老三带着几个弟兄看守,怕是……”
“慌什么!” 黑煞瞪了他一眼,却也难掩焦虑,“陈风,你若能帮我揭穿穿山甲的阴谋,我就信你一次!否则……” 他作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陈风站起身:“陈某不敢夸口,但有一计,或可引蛇出洞。”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落马涧西侧的密林,“此处地形险要,可设下埋伏。今夜子时,陈某愿扮作运送矿图的信使,引穿山甲上钩……”
黑煞狐疑地看着他:“你?一个朝廷兵,敢趟这浑水?”
“为国为民,何惧刀山火海?” 陈风朗声道,心中却暗道:系统提示今夜有 “江湖伏杀” 签到任务,奖励正是 “基础追踪术”,此乃一举两得。
三更时分,月黑风高。陈风换上铁砂帮的服饰,怀揣着一卷假的矿图,骑马行至落马涧密林。身后,黑煞带着二十名帮众,早已按他的计策埋伏在两侧山坳。
寒风呼啸,树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陈风心中一紧,猛地勒住马缰,扬声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数支冷箭从林中射来!陈风早有准备,施展 “草上飞” 身法,从马背上跃起,险险避开。与此同时,黑煞大吼一声:“杀!” 伏兵尽出,刀光剑影在夜色中闪烁。
只见一个跛足汉子手持双刀冲出,正是穿山甲。他见计谋败露,嘶吼着扑向陈风:“小杂种!坏我大事,拿命来!”
陈风深知自己拳脚功夫有限,不敢硬接,只是仗着身法灵活闪避,同时高声喊道:“帮主,他就是穿山甲!”
黑煞怒不可遏,挥舞着熟铜棍砸向穿山甲:“狗贼!还我兄弟命来!” 两人缠斗在一起,铜棍与双刀碰撞,火星四溅。陈风则趁机指挥帮众:“守住路口,别让马贼跑了!”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叮!触发‘江湖伏杀’签到,获得‘基础追踪术’入门篇。】一股暖流涌入脑海,陈风顿时觉得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敏锐了许多。他瞥见一名马贼正要从侧翼溜走,立刻扬声示警:“西边有人!”
激战半个时辰,黑风寨余孽死伤殆尽,穿山甲被黑煞一棍打断脊梁,瘫倒在地。黑煞走到陈风面前,脸上虽有血污,眼神却已变了:“陈兄弟,是我黑煞眼拙!” 他抱拳行礼,“今日若非你,铁砂帮怕是要遭大难。”
陈风连忙还礼:“帮主言重了,联手抗敌,本是分内之事。” 他看着地上的穿山甲,忽然想起系统还能 “探查仇敌信息”,暗中一试,果然看到:【仇敌:穿山甲,黑风寨副寨主,擅长地行刀法,曾参与……】
他不动声色,对黑煞道:“帮主,这穿山甲勾结马贼事小,若查明他是否与建奴有染,才是大事。”
黑煞一怔,随即点头:“你说得对!来人,把这狗贼拖回去审问!”
次日清晨,铁砂酒馆内摆开庆功宴。黑煞亲自给陈风斟酒,态度已截然不同:“陈兄弟,袁督师那边,我铁砂帮虽不敢说倾巢而出,但若有需要人手、运送物资的事,一句话!”
陈风心中大石落地,举杯道:“多谢帮主!陈某此去,还要联络其他江湖势力,若他日沙场相见,还望帮主鼎力相助。”
离开落马镇时,朝阳初升,给远山镀上一层金光。陈风回望小镇,心中感慨万千。这第一站虽遇波折,却终究成功迈出了第一步。系统面板上的 “江湖联合度”,已悄然亮起了 5% 的进度条。
“下一站,华山派。” 他握紧缰绳,目光投向更遥远的南方。前路依旧充满未知,江湖门派的规矩、恩怨,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但他知道,只要能凭借智慧与系统的帮助,逐一化解危机,终能织就一张覆盖江湖的抗金大网。
马蹄声踏碎晨霜,陈风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官道尽头。而在他身后,铁砂帮的兄弟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将一批急需的硫磺、硝石,悄悄运往宁远前线。江湖与朝堂的齿轮,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第一次咬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