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黄沙拍打在 “威远营” 的寨墙上,发出噼啪声响。陈风裹紧棉袍,望着校场上正在操练的士兵,眉头微蹙。自随孙显返回通州军营已过半月,白日里他跟着亲兵队操练,夜晚则躲在简陋的营房里研究系统新得的 “礼物”。
【叮!军营日常签到,获得‘宋代火球方’残篇,可解析基础火药配比。】
这是他第三日签到所得。前两日分别是 “弩机校准心得” 与 “甲胄淬火要诀”,虽有妙用,却不及这 “火球方” 让他心头剧震。作为历史系出身的军迷,他深知热兵器在明末战场的战略意义 —— 宁远城头的红夷大炮能轰退努尔哈赤,便已是最好的例证。
“大人,这是今日的军报。” 亲卫兵将一卷文书递入帅帐。陈风趁机跟了进去,见孙显正对着沙盘愁眉不展。沙盘上,代表后金的黑色棋子已隐隐逼向锦州防线。
“唉,” 孙显掷下令牌,“建奴势大,我军虽有火器,却屡遭诟病。昨日军械司还来文,说新铸的‘虎蹲炮’又炸了两门,炮手当场毙命……”
陈风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大人,小的近日偶得一古方,或许能改良军中火器。”
孙显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懂火器?”
“略知一二,” 陈风含糊应道,从怀中掏出几张草图,“小的寻思,如今火器威力不足,多因火药配比不当,且炮身铸造不精。若能调整硝石、硫磺、炭的比例,并加厚炮管、打磨内壁……”
他一边说,一边展开草图。图上画着改良后的佛郎机炮结构,增加了散热槽与瞄准星,炮管厚度标注得清清楚楚。这些并非现代科技,而是他结合系统提示的 “宋代火球方”,再参考《天工开物》等古籍推演而来。
孙显虽不懂铸造细节,却能看出草图中的门道,尤其是那 “瞄准星” 的设计,让他眼前一亮:“此图…… 当真可行?”
“小的不敢保证,” 陈风实话实说,“但愿亲往军械局一试。若成,或能增强战力;若败,小的甘愿受罚。”
孙显沉吟片刻,想起这小兵数次奇思妙想,又有救命之恩,终于点头:“好!我给你一道手令,调遣十名工匠,三日之内,我要看到成果。”
拿到手令的陈风如获至宝,立刻赶往军营西侧的军械局。那是一片低矮的瓦房,院内堆满了废铁与残缺的火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与煤烟味。管事的王匠头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看了手令后,打量着陈风,眼神里满是怀疑:“一个小兵,也敢妄谈火器改良?”
陈风不与他争辩,直接拿出系统解析出的火药配方:“王师傅,且先按这比例,制一炉火药试试。硝石七,硫磺二,炭一。”
王匠头虽疑惑,却不敢违令,挥手让学徒称料。待火药制好,陈风又指着一堆废铁:“请师傅选精铁,按此图锻打炮管,务必内壁光滑,厚度均匀。”
接下来的三日,陈风几乎泡在军械局。他不懂锻造,便站在一旁观察,凭借系统偶尔闪过的 “提示”,指点工匠调整火候、控制锤锻次数。王匠头起初不屑,却渐渐被陈风的 “见识” 所惊 —— 这小兵总能在关键处提出建议,竟让原本要报废的炮管奇迹般成型。
第三日黄昏,改良后的第一门 “试验炮” 终于完成。这是一门缩小版的佛郎机,长约三尺,炮管比寻常火器厚上近一倍,尾部还加装了简易的木质握把。
“就用这‘葡萄弹’试试。” 陈风指着一堆用生铁铸成的小铁球。
孙显亲自来到校场,身后还跟了几名偏将。众人看着那门其貌不扬的火炮,脸上多有轻视之色。一名千总低声道:“大人,这小兵胡闹,若是炸了……”
孙显抬手制止,目光落在陈风身上:“陈风,一切有我。”
陈风深吸一口气,亲自装填火药,放入葡萄弹,又用通条压实。他想起系统提示的 “弹道基础”,微微调整了炮口角度,然后拿起火绳:“都退后十丈!”
众人虽有疑虑,却还是退开。陈风将火绳凑近引信,只听 “嗤” 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 “轰” 的一声巨响!
一股浓烟腾起,改良后的佛郎机炮猛地后坐,却因底座稳固,并未倾覆。而前方五十步外的土墙,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 数十颗葡萄弹如狂风骤雨般砸在墙上,砖石纷飞,墙面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凹坑,竟有多处被直接击穿!
“乖乖……” 那名千总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轻视荡然无存。孙显更是瞳孔骤缩,快步上前查看:“这…… 这射程、威力,比寻常佛郎机强了不止一倍!”
王匠头也凑过来,摸着炮管喃喃道:“怪了,炮身竟无一丝裂痕…… 这火药,也比以前爆得更猛!”
陈风心中大石落地,躬身道:“大人,此炮尚有改进之处,比如可加装轮子便于移动,若能用上更好的精铁,威力还能再增。”
孙显激动地拍着陈风的肩膀:“好!好小子!你这手,当真是神了!” 他立刻吩咐:“王师傅,立刻按此规格,连夜赶制十门!陈风,你随我去见总兵官!”
总兵官李应元本对孙显推荐的小兵不以为然,直到在演武场亲眼目睹改良火器的威力,才惊得从座椅上站起。当陈风又演示了改良后的鸟铳—— 射程增加二十步,精度也大幅提升 —— 李应元再也按捺不住,当即修书一封,快马送往蓟辽督师府:“…… 现有亲兵陈风,善制火器,其技神妙,或可解我军军械之困……”
信中,李应元特意提到了改良火器在 “小规模军演” 中的表现:三门改良佛郎机齐射,竟将百步外的土台轰塌,其威力堪比红衣大炮的小型化。
消息很快传回军营,陈风一时间成了 “神人”。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士兵们,如今见了他都纷纷拱手,连王匠头也对他客客气气,时常请教 “制器秘诀”。
陈风却没有被赞誉冲昏头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系统提示他,后续签到还能获得 “子母炮铸造法”“地雷埋设要诀” 等更高级的图纸,但一切都需循序渐进。
夜深人静,他再次尝试签到,脑海中响起熟悉的提示:【叮!军械改良成功,触发‘匠心’签到,获得‘震天雷’简化配方(需配合特定引信使用)。】
“震天雷……” 陈风握紧了拳头。这是比火炮更灵活的爆炸物,若能用于战场,必将改变战局。他看向窗外,星空璀璨,远处隐约传来刁斗声。
数日后,一封来自蓟辽督师府的手令送达军营,命陈风即刻前往宁远,面见督师袁崇焕。
“去吧,” 孙显将一枚令牌递给陈风,“袁督师乃是国之干城,你此去,当尽所学,为国效力。若有难处,可持此令牌来找我。”
陈风接过令牌,心中百感交集。从一个战场逃兵,到被推荐给袁崇焕,这一切恍如梦境。他知道,自己即将踏入更广阔的舞台,也将面对更复杂的局面。
“大人放心,小的定不辱使命。” 他躬身行礼,转身走出帅帐。寒风卷起他的衣摆,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光芒。
前往宁远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疾驰而去。车厢内,陈风展开一张地图,指尖划过 “宁远” 二字。他知道,那里不仅有袁崇焕,还有更严峻的战事,以及…… 或许能再次遇见的江湖豪杰。而他手中的 “火器改良”,将是他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甚至改变历史的最大依仗。
系统面板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未被点亮的 “震天雷” 配方,如同暗夜中的星火,指引着他下一个目标。前路漫漫,烽烟正起,属于陈风的明末传奇,才刚刚拉开最激动人心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