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的晨雾如棉絮般缠绕着险峻的山道,陈风伏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手中古法望远镜的镜片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透过模糊的视野,他能看到山谷下方涌动的黑色人潮——李自成的先头部队已抵达崤山小道入口,旌旗如林,一眼望不到边际。
「陈参赞,」赵刚递过一壶烈酒,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凝结,「斥候回报,来的是『老回回』马守应的先锋,约有五千人,都是些不要命的流寇。」
冯难敌按了按腰间长剑,剑柄上的华山派徽记在晨光中微闪:「看他们阵型散乱,前军推挤后军,怕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山道。」
陈风放下望远镜,系统「战术解析」功能已将敌阵弱点标注清楚:【敌军优势:人数众多,士气正盛;劣势:阵型松散,缺乏统一指挥,后勤混乱。】他转向身后的新军,三千名士兵已按「品字形」埋伏在两侧山腰,改良后的佛郎机炮黑洞洞的炮口隐在灌木丛中,鸟铳手们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
「传令下去,」陈风的声音低沉却清晰,「佛郎机炮瞄准前军大旗,鸟铳手先打马队,听我号令,依次开火!」他取出响箭,这是与赵刚约定的总攻信号。
半个时辰后,马守应的先锋军全部进入山谷。一名头戴冲天冠的将领挥舞着大刀,嘶吼着指挥士兵攀爬山道:「冲啊!拿下崤山,西安城就是咱们的了!」
「就是现在!」陈风猛地射出响箭。
火箭划破晨雾,在空中爆出一声脆响。几乎同时,两侧山腰的佛郎机炮齐声轰鸣!「轰!轰!」震耳欲聋的炮声中,葡萄弹如狂风骤雨般砸向起义军前阵。那名将领连人带马被炮弹掀飞,大旗轰然倒下,前排的士兵顿时被打成肉泥。
「放!」赵刚的吼声紧随其后。两千名鸟铳手分三排轮番射击,铅弹呼啸着钻入密集的人群。起义军本以为只是小股明军,却遭此重创,顿时阵脚大乱。他们大多是刚裹挟的流民,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火力,吓得转身就跑,反而将后军冲得更加混乱。
「骑兵准备!」陈风拔出环首刀,指向山谷出口,「冯兄,劳烦你带华山弟子,从右侧迂回,击其侧翼!黑煞,你率铁砂帮弟兄,从左侧杀出,专砍军官!」
「得令!」黑煞怒吼一声,铁砂掌拍碎身前巨石,带着五百弟兄如黑风般冲下山坡。冯难敌长啸一声,身先士卒,华山弟子们施展轻功,如灵猿般在岩石间跳跃,瞬间切入起义军侧翼。
陈风则亲自带领一千新军,组成方阵,稳步推进。改良后的鸟铳射程远、精度高,士兵们按照训练时的节奏,填装、射击、后退装弹,井然有序。起义军的弓箭根本射不到方阵,少数冲上来的悍勇之辈,也被长矛手组成的密林刺倒。
「狗娘养的!跟他们拼了!」一名起义军小头目挥舞着板斧,试图组织反击。陈风眼神一凛,对身旁的神箭手道:「射他!」
神箭手张弓搭箭,利箭如流星般穿透小头目咽喉。失去指挥的起义军彻底崩溃,纷纷丢弃兵器,向山谷外逃窜。陈风没有下令追击,只是让鸟铳手不断射击逃兵,直到敌军完全退出山谷。
硝烟渐渐散去,山谷中遍布尸体与遗弃的兵器。赵刚提着一颗首级前来复命,脸上沾满血污:「陈参赞,斩敌千余,俘获三百,『老回回』的先锋被咱们打垮了!」
冯难敌检查完俘虏,眉头微皱:「这些人中有不少是被裹挟的灾民,并非死硬分子。」
陈风看着遍地狼藉,心中并无多少喜悦。系统提示音响起:【叮!崤山初战告捷,获得‘战场指挥’经验+100,‘军队威望’+15,当前进度50%。】他转向俘虏,沉声道:「把受伤的起义军分开包扎,愿意回家的,发给干粮放走;愿意留下的,编入辅兵。」
「陈参赞,」赵刚不解,「这些流寇……」
「他们也是百姓,」陈风打断他,「是活不下去才造反的。杀了他们,只会让更多人怕我们、恨我们。」这是系统「民心所向」任务的提示,分化瓦解远比杀戮更有效。
果然,当俘虏们得知不杀他们,还发干粮时,许多人当场跪下磕头。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汉子哽咽道:「军爷……俺叫王大,家在河南,官军抢了俺的粮食,闯军又逼俺杀人……俺不想造反啊!」
陈风心中一叹,命人给王大松绑:「你若想回家,就去吧。告诉乡亲们,朝廷已下令开仓放粮,只要放下武器,就有活路。」这是他临时想出的计策,希望能动摇起义军的民心。
处理完战场,陈风立刻召集众将。冯难敌展开地图:「陈兄,斥候探得李自成主力已到洛阳,正往崤山赶来,估计不出三日就会到达。」
「三日……」陈风沉吟,系统「危机预警」显示李自成主力有二十万之众,仅凭三千新军和三千府兵,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看向地图上的「黑石沟」,那是崤山最狭窄的地段,两侧悬崖陡峭,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赵刚,」陈风指着黑石沟,「你带两千人,连夜去那里挖掘壕沟,埋设『震天雷』——用系统改良的配方,做成触发式地雷。」他又对黑煞道:「你率铁砂帮弟兄,去砍伐树木,在沟前设置鹿砦。」
「陈兄,」冯难敌忧心忡忡,「二十万人,就算有地利,也……」
「我们不需要消灭他们,」陈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需要迟滞他们三日。三日之内,督师的援军就能赶到。」他顿了顿,取出一枚玉哨——系统「兽语入门」签到所得,可模拟几种野兽的叫声,「冯兄,还要麻烦你和江湖义士们,在黑石沟两侧的山上,制造些『动静』。」
冯难敌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抚掌笑道:「好计!让他们以为有伏兵!」
夜幕降临,崤山深处万籁俱寂。陈风站在黑石沟的悬崖上,看着赵刚带人在沟底忙碌。系统「夜视」功能让他能清晰地看到士兵们埋设震天雷的每一个动作——那些用陶罐装着的火药,被巧妙地连接上绊发装置,只要有人触动,就会引发爆炸。
「陈参赞,」一个亲兵跑来,递上一封火漆密信,「潼关送来的,王承胤将军说,督师的援军已过黄河,正星夜兼程赶来。」
陈风拆开密信,心中大石落地。系统面板上的「援军抵达时间」显示还有两天,只要能守住黑石沟两天,就能迎来转机。他望向东方,那里,李自成的百万大军正如潮水般涌来,而他,将用这三千新军,在这狭窄的山谷中,为大明王朝,筑起一道血肉长城。
寒风吹过悬崖,带来远方隐约的号角声。陈风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初战的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即将在这黑石沟中,拉开序幕。系统面板上,「黑石沟阻击战」的任务图标,已燃烧起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