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除夕夜,轧钢厂家属区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混着远处工厂隐约的汽笛声,织成一片久违的热闹。林建军家的窗台上摆着两盏红灯笼,是林卫国用红纸糊的,昏黄的灯光透过纸层,在雪地上映出暖融融的光斑。
苏岚正在厨房煮饺子,蒸汽从锅盖缝里冒出来,模糊了玻璃上的冰花。林卫国趴在桌上,借着台灯的光演算物理题,草稿纸上画满了复杂的受力分析图——距离恢复后的第一次高考还有半年,他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用。
林建军坐在炉边,翻看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他从1966年开始记的,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年间的技术要点:1968年记下的“手工锻造特殊钢温度参数”,1970年画的“卫星轨道简易模型”,1973年总结的“铣床自动化改造步骤”……每一页都浸着岁月的痕迹,也藏着他在风波中从未熄灭的技术火种。
【叮!】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不同于以往的清脆或低沉,这次带着一种类似长鸣的厚重共鸣,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的回响:【检测到宿主完成“第四阶段:十年风波,稳守本心(1966-1976)”核心任务,启动阶段总结程序。】
林建军的指尖顿在笔记本的某一页,上面记着1975年坦克发动机的热态间隙参数。他放下本子,静静等待着——这十年,系统像个沉默的伙伴,陪他走过最艰难的岁月,此刻的总结,更像是对一段特殊人生的回望。
【阶段任务回顾:】
【1. 生存守护:利用系统预警与自身智慧,成功规避政治风险,保护家人安全(苏岚未受冲击,林卫国顺利成长),技术资料无重大遗失。完成度:优秀。】
【2. 技术坚守:在劳动改造期间保持技术钻研,主导完成军工零件维修、核潜艇降噪优化、坦克发动机量产等关键项目,保存核心技术火种。完成度:优秀。】
【3. 传承培育:通过“父子课堂”“青年培训班”等形式,培养林卫国及工厂技术骨干,技术传承进度达45%。完成度:良好。】
【4. 人际清算:以非主动攻击方式,使许大茂、秦淮茹等四合院矛盾主体自食其果,完成隐性清算。完成度:优秀。】
林建军的眼前仿佛闪过十年间的画面:苏岚在地板下藏技术资料时的谨慎,林卫国拿着自制电机模型提问的好奇,青年技术员们在车间里围听讲课的专注,许大茂从农场回来时佝偻的背影……那些曾让他彻夜难眠的焦虑,那些在深夜里偷偷迸发的微光,此刻都成了“优秀”评定里的注脚。
【综合评定:优秀。】
【奖励发放:】
【1. 体质全面强化液(特殊配方):含人体必需微量元素与活性因子,可显着改善机体机能,延缓衰老,提升环境适应力。适配当前年代医疗条件,无异常反应风险。】
一股温润的暖流突然从丹田升起,顺着血脉缓缓流淌,掠过十年劳作留下的腰肌劳损旧伤,拂过常年握扳手磨出的厚茧,连眼角因熬夜画图生出的酸涩都渐渐消散。林建军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竟有种卸下千斤重担的轻快——这瓶“强化液”没有实体,却以最直接的方式,回馈了他十年间透支的健康。
【2. 特殊奖励:《现代科技发展纲要(1977-2000)》:包含电子信息、新材料、航空航天等领域的技术演进路径、关键突破节点及产业转化建议,适配国家发展战略需求。】
林建军的脑海里瞬间涌入一套完整的知识体系:1980年代半导体产业将迎来“硅周期”,我国需在1985年前突破6英寸晶圆技术;1990年代互联网萌芽,光纤通信将成为基础设施核心;新能源领域,镍氢电池的研发窗口期在1988-1992年……每一条都标注着具体的时间节点和可操作的技术路径,像一张精准的航海图,在他眼前铺开未来二十三年的科技航道。
“爸,你怎么了?”林卫国抬头发现父亲望着窗外出神,眼里闪着异样的光,“饺子快好了,妈叫你呢。”
林建军回过神,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没事,在想点事。”他合上笔记本,“你刚才那道题,用能量守恒做会更简单,试试?”
林卫国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笔:“能量守恒?我怎么没想到……”
厨房的门开了,苏岚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出来,额头上还沾着面粉:“发什么呆呢?快吃,再不吃就凉了。”她把醋碟放在桌上,突然看着林建军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看着年轻了点?是不是错觉?”
林建军笑了,夹起一个饺子递给她:“可能是今天高兴。”他没说强化液的事——有些秘密,他打算永远藏在心里。
饺子的热气模糊了灯光,窗外的鞭炮声更响了。林卫国一边吃一边说:“爸,我报考了清华大学物理系,等考上了,我想跟着您之前说的半导体项目组学,将来咱们厂要是搞芯片,我就能帮上忙了。”
“好啊。”林建军看着儿子眼里的光,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却比当年的自己更坚定,“到时候,爸给你当后勤。”他想起《科技发展纲要》里关于半导体的章节,或许不用等太久,儿子就能站在他曾仰望的领域里冲锋。
苏岚笑着给父子俩添饺子:“你们爷俩,三句话不离技术。”话里带着嗔怪,眼里却满是欣慰——丈夫守了十年的技术梦,终于要在儿子身上开出花了。
夜深了,林卫国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笔。林建军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毯子,走到窗边。外面的雪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亮了厂区的轮廓。远处的技术研发中心亮着灯,那是厂里刚盖起来的,明天,他就要带着团队入驻,启动第一期设备自动化改造项目。
【系统提示:第四阶段任务已完成,第五阶段“改革春风”任务将于1977年1月自动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迎接新的时代挑战。】
林建军握紧了拳头,掌心的老茧仿佛都在发烫。十年风波,他像守着一口井的人,在干涸的岁月里护住了水源;而现在,春风将至,这口井里的水,终于要灌溉出属于自己的田野了。
他低头看着窗台上的红灯笼,想起十年前在车间里,郑师傅偷偷塞给他的半个窝头;想起苏岚在安全屋地窖里点亮的那盏油灯;想起林卫国第一次修好广播喇叭时骄傲的笑脸……那些细碎的温暖,此刻都成了支撑他走向未来的力量。
“该睡了。”苏岚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明天还要去厂里呢。”
“嗯。”林建军回头,看着妻子眼角的细纹,突然觉得,这十年的风雨,值了。
窗外的月光落在《现代科技发展纲要》的虚拟封面上,泛着淡淡的银辉。林建军知道,属于他的故事,属于这个国家的故事,都将在即将到来的春天里,翻开崭新的一页。而他手里的技术火种,终将在改革的春风里,燃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