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春末的阳光透过车间的高窗,在地上投下刺眼的光斑。林建军正在精密测量室核对“坦克履带板渗碳层厚度”,每一个数据都要精确到0.01毫米——这是军方验收的最后一道关,容不得半点差错。
“林科长!不好了!二车间出事了!”技术员赵小刚撞开房门,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工装前襟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天车……天车掉下来了!东旭哥他……他被压住了!”
林建军手里的千分尺“当啷”一声掉在大理石台面上,声音在寂静的测量室里格外刺耳。他猛地站起身,快步冲出房门,走廊里已经乱成一团,工人的呼喊声、救护车的鸣笛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攥住每个人的心脏。
二车间的天车操作区围满了人,警戒线外,贾张氏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林建军你个杀千刀的!是你害死我儿子的!”她被两个女工死死拉住,否则早就冲进去了,头发散乱,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灰。
林建军挤过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涌——那捆10.2吨的钢材侧翻在地,天车的钢缆断成了两截,扭曲的吊钩像条死蛇。钢材下方,贾东旭的一条腿被死死压住,鲜血浸透了蓝色工装,在地上积成一滩暗红,他的眼睛圆睁着,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刻的惊恐。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吊车!”林建军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赵小刚,联系医院,让最好的外科医生待命!王师傅,把事故前后的监控记录(工厂新装的简易监控)调出来,保护好现场!”
他的冷静像一剂镇定剂,混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工人们开始按他的指令行动。只有贾张氏还在哭喊:“别装好人了!是你停他的岗,逼得他偷偷回来干活!你就是故意的!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偿命!”
林建军没有理会她的疯言疯语,蹲下身查看情况。钢材边缘的变形痕迹显示,钢缆是从中间断裂的,断口处有明显的“疲劳裂纹”——这正是他之前警告过的隐患,贾东旭不仅偷偷撕掉了停工通知,还擅自启用了有隐性损伤的钢缆。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林建军脑海里响起,带着冰冷的判定:
【“贾东旭违规操作”事件最终爆发,因“长期超载+钢缆疲劳断裂”导致重大安全事故,确认死亡(当场失血性休克)。】
【事故责任判定:贾东旭负全责(撕毁停工通知、擅自操作、使用不合格钢缆),工厂管理责任(监控疏漏)占10%,宿主无责(已履行警告、签发通知义务)。】
【触发后续事件:贾张氏“迁怒式报复”(针对宿主)、四合院“利益格局崩塌”、易中海“养老计划破产”。】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冲进车间,看到被钢材压住的贾东旭,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没用了,失血过多,已经没气了。”
“不——!”秦淮茹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抱着棒梗站在人群外,听到医生的话,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棒梗吓得哇哇大哭,哭声和贾张氏的哀嚎混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林建军站起身,看着被白布盖住的担架抬出车间,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是不同情,但这场悲剧,从贾东旭撕掉停工通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傲慢、侥幸、无视规则,最终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厂长刘建国接到消息,脸色铁青地赶到现场,看到林建军,第一句话就是:“证据都在吗?”
“都在,厂长。”林建军递过一个档案袋,“停工通知存根、贾东旭撕毁文件的照片、钢缆疲劳检测记录、监控录像带,还有工人的证词,足以证明是他违规操作导致的事故。”
刘建国翻看档案袋里的材料,眉头渐渐舒展:“好,做得好。马上成立调查组,把这些证据整理成报告,上报市里和工会,越快越好。”他拍了拍林建军的肩膀,“你受委屈了,贾张氏那边,我让保卫科盯着,别让她乱来。”
【叮!】
【宿主“证据保全”行为有效规避责任风险,获得“工厂安全顾问”临时职务,系统积分+500。】
消息传回四合院时,像投下了一颗炸雷。阎埠贵手里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珠子滚得满地都是,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贾东旭一死,院里的平衡彻底打破,以后的“资源分配”怕是更乱了。
傻柱蹲在自家门口,手里的酒瓶空了,却还在往嘴里倒,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想起小时候贾东旭带他爬树掏鸟窝,想起贾东旭总把食堂的肉包子偷偷塞给他,心里像被剜了一块,又悔又痛——要是他昨天能拦住贾东旭,不让他去厂里,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易中海背着手在院里踱来踱去,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贾东旭是他“养老计划”里的重要一环(想着将来让秦淮茹和傻柱一起给他养老),现在人没了,计划全泡汤了,他看着哭天抢地的贾张氏,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贾张氏被两个女工架回来,一进中院就挣脱开,扑到林建军的耳房门口,用头使劲撞门:“林建军!你出来!你把我儿子还给我!你个杀人凶手!我跟你拼了!”
门板被撞得咚咚响,木屑簌簌往下掉。秦淮茹抱着棒梗,跪在地上哭着劝:“妈!您别这样!东旭他……他是自己不小心……”
“你闭嘴!”贾张氏猛地回头,眼睛红得像血,“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去厂里盯着他了!都是你害的!你们娘俩就是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秦淮茹心上,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抱着棒梗的手死死攥着,指节泛白。院里的人看着这场闹剧,没人敢上前劝——谁都知道,贾张氏这是疯了。
【叮!】
【“贾张氏迁怒”事件升级,从“工厂哭闹”转为“私人报复”,对宿主财产安全构成威胁,风险等级:高。】
【应对建议:联系派出所备案,申请“人身保护”;公开事故证据(监控录像、钢缆检测报告),让全院人看清真相,瓦解其“道德绑架”基础。】
林建军接到王师傅的电话(王师傅负责照看耳房),立刻联系了派出所。民警很快赶来,看着被撞坏的门板,对贾张氏发出严重警告:“再敢闹事,就按‘故意毁坏财物’处理,拘留十五天!”
贾张氏被民警的威严吓住了,哭闹声渐渐小了,却还是坐在地上撒泼:“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让警察把我抓走算了!我要去告林建军!告到他坐牢!”
“告也没用。”民警拿出一份事故初步调查报告,“工厂有监控,有证据,你儿子是违规操作死的,跟林科长没关系。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法院起诉,但得拿出证据,光哭闹没用。”
贾张氏看着报告上的“监控录像”“钢缆检测”等字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她虽然不懂技术,却知道“监控”是个啥东西,那玩意儿不会说谎。
阎埠贵凑过来,小声对她说:“三大妈,节哀顺变。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抚恤金,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你还得养活孙子呢。”
这话戳中了贾张氏的软肋。她愣了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的疯狂退去,只剩下麻木的空洞。她看着秦淮茹怀里的棒梗,突然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让我们祖孙俩以后咋活啊……”
【叮!】
【“贾张氏报复企图”暂时压制,但其“怨恨值”达到峰值(95%),未来可能采取更隐蔽的手段(造谣、栽赃)。】
【“训禽”进度:90%,四合院原有利益格局彻底崩塌,各路人马重新洗牌,宿主“旁观者”地位进一步稳固。】
林建军没有回四合院。他在工厂的值班室待到天亮,一遍遍回看事故监控录像,画面里贾东旭撕掉通知时的嚣张、吊装时的漫不经心、钢材坠落时的惊恐,像慢镜头一样在眼前回放。
他知道,这场悲剧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贾东旭的死,会像一块巨石投入四合院的浑水,激起更汹涌的波澜——贾张氏的迁怒、秦淮茹的生计、傻柱的愧疚、易中海的算计,这些都会交织在一起,形成新的漩涡。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系统奖励的“事故应对手册”里写得清楚:守住证据,守住原则,守住自己的技术阵地,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值班室,林建军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拿起桌上的“坦克履带板最终验收报告”。上面的“合格”印章鲜红醒目,这是他对抗一切混乱的底气——无论四合院的风浪有多急,他的战场永远在车间,在图纸上,在为国家锻造钢铁长城的每一个日夜。
而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贾东旭),最终成了无视规则的牺牲品,也成了敲给所有人的警钟——在时代的洪流里,谁也不能凌驾于规则之上,否则,终将被洪流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