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局局长李林甫一看来人,
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领导!您怎么亲自来了?”
蔡京脸色铁青,压低了声音。
“我能不来吗?!”
李林甫尴尬道:“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蔡京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我才刚刚上任!京家的家人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让我回头,怎么跟京家的老爷子交代!”
他扫视了一圈诡异的现场,皱眉问向李林甫。
“查得怎么样了?”
李林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还在查……”
“领导,这起案子,非常奇怪!”
就在这时。
一个负责调取物业监控的年轻警员,快步跑了进来。
他走到李林甫身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局长!”
“我们已经调取了这栋楼所有的监控!”
“发现从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案发。”
“只有京浩,和他父母三人,进出过这套房子!”
“再没有第四个人进来过!”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过听到这里,侯亮平悬着的心,瞬间松了一大半。
没人进来过?
那应该就不是祁同伟干的了。
可蔡京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李林甫走到蔡京面前,用。
“领导,这个案子……难办了啊”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京建国和他儿媳妇好像有不正当关系,如果想快速结案,只有一种方案了。”
“那就是家庭内部矛盾……互相残杀,最后一人自杀。”
蔡京的眼角抽了抽,语气变得严厉。
“胡闹!这种结论报上去,不仅京家那边交代不了,整个沧孟市的舆论都会哗然!你想让我怎么收场?”
现场,再次陷入了死寂。
突然。
李林甫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眼睛一亮,凑到蔡京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阴狠地说道。
“领导,查案总需要一个方向。”
“昨天晚上,京浩公子让我查了几个人,本来是说今天早上把资料给他的,没想到他没活过今天,他让我查的人,其中有两个是治安局系统的,另外一个人没什么背景,要不.....”
蔡京听后,看了他一眼,
李林甫顿了顿,继续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重点’审一审。”
闻言,蔡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是的,
他需要一个替罪羊。
一个能让京家泄愤,又能让案子了结的替罪羊!
蔡京想了想。
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他只是对李林甫说道。
“走!你跟我一起,去京家老宅!这件事,必须先听听京家主是什么意思!”
“是!”
李林甫心领神会。
这是把皮球,踢给京家了,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如果京家同意,那就放手去干!!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着几个亲信,快步离开了案发现场。
他们走后。
侯亮平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知道。
一场肮脏的交易,即将开始。
他瞅准一个没人注意的空档,悄悄走到阳台。
从口袋里,摸出一部老旧的按键手机。
手指翻飞,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
【老同学,京浩一家被人灭门。现场没有外人闯入痕迹,案子很棘手。你们那边小心点!】
他想了想,又把“你们那边小心点”几个字删除,
点击,发送,
接着删除整条短信!
.....
沧孟市,内环,核心区。
这里,是沧孟市这个小城市的真正的权贵之地。
一处占地广阔的中式大宅,坐落其中。
这便是京家大宅。
清晨,七点。
偌大的庭院里,静得能听见露珠从竹叶滑落的声音。
十几个下人垂手肃立在院子四周,连呼吸都刻意压低,生怕惊扰了院中那个身影。
京九龄。
京家现任家主,八十八岁高寿。
他身穿一套白色丝绸练功服,鹤发童颜,双目开合间,精光四射。
一套太极拳,打得行云流水,看似缓慢,每一招推出,都带着一股无形的劲风,吹得地上的落叶微微旋转。
他整个人,就像这大宅的定海神针,沉稳如山。
就在这时。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脚步匆匆,从前院快步走来。
他在离京九龄十米远的地方站定,低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管家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等着。
直到京九龄一个“白鹤亮翅”的招式收尾,气息吐尽,他才敢上前一步,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开口:
“家主。”
京九龄眼皮都没抬一下,缓缓收势,声音平淡无波。
“什么事?”
“沧孟市治安局总督蔡京,带着局长李林甫,在门外求见。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向您汇报。”
京九龄眼皮都没抬一下。
拳架,依旧不紧不慢。
“蔡京?”
一个新上任的治安局总督,根基未稳,就想直接攀上他京家这棵大树?
太心急了。
这种人,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还没资格直接面见执棋人。
他心里琢磨。
不过治安局的人,已经很久没来烦他了。
难道是市里最近要扫h打非,动了京家的产业,他提前来打招呼?
可这都是小事。
随便派个京家的子弟就能处理。
京家家主亲自来见他?
不是自降身份吗?
京九龄缓缓收势,吐出一口浊气。
他语气平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告诉他。”
“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事,让他去找京家相关负责的子弟谈。”
“我,就不见他了。”
“是,家主。”
管家应声,转身快步离去。
可没过两分钟,管家又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这次,管家的脸色煞白,脚步都有些虚浮。
“家主!这次是真的有天大的事儿!”
“哦?”
京九龄缓缓收功,终于停下了动作。
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守在一旁,一个穿着开衩旗袍、身段婀娜的年轻女孩,立刻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
京九龄接过,不紧不慢地擦拭着额头上的薄汗。
“什么事儿?”
“那……那蔡总督说……”
“今天早上,咱们京家一个旁支,城东第三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京建国……”
“他们一家三口,全都意外死亡了!”
“他是……他是来请罪的!”
京九龄擦汗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眼神也猛地一凝,
他将毛巾随手扔给旁边的女孩,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让他们去会客厅等着。”
“是!”
管家如蒙大赦,再次快步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