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半天队,小两口交了8毛钱挂号费,按照提示,上了二楼。
看着手里那张挂号单,李大炮想起后世的“天价挂号费”,心里就有些吐槽。
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怎么良心就丢得那么快呢?
二楼妇科诊区,走廊里人不多,墙上贴着“禁止大声喧哗”的红纸条。
安凤看起来有些紧张,“大炮,如果我要…”
李大炮瞅着小媳妇那可怜样儿,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少操心那些没用的,来都来了,先检查完再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他冲着安凤眨了眨眼,“万一咱俩真没有孩子,就去领养几个。
这辈子,我就赖上你了。”
这话太暖心窝子了。
安凤一脸感动,柔情似水地说道:“呸呸呸,乌鸦嘴。”
“39号。”护士走出进诊室,对着走廊里的人大声喊道,“39号在不在,轮到你了。”
“走吧,我陪你一起进去。”李大炮站起身,压低嗓子,“省得你害怕。”
“去你的,你进不去。”安凤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在这儿等着…”
下午四点,小两口走出医院西门,把存车的小木牌交给看车大爷。
看车大爷瞅着两人的笑脸,有些感叹,“这人啊,有啥也别有病。
真羡慕你们这些小年轻,身体倍儿棒。”
李大炮递给他一根大前门,回应道:“这是大实话。麻烦了大爷,回见。”
“别,应该是不要再见。”看车大爷乐呵呵地把烟别在耳后根,朝他们摆摆手,“老头子整天在这看车,还是不见的好。”
“咯咯咯咯…”安凤掩嘴轻笑。
“大爷,您是个妙人啊。”李大炮挥挥手,载着媳妇儿,扬长而去。
一大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协和的,手里的那张“一切正常”化验单是那么的沉重。
二十多年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时不时的老绝户嫌弃、唾骂,让这位可怜的妇女差点喘不过气来。
当她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脚踏进南锣鼓巷。
墙上的那道“妇女能顶半边天”标语,让她立马回了魂儿。“易中海,原来有问题的是你,不是我。
为了你,我背了二十多年的黑锅。”
她嘴里念叨着,步伐慢慢变得坚定,就连那颗心,都变得强大起来。
“叮铃铃…”背后传来车铃声。
一大妈赶紧往墙根儿一贴,扭头看去。
李大炮骑着自行车,安凤坐在前杠上,正朝这边骑来。
“一大妈。”安凤热情的打着招呼,李大炮朝她点了下头。
“安姑娘,李处长,你们好。”一大妈赶忙回应。
李大炮眼尖,瞅见了她手里的化验单。
““不是你的毛病吧?”他一脚支地刹住车,将安凤从前杠放下来。
四合院的那些烂谷子的事儿,安凤早就有所耳闻。
知道易中海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院里人都以为是一大妈身体不好的原因。
“一大妈,你…”安凤惊讶道,“你是被冤枉的。”她有些不敢置信。“你们结婚有二十多年了吧,这些年,你…你到底咋坚持下来的。”
一个女人,因为没有生孩子,被误会了这么多年。
碰到那些心里脆弱的,早踏马的上吊跳河了。
一大妈望着安凤那心疼的目光,强颜欢笑道:“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李大炮不是圣母,但是他喜欢给易中海添堵。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语气平静,“离婚?还是继续过下去。”
一大妈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过了,哪怕净身出户,我也要离婚。”
“大炮…”安凤心软了。
“到我家坐会儿吧。”李大炮发出邀请,“整个院里,你也算是为数不多的明白人了。”
“明白人?”一大妈有些自嘲,“我算哪门子明白人,只不过是个忍气吞声的妇女罢了。”
“一大妈,你…”安凤瞅着有些心酸。
“呦,还挺有自知之明。”李大炮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头也不回的说道:“媳妇,带她来咱家…”
跨院正屋。
一大妈看着墙上的老人家头像和那件缀满勋章的军衣,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没敢奢求李大炮会帮自己,也没有勇气开口奢求人家的帮助。
虽然都是一个院里的,却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那种。
根本不像刘海中、许大茂那样,整天低三下四地套近乎。
对于普通人,尤其是一大妈这种人,李大炮根本就不想端架子。
“你要想离婚,我可以帮你。
前提是你不要心软,别被老聋子跟易中海洗脑。”
“聋老太?”一大妈瞬间瞪圆眼睛,紧紧看向李大炮,“李处长,您是说…”
“老聋子可不是啥好玩意儿。”
“不会吧?老太太人很好啊。”
“哼哼,你信不信,你要是提出离婚,第一个跳出来劝你的,就是那个老聋子。”
“这…”
安凤对聋老太印象很不好,总感觉她浑身阴森森的。
她把一杯水放在一大妈跟前,细声说道:“一大妈,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啥?”一大妈不明白。
“如果你离婚了,那还会有人伺候聋老太吗?”安凤给她慢慢解释,“习惯了有人伺候,冷不丁没人了,聋老太能受得了?”
当初易中海为了树立自己的形象,是主动揽过照顾聋老太这个事的。
如果俩人到时候离了婚,易中海这个一大爷十有八九做不成。
到时候,他还会继续伺候聋老太?姥姥。
“咚咚咚咚咚…”墙上的挂钟响了五次。
“长痛不如短痛,今晚你就离。”李大炮不想跟一大妈磨叽下去,“记好了,如果易中海让你净身出户,你就找刘海中开全院大会。
法律有规定,你这种情况能分到一半的财产。
也就是说,易中海的钱,你能分一半。
至于房子…”他有些不确定,“你是别想了,房子是厂里的,易中海只是租户,他也没权分配。”
“那一大妈到时候住哪?”安凤不解地问道。
“这个谁知道?我又不是保姆。”李大炮丢下这句话,顺手抓起了一旁的电话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