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燕姐朝自己挤眉弄眼,安凤围巾下的小脸抹上两坨腮红。
当初为了图清静,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误会。
别人结婚,恨不得越热闹越好,李大炮结婚,却是恰恰相反。
中午跟老丈人一家,晚上老人家,翔老,老首长来的。
就整了两桌,尤其是晚上吃席的几位,说出去能把人吓一哆嗦。
可这些事,让安凤不知道该咋说。
燕姐这人自从有了娃,简直是污到没边。
“妹子,跟姐讲哈塞,”燕姐开起了车,“你家那位,他雄不雄起嘛?”
“燕姐,你说什么呢?”安凤俏脸通红,不依不饶地捶打着她的胸口,“丢死人了,哪…哪有问这个的?”
“唉唉唉,莫打,莫打,”燕姐假意告饶,脸上却憋着坏笑,“再打,大雷娃儿的口粮都遭你捶出来咯。”
安凤有点待不下去了,“燕姐,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脚步有些加快。
燕姐笑得花枝乱颤,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女人有时候好攀比,甭管关系都好。
迷龙这大体格子,把燕姐伺候的挺舒坦。
每次两口子扯那个,都得半拉点。
平日里,燕姐跟94号那些老娘们儿、小媳妇闲聊唠嗑的时候,这样的话题都没落下过。
有时候半夜起来,听到那些动静儿,她还去听会儿墙角。
这样的人一旦开起车来,谁也顶不住。
“好妹子,莫害羞嘛,就给姐透个底呗。”燕姐拽着安凤胳膊,“姐就想晓得,你家那口子比我家男娃儿,哪个更厉害一篾片?”
安凤想起每次李大炮抽完烟,她还在打哆嗦的景儿,脸皮红的发烫。
她也知道燕姐这人没有坏心思,就是说话没个把门。
“哼,反正比你家男人厉害。”
“当真?”燕姐那双桃花眼瞪得溜圆,一脸不信邪,“我家男娃儿可是扎扎实实半个钟头哦!”
“切,才半拉…”
两人在这唠着呢,刚好碰到从东单菜市场回来的李秀芝跟于莉姐俩。
“嫂子,燕姐。”李秀芝热情的打起招呼,“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嫂子,燕姐。”(x2)于莉姐俩紧随其后。
因为李大炮的关系,几个女人都很熟悉。
“没…没聊啥。”安凤臊得不轻。
“买啥好东西了噻?”燕姐跟个没事人似的,扭转话题。
“去晚了,猪肉都抢光了。”于莉亮了亮菜篮子,“就抓了只光鸡,还有这点子芹菜萝卜。”
“金宝想吃黄瓜了,可惜没买到。”李秀芝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四九城的菜市场蔬菜种类很多。
根本就不像一些人说的的那样,几乎只有白菜、土豆、萝卜啥的。
芹菜、香菜、扁豆、茄子啥的,通过调剂和温室火炕栽培,都能进入四九城居民的菜篮子里。
只不过因为产量低,得早点去抢罢了。
两个四合院都是挨着的,一行人叽叽喳喳得往家走。
路过的行人,看着水灵灵的女人,忍不住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这群小娘们儿,长得真水灵啊。”
“你看那个一口四川方言的,胸前那两个怕是有两斤一个哦。”
“你踏娘的不想活了,那都是咱们厂保卫科的家属。”
“那个大辫子,好像是李处长没过门的媳妇…”
于海棠古灵精怪,一双大眼睛四处咂摸,“燕姐,人家说你这儿藏了俩大地雷!”说着飞快在那丰腴处摸了一把。
“哎呀!你个死丫头片子,往哪伸爪子咧。”燕姐又好气又好笑,拍掉她的手,“那是你大侄子的粮仓,不是你家的粮囤。”顺手捏了捏海棠水灵的脸蛋。
于莉起了哄,“还有你家男娃儿的,哈哈哈哈。”
李秀芝被这仨人逗得方言都出来了,“要得,要得。硬是要得。”
“燕姐,让你再嚣张,终于有人能收拾你了吧。”安凤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海棠,到姐姐这来。”
“哎呦喂,秀芝,你快看,”燕姐拉着李秀芝胳膊,头枕在人家肩膀上,语气酸溜溜的“不愧是处长家的媳妇,还会拉同盟。”
趁着于莉不注意,上手捏了一把,“你这份量也不小嘛,二海娃儿的饭碗,稳当。”
于莉给大鹏生的儿子叫二海,才俩月多大。
本来打算叫大海的,原因是胡大海嘲笑大鹏脱离小群体,让他变成孤家寡人。
老实人有时候干出来的事,能把人整懵逼。
大鹏被整急眼了,当着李大炮等人的面就把儿子的名给定了下来。
大名王海洋,小名大海。
这话一出,当时就把胡大海给整急眼了——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拿我当儿子?
最后还是李大炮打了圆场,把大海改成了二海。
眼见燕姐就要跟于莉打闹得越来越过分,李秀芝赶紧把燕姐拉回来,“行了,在大街上闹什么闹?”
“这有啥子嘛,老娘又没扒光她的衣服噻。”燕姐朝于莉挑了挑眉。
“燕姐,你…你就是个女流氓……”于莉红了脸,有些羞怒,“我不跟你好了…”
话音未落,手上先找回场子,抬手“啪”地在燕姐丰满的后臀上清脆地拍了一记,自己娇笑着扭身就跑。
“哎哟!死婆娘!敢占我便宜!”燕姐觉得自己吃亏了,非得拍回来。
一个跑,一个追。
这年头,没有红绿灯。
但是过路口的时候,还是得慢点。
于莉光顾着躲燕姐了,根本就没想到拐弯的帽儿胡同会蹿出一辆小汽车。
因为是雪天,小汽车开得不快。
“吱嘎…”刹车声紧急响起。
“嘭…”于莉被撞出去四五米远。
这下子,来事了。
“妹子,”燕姐慌了。
“姐。”于海棠吓哭了。
“于莉。”李秀芝大喊着,快步跑上前。
安凤拉着哭泣的于海棠也赶了上去,查看情况。
于莉是被车从侧面撞到的,除了侧腰和大腿有些红肿,疼痛难忍以外,几乎没别的事。
她忍着痛,瞅了眼那辆华丽的小汽车,没有说话,心里想得却是会不会得罪人家。
她是这样想的,开车的却是回过神来以后,恼羞成怒。
“你踏娘的眼瞎啊,”司机探出脑袋,瞪着俩眼珠子,唾沫星子乱喷,“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
小汽车里坐着一个人,一身长袍,带着副黑框眼镜。
尤其是那副雪白的胡子,更是耷拉到胸口。
此时,他揉着被撞得额头,两眼逼视着车前的于莉,“下去看看,车漆刮了没有?”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司机收起那副蛮横的嘴脸,回头朝他露出一副谄媚的模样,“老爷,我这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