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月色温柔,方才那点小小的醋意和惆怅,早已在杨毅霸道的拥抱和温情的言语中烟消云散。璃月安静地靠在杨毅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和有力心跳,万载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春风拂过,漾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她忽然抬起头,冰蓝色的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彩,如同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童,轻声问道:“你总说世俗界……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生于斯,长于斯,身为小世界守护者,她的神识虽可笼罩一界,却大多关注于灵脉流转、规则平衡,对于世俗凡尘的具体景象、人间烟火,反而知之甚少。尤其是从杨毅这个“外来者”口中听到,更是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杨毅看着她难得露出这般小女儿家的好奇神态,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惹得她又是一阵脸红娇嗔,这才笑着开口,眼神中流露出回忆和一种复杂的情感:
“世俗界啊……怎么说呢?”他略作沉吟,组织着语言,“那里没有小世界这么浓郁的灵气,修士罕见,规则也与这里不同。但那里……千姿百态,光怪陆离,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滚烫的……活着的感觉。”
“千姿百态?”璃月眨了眨眼,对这个词充满了兴趣。
“对啊,”杨毅来了兴致,开始为她描绘,“那里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钢铁森林遮蔽天空,夜晚霓虹闪烁,比最绚烂的法术还要耀眼。也有车水马龙的街道,一种叫做‘汽车’的铁盒子跑来跑去,速度比低阶修士的遁术还快……”
他描述着现代都市的繁华,描述着信息爆炸的网络世界,描述着飞机掠过天空的轰鸣,描述着普通人为了生活奔波忙碌,却也享受着咖啡、电影、音乐带来的简单快乐。
璃月听得入了神,绝美的脸庞上满是惊奇。钢铁森林?霓虹闪烁?汽车?网络?这些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甚至无法想象的事物。她无法理解没有灵力如何驱动那些“铁盒子”,无法想象信息如何通过看不见的“网络”传递,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受到那种蓬勃的、躁动的生命力。
“也不全是喧嚣,”杨毅语气微缓,带上了一丝温柔,“那里也有江南水乡的烟雨朦胧,小桥流水人家,宁静得像一幅水墨画。有西北大漠的孤烟落日,黄沙浩瀚,壮阔得让人心颤。有雪山草原,纯净得能洗涤灵魂……这些地方,灵气或许稀薄,但天地自然之美,却别有一番韵味。”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那里的人,寿命短暂,大多不过百年,没有移山倒海的力量,却也因此,他们的情感往往更加炽烈和真实。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上演得更加淋漓尽致。有人为了一口饭奔波劳碌,有人为了一个理想鞠躬尽瘁,也有人为了守护家人朋友,能爆发出不逊于修士的勇气……”
“当然,那里也有阴暗面,”杨毅没有回避,“有权力的倾轧,有物质的贪婪,有无法修炼带来的绝望和麻木……就像一个巨大的熔炉,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有。”
他总结道:“所以我说它千姿百态。它没有统一的模样,没有永恒的法则,它一直在变,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它可能很粗糙,很浮躁,甚至有些地方很糟糕,但它……无比真实,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和一种……野蛮生长的力量。”
璃月静静地听着,仿佛随着他的话语,神识穿越了结界,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色彩斑斓又光怪陆离的世界。那里没有漫长的生命,没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有着另一种形式的精彩和热烈。
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能养出杨毅这样看似不羁、实则内心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了。只有在那样复杂、多变、充满碰撞的环境里,才能锤炼出如此独特而坚韧的灵魂。
“听起来……很热闹。”她轻声评价道,眼底闪过一丝向往,“和这里……很不一样。”小世界虽好,但万载不变,难免寂寥。
“是啊,很热闹,有时候也吵得人头大。”杨毅笑道,随即眼神微亮,邀请道:“怎么样,姐姐?要不要找个时间,我带你去亲眼看看?我带你去吃火锅,那家伙,麻麻辣辣,保证你从来没吃过那种味道!还有撸串,街边小马扎一坐,啤酒配烤串,那叫一个痛快!再带你去看电影,坐过山车……”
他滔滔不绝地列举着世俗界的“享手”,描绘着一幅幅生动有趣的画面。
璃月听得心动不已,尤其是听到“麻辣火锅”、“街边烤串”这些从未听过的词汇,想象着那会是何种滋味,守护者的矜持几乎快要维持不住,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和羞涩:“吾身为守护者,岂可轻易擅离职守……再者,那般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她无法想象自己坐在街边小马扎上撸串的样子……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杨毅岂能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低语:“怕什么?咱们可以偷偷去嘛!换个模样,谁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守护者?就当是……微服私访,体验民情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带着诱哄的味道。璃月的心跳再次加速,脸颊绯红,眼神闪烁,明显是意动了。
“……再,再说吧。”她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只是将发烫的脸颊重新埋回他怀里,声音细若蚊蝇,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期待。
月光下,两人相拥的身影仿佛融为一体。杨毅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微微的发烫,心中充满了暖意和一丝得意。
他知道,这位守护者姐姐的心扉,正在被他一点点打开。而那千姿百态、充满烟火气的世俗界,或许将成为他们之间一条新的、有趣的纽带。
未来的某一天,带着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守护者姐姐去体验世俗繁华,那场景,想想就让人觉得……无比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