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的奶奶早就不在了,爷爷一走,家里更显冷清。除了白玉明天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家里连点人气都没有。又过了两年,孙晓婷的父母相继去世,她对生活彻底失去了信心。难怪有人说 “麻绳专挑细处断”,人倒霉起来,连喘气都觉得难。
家里的变故也影响到了大儿子白蒹,当时白蒹刚好要升初中,因为父亲出事精神状态差,考试发挥失常,没能考上重点初中。这个打击对好强的白蒹来说不小,但他没就此消沉,初中三年拼命学习,最后还是考上了重点高中,现在正在开始读高三。
而白露呢?自从孙晓婷没时间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嘘寒问暖、把她捧在手心后,她就越来越讨厌这个家。每天都幻想着要是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好了,不用做家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像在白家这样过得寒酸。
读初中后,她主动跟班里那些 “讲吃讲穿” 的同学凑到了一起。因为嘴甜、会察言观色,她很快就融入了那个小团体。
从那以后,白露天天跟着那群同学混到天黑才回家。起初孙晓婷还会说她几句,可后来渐渐就不管了。因为白露说过一句让她彻底心寒的话:“回家做什么?给你们当老妈子吗?也就你乐意做老妈子,天天伺候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我有我自己的人生,真恨自己怎么会是你们的孩子!”
那天,孙晓婷躲在被子里哭了。她已经一年多没掉过眼泪了,不是不难过,而是早就麻木了。可女儿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了她的心里。一个女孩子放学不回家,家人关心几句,怎么就成了要她 “当老妈子”?
这些年,白露不过是偶尔洗洗碗、淘个米、高兴时切个菜,家里的衣服都是洗衣机洗。真正辛苦的是她自己,每天要给丈夫擦身、换尿不湿,家里的被褥也都是她洗,家里的钱大部分都花在给丈夫买药、买补品、买尿不湿上,确实没剩多少给白露像以前一样经常买新衣服,但也没有亏待她啊。
孙晓婷越想越伤心,可哭够了,还是得起身去给丈夫擦身、换尿布。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到什么时候?
她的哭声虽然用儿子的被子捂着,却还是被躺在隔壁床上的白玉明听到了。这段时间,他早就动了 “死” 的念头,他不想再拖累妻子和孩子,尤其是白蒹,那孩子懂事又要强,每次放学回家都帮着照顾他,还主动分担家务,学习也从没让人操心。可女儿白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最后一点希望。他没哭,只是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找 “离开” 的机会。
十天后,机会终于来了。那天孙晓婷给白玉明削苹果,忘了把水果刀收走。白玉明挣扎着够到床头柜上拿起了水果刀,又用枕头旁边的手机录下了遗言:“晓婷,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是个好女人,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吧,这些年苦了你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想娶你做妻子,一定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照顾好孩子们,也照顾好自己…… 我走了。”
录完遗言,他把音频发了出去,然后用水果刀在手腕上割了好几下,直到血管被割断。
孙晓婷忙完工作看到消息时,还以为丈夫是想让她买什么药,点开音频听到那句 “我走了”,才意识到不对劲。她疯了似的往家跑,可等她推开门时,白玉明已经没了气息。孙晓婷哭得肝肠寸断,最后只能请左邻右舍帮忙处理后事。
警察来勘查后,确认白玉明是自杀。孙晓婷忍痛把丈夫火化了,白蒹在葬礼上哭得撕心裂肺,可白露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亲朋好友见状,忍不住问她怎么不哭,她只淡淡说 “在家已经哭够了,没眼泪了”。大家还以为她是伤心过度,纷纷安慰她 “节哀顺变”。
十个月后,白露终于等来了 “做富家女” 的机会。那天她正跟着几个家境优渥的小姐妹在奶茶店闲聊,自从白玉明死后,家里不用再花钱给他买药、买补品,她还能领到每月八百块的抚恤金,这笔钱足够她时常和小姐妹喝杯奶茶解馋。
她甚至跟小姐妹吐槽:“白玉明早就该死了,当初就该在车祸里当场毙命,这四年真是苦了我。” 连她的小姐妹都跟着帮腔,替她 “打抱不平”。
没想到幸运真的从天而降,当李霞和蔡东恒找到她,提出要去做 dNA 检测时,白露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既没怀疑是骗局,也没担心是人贩子,满口答应跟着去了。
尤其看到接她的是价值五百万的豪车,她一上车就甜甜地喊起 “爸爸、妈妈”,那熟稔的模样仿佛早已认亲,把李霞夫妇哄得眉开眼笑。
刚抽完血,她就迫不及待要了两人的电话、加了微信,恨不得立刻跟着回蔡家。还是蔡东恒稍显冷静,说:“等结果出来再说,你先回现在的家,别让你养母伤心。”
这话却让白露来了劲,她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在白家的生活说得像 “受刑”,将孙晓婷和白玉明形容成 “恶毒的养父母”,字字句句都在卖惨。没想到,她的这番话后来竟间接导致了孙晓婷的惨死。
三天后,靠着蔡家的关系,检测结果很快出来,白露确实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夫妻俩立刻开车去白家接人,李霞一进门就指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孙晓婷破口大骂,说她 “虐待自己的孩子”,甚至污蔑她 “故意偷换孩子”。两口子越骂越凶,直到把孙晓婷气晕在地,才带着白露大摇大摆地离开。
当天,他们就给白露改名为 “蔡静雪”,把她接进了豪宅,转头就要求蔡静雅 “滚回自己恶毒的亲妈身边,”并放话 “蔡家不欢迎你”。
蔡静雅醒后,默默收拾东西准备去找孙晓婷。可她刚拎着行李走到门口,就被回家的蔡俊睿拦住了。“哼,你不是我姐了!不许带走我们家任何东西!” 蔡俊睿满脸鄙夷,“这些年你吃我们的、住我们的,我亲姐却在你那个恶毒父母家里受苦十五年!你赶紧滚,别让恶毒女人的孩子玷污了我们家别墅!”
最后,蔡静雅只穿着一条旧的不合身的绿色连衣裙,手里攥着身份证、高中录取通知书,还有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体检报告单,身无分文地走出了蔡家别墅。她只能徒步走向七公里外的机械厂,去找素未谋面的亲妈。
可到了机械厂,她才得知孙晓婷已经住进了附近的医院。蔡静雅又火急火燎地赶到机械厂附近的医院,终于在急诊科病床上见到了脸色苍白的孙晓婷。
孙晓婷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脸。眼睛又大又双,像极了白玉明。鼻子却谁都不像,嘴巴和下巴倒随了自己。她瞬间明白,这就是自己被抱错的亲闺女。
她紧紧拉住蔡静雅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孩子,苦了你了…… 妈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抱错,妈从来没偷换过孩子啊!就算他们家富可敌国,妈也绝不会把自己的亲骨肉送出去……”
蔡静雅本就善良,见亲妈如此伤心,连忙安慰:“妈,您别哭,以后我就是您的亲闺女,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从那天起,蔡静雅就住到了白家。她们去派出所改了名字,蔡静雅念着 “静雅” 这个名字叫了十几年,习惯了,便改名为 “白静雅”。
白蒹当时正升学读高三,学校提前一个月开学,所以蔡家人上门闹事,他一直不知情。直到周六回家,他才从母亲和妹妹口中得知前因后果,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家再穷,也绝不会去攀附这种人!他们说话这么难听,肯定是那个白眼狼(指蔡静雪)乱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污蔑妈虐待她!”
后来警察果然上门了解情况,最终查清 “孩子是在产房或洗澡时意外抱错,并非孙晓婷故意偷换”,孙晓婷才洗清了嫌疑。可蔡静雪却不依不饶,她故意在弟弟蔡俊睿面前颠倒黑白,两人竟合计着 “找人教训一下孙晓婷”。
开学后,更让人无语的事发生了。蔡家给第一高中捐了款,本该去普通高中的蔡静雪,竟顺利进了第一高中。从此,白静雅的日子彻底没了安宁。
蔡静雪仗着有钱,用小恩小惠拉拢班上同学,孤立白静雅。还在校外找人,等白静雅放学回家时故意骚扰她 ,要么抢她的书包,要么往她校服上泼墨水。
几次下来,白静雅心里清楚是有人针对自己,可她没敢告诉哥哥白蒹,怕影响他学习,只跟母亲说了这事。孙晓婷当即拉着她去报警,最后那几个小混混被警察教育了一顿,才算暂时平息。
可平静只维持了几天。周五下午,白静雅放学准备回家过周末,刚走到去公交车站的路上,就被一辆汽车拦住去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车上的人强行掳走,最后惨遭凌 辱 致死。
孙晓婷下班回家,做好饭菜却不见女儿回来,便骑着电动单车沿路寻找。她找遍了女儿回家的必经之路,最后听一个“路人”说: “看见一个小姑娘进了那条小巷”,便立刻赶了过去。可等待她的不是看见女儿,而是一根突然挥来的棍棒。她被人敲晕后,丢进了城外的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