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脾气最是火爆,直接站起身来。
他眼中剑意冲霄,背后诛仙四剑锵然作响,锋锐无匹的杀伐剑气冲天而起,与那煌煌天威悍然对撞,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三位圣人,三股截然不同的道韵,此刻却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也就在此时,玉虚宫外的空间剧烈扭曲起来。
一道身影自虚无中踏出,面无表情,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万古玄冰。
不是鸿钧,又是何人?
他周身天道法则环绕,每一步踏出,都让整个东昆仑山脉为之震颤,仿佛这片古老的圣地都承受不住他的怒火。
“你们,很好。”
鸿钧的目光扫过三清,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却让周围的虚空都寸寸冻结。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所蕴含的怒火与杀意,足以让任何一位准圣心胆俱裂,道心崩溃。
“道祖,女娲道友在我玉虚宫做客,还请道祖自重。”
元始天尊手持玉如意,缓缓起身,神情肃穆,不卑不亢。
他虽称其为道祖,但语气中却无半分敬意,反而带着主人家驱赶恶客的冷漠。
鸿钧的目光越过元始,死死地盯住被护在中央的女娲,以及她体内那道正在被剥离的鸿蒙紫气,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自重?元始,你让本座自重?”
他怒极反笑,周身的气势越发恐怖。
“你们三人,伙同女娲,意图动摇天道根基,该自重的是你们!”
“天道有常,圣位亦非永恒。”
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子,终于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静无为。
“此乃女娲道友自身之抉择,顺天而行,何来动摇根基一说?”
“道祖,你着相了。”
老子的话语平淡,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鸿钧的心头。
这已经不是在辩解,而是在公然指责他这位道祖,已经偏离了“道”!
“好一个顺天而行!好一个着相了!”
鸿钧身上的气息彻底爆发,整个洪荒世界风云变色,无尽雷霆在九天之上汇聚。
“看来,今日不将你们这些叛逆之徒尽数打落圣位,镇压于紫霄宫中,你们是不知道何为天数!”
“鸿钧,收起你那套吧!”
通天上前一步,诛仙剑阵图在其头顶沉浮,四柄杀剑遥遥指向鸿钧,杀气凛然。
“今日有我三兄弟在此,你休想动女娲道友分毫!”
“就凭你们?”
鸿钧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抬手便是一掌拍下。
这一掌,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却仿佛调动了整个洪荒世界的天道之力,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朝着玉虚宫当头压下!
“轰隆!”
那无形大手尚未落下,整个玉虚宫,乃至整座东昆仑山,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碎裂,地火水风在裂缝中肆虐翻涌。
这是天道之掌,是世界意志的镇压!
“鸿钧,你当真以为我三兄弟是泥捏的不成!”
元始天尊怒喝一声,不退反进。
他将三宝玉如意向空中一抛,那玉如意迎风便长,绽放出亿万道玉清仙光,化作一道撑天巨柱,硬生生顶住了那只无形的大手!
同时,他身后盘古幡一展,一道道混沌剑气撕裂虚空,朝着鸿钧本体绞杀而去!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老子神情古井无波,口中轻吟道号。
他身前的太极图猛然扩张,化作一幅覆盖天地的阴阳鱼图卷,将元始天尊与鸿钧的战场笼罩。
金桥横空,定住崩塌的时空,阴阳二气流转,不断消磨着那天道之掌中蕴含的无上伟力。
“杀!”
通天更是直接,言语只有一个字。
他身形一晃,整个人仿佛都化作了一柄出鞘的绝世杀剑。
诛仙剑阵图在其身后展开,四色剑光冲霄而起,裹挟着倾尽四海之水也洗不尽的杀伐之气,直刺鸿钧面门!
“螳臂当车!”
鸿钧面色冰冷,面对三清的联手反击,他只是屈指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那足以撕裂圣人道躯的混沌剑气,竟在半空中寸寸崩解。
他再一挥袖,一股浩瀚的天道之力涌出,竟是硬生生将那锋芒毕露的诛仙剑气给拍了回去!
三清联手之威,竟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轰!轰!轰!”
圣人之战,瞬间爆发!
四道身影在昆仑山上空不断碰撞,每一次交手,都引得天地法则紊乱,时空长河为之断流。
整个洪荒世界的天穹,都像是被撕开了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无数星辰黯淡无光,簌簌坠落。
东昆仑山脉更是首当其冲,无数万古不化的仙山冰川,在交战的余波中化为齑粉。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玉虚宫深处冲天而起。
燃灯脚踏虚空,生死大道弥漫诸天,新晋混元的磅礴法力,毫无保留宣泄而出。
他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双手合十,将以自身法力化作一片坚固的黑白天幕,将整个阐教山门死死护住。
庇护着那些在圣人威压下,瑟瑟发抖的门人弟子。
饶是如此,那恐怖的战斗余波,依旧冲击得黑白天幕涟漪阵阵,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这……这可如何是好!”
广成子站在燃灯身后,望着天穹上那毁天灭地的景象,脸色惨白,满心焦急。
圣人之下皆蝼蚁,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他猛然想起一人,赶忙取出一枚传讯玉符,将神念探入其中。
“修缘师至!速归!道祖降临,已与师尊师伯师叔战至一处!”
……
东海,水晶宫。
流光溢彩的大殿之内,仙乐阵阵,龙女翩跹。
李修缘正端着一杯万年琼浆,笑眯眯地听着敖广介绍着龙宫的各种奇珍异宝,心中盘算着下一波羊毛该从哪薅起。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广成子的传讯,如同一盆冰水,将他心头的火热浇了个透心凉。
鸿钧怎么又亲自下场了?!
敖广何等人物,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
他见李修缘神色不对,连忙挥手屏退了舞乐,小心翼翼地凑上前。
“上仙,可是……发生了何事?”
李修缘放下酒杯,眉头紧锁,缓缓站起身。
“门中突发急事,我需即刻返回处理。”
说着,对敖广抱了抱拳,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今日便暂且别过,改日再与龙王畅饮。”
敖广一听,哪敢挽留。
阐教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
“上仙正事要紧,我等恭送上仙!”
他连忙起身,与其余三位龙王一起,态度恭敬地将李修缘送出水晶宫。
李修缘出了水晶宫,不再有丝毫耽搁。
他一步踏出,时空大道之力汹涌而出,面前的虚空瞬间被撕开一道深邃的裂缝。
浓郁的混沌气息从中溢出。
他身形一闪,便没入了时空裂缝之中,向着东昆仑的方向急速穿梭而去。
在时空乱流中飞速前行,李修缘的神念却分作数股。
“镇元子道友,鸿钧降临东昆仑,还请速来相助!”
一道讯息,瞬间跨越无尽空间,传入了五庄观中。
正在闭目打坐的镇元子豁然睁眼,眼中满是震惊。
鸿钧怎么又来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回应。
“修缘小友放心,贫道即刻便到!”
话音未落,人参果树华光一闪,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李修缘眉头依旧紧锁。
一个镇元子,加上自己,面对暴怒的鸿钧,恐怕还是不够看。
那老家伙一旦发起疯来,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必须再加点保险!
随即心念一动,另一道讯息传向了幽冥地府。
“帝江道友,鸿钧杀到昆仑山了,我师祖他们快顶不住了,速来帮忙干架!”
……
地府深处,巫族祖地。
正在和一众兄弟喝酒吹牛的帝江,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站了起来。
“兄弟们!又来活了!”
他那豪爽的大嗓门,震得整个祖地都嗡嗡作响。
“啥活啊大哥?”
祝融扛着一条烤得滋滋冒油的龙腿,满嘴是油地问道。
帝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修缘老弟传讯,鸿钧那老杂毛杀到昆仑山了,三清快顶不住了,叫咱们去帮忙!”
“啥?!”
“干鸿钧?!”
“哈哈哈!好!好啊!老子早就想揍那老小子了!”
“走走走!抄家伙!”
一瞬间,整个巫族祖地都沸腾了。
强良、翕兹、天吴……一个个祖巫丢下酒碗,眼中冒出嗜血的光芒,浑身的肌肉虬结,战意冲天。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帝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但眼中时间长河已在奔涌的烛九阴。
“走,二弟,撕开空间,咱们去给那老杂毛一个惊喜!”
烛九阴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与帝江对视一眼,二人同时伸出手,对着面前的虚空猛地一撕!
“嗤啦!”
一道比李修缘撕开的还要巨大、还要狂暴的空间裂缝轰然洞开。
十一位祖巫与蚩尤的身影,裹挟着滔天的煞气,瞬间消失在地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