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我做你们的靠山。”
“谁,有意见?”
林风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但落在阿豹和他身后十几个兄弟的耳中,却比惊雷还要炸响!
整个酒吧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和那股令人作呕的骚臭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地上,躺满了王萧然的人,或昏死,或抱着断臂残腿,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
而那个男人,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男人,正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衣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他仿佛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屠杀,而只是掸了掸肩上的灰尘。
阿豹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林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意见?
谁敢有意见?
谁配有意见?!
他阿豹在道上混了十几年,自认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狠角色。可像眼前这样,单枪匹马,在五分钟内,赤手空拳地废掉六十多个持械悍匪的场面……别说见过,他妈的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不是人!
这是神!是魔!
彪爷是猛虎,能镇住一方。而眼前这个男人,是能轻易撕碎猛虎的——神龙!
跟着他,或许是背叛了对彪爷的旧情。
但不跟着他,今晚过后,他们这群所谓的“彪爷旧部”,就会被龙城地下世界里那群饿狼,撕扯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忠义,也要有命才能讲!
想通了这一点,阿豹眼中的挣扎、迷茫和恐惧,瞬间被一抹决绝的狠厉所取代!
他“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那根已经弯曲变形的钢管。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单膝跪地,低下了那颗从未轻易低下的头颅,声音嘶哑而又坚定地吼道:
“我阿豹,没意见!”
“从今往后,愿奉先生为新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身后那十几个兄弟,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找到新靠山的狂热!
“扑通!扑通!”
他们齐刷刷地扔掉武器,学着阿豹的样子,单膝跪地,汇成一道洪流般的声音:
“我等,愿奉先生为新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声音,在血与火的映衬下,是如此的庄严肃穆,仿佛一场新王登基的古老仪式。
林风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收服人心,就是这么简单。
“很好。”
他吐出两个字,算是接受了他们的效忠。随即,他用下巴指了指满地的“垃圾”,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把这里清理干净。能动的,全都打断另一条腿,扔出去。伤员立刻包扎。然后,准备迎接下一波客人。”
“下一波客人?”
阿豹猛地抬起头,满脸不解。
然而,他话音未落,他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就再次疯狂地震动了起来!
是守在后巷的兄弟打来的!
阿豹接起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一道惊恐万状、几近变调的吼声:
“豹哥!不好了!‘黑狼’带人杀过来了!”
“三辆金杯面包车!至少还有三十多号人!家伙都亮出来了,正从巷子两头朝我们包抄!他们……他们好像要直接把我们堵死在里面!”
黑狼!
听到这个名字,阿豹和他手下兄弟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如果说刀疤李是王萧然手下最凶的狗,那黑狼,就是最毒的蛇!
此人手段比刀疤李更加阴狠毒辣,尤其擅长打围歼战,每次出手,必然是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王萧然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绝望,再次笼罩在众人心头。
刚刚投靠了新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要跟着一起陪葬了吗?
然而,林风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紧张,反而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来得正好。”
“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他转头对已经面无人色的阿豹说道:“守住这里。任何人,不准放进来,也别想出去。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没有选择固守,反而转身,如同一道幽灵,主动走进了酒吧后门外那片深邃、复杂的黑暗巷道之中!
“先生!”阿豹失声惊呼。
这……这是去送死啊!
……
酒吧后的巷道,四通八达,如同蜘蛛网般错综复杂。
这里是城市的背面,堆满了各种垃圾、废弃建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
“都他妈给老子精神点!那小子就在这破地方!太子爷下了死命令,今天要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一个身材精悍,眼神阴鸷如狼的男人,正低声对手下下令。他正是黑狼。
他带着三十多名手下,兵分三路,从不同的巷口包抄进来,形成了一个必杀的口袋阵。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
“咚!”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从左侧一条狭窄的岔道深处传来。
“在那边!过去看看!”黑狼身边的一个小头目立刻带了七八个人,兴奋地冲了过去。
然而,当他们冲进那条岔道时,迎接他们的,却不是林风的身影!
而是头顶上,一个被林风用脚踹松了固定螺栓的、锈迹斑斑的巨型空调外机!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重达数百斤的铁疙瘩,带着万钧之势,轰然砸落!
“噗嗤!”
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直接拍成了肉泥!
后面的人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林风如同从阴影中走出的死神,手中握着两根从废料堆里捡来的钢筋。
手起,棍落!
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闷响!
不到十秒,这条岔道,便归于死寂。
另一边,黑狼听到惨叫,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妈的,中计了!所有人向我靠拢!小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脚下突然一滑!
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脚下的地面竟被一层黏腻滑腻的废弃机油所覆盖!
他身后的十几个手下,正高速冲来,根本刹不住脚,瞬间就在这片油污上人仰马翻,如同滚地葫芦般撞成一团!
混乱中,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林风竟是从二楼的窗沿上,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扑下!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粗大的铁链,抡圆了,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进了那堆混乱的人群中!
“砰!砰!砰!”
沉重的铁链每一次砸下,都像是攻城锤般威力无穷!
哀嚎声,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利用物理学知识,精心编排的艺术性屠杀!
重力、摩擦力、惯性……
所有在常人眼中毫不起眼的环境因素,在林风手中,都变成了最致命的杀人武器!
他就像一个幽灵,在这片城市丛林中,上演了一场教科书级别的巷战!
黑狼连滚带爬地从油污中站起,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肝胆俱裂!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怪物!一个把战场规则刻进骨子里的战争恶魔!
“跑!快跑!”
他彻底丧失了所有战意,嘶吼一声,转身就朝着来时的巷口,连滚带爬地逃去。
然而,他刚跑出没两步,脚下猛地一紧!
一根不知从哪来的废旧电缆,如同毒蛇般缠住了他的脚踝,巨大的拉力传来,让他整个人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他惊恐地回头,只见林风正一步步朝他走来,手中,还拎着那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头目。
“别……别杀我!”
黑狼裤裆一热,竟被吓得失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是太子爷!是太子爷让我来的!冤有头,债有主啊!”
林风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回去告诉王萧然。”
他将手中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头目,像扔垃圾一样扔在黑狼面前。
“这是给他的第二份回礼。”
“再有下次,我送回去的,就是他自己的脑袋。”
说完,林风抬起脚,没有丝毫犹豫地,狠狠踩在了黑狼的右臂上!
“咔嚓!”
骨骼粉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巷道里,是如此的清晰刺耳!
“啊——!”
黑狼那杀猪般的惨嚎,划破了龙城的夜空。
林风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返回酒吧。
当他那依旧纤尘不染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后门口时,阿豹和他所有的兄弟,全都看傻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
外面,已经彻底没了动静。
阿豹颤抖着嘴唇,问道:“先生……黑狼他们……”
林风淡淡道:“都处理了。”
说完,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径直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之后,阿豹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面对着身后那群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兄弟,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咆哮:
“都他妈看清楚了!这,就是我们的新王!”
“从今夜起,谁敢对先生有半点不敬,我阿豹,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随后,他再次转身,面对林风,双膝跪地,用一种近乎狂热的、带着无尽崇拜的眼神,五体投地般地俯下身去。
“主人!我等,誓死追随!”
这一声“主人”,发自肺腑,再无半分勉强。
而“疯狗”林风的传说,也从这个血腥的夜晚开始,如同瘟疫般,在龙城的地下世界,疯狂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