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育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王主任看着站在面前的池景析、祁逍、余识野以及那几个三中学生,脸色十分难看。
“你们几个!不好好在自己学校待着,跑到我们宜京一中来闹事!谁给你们的胆子!”
王主任首先严厉批评了三中那几个学生,“门卫是怎么放你们进来的?简直是失职!”
他转向池景析三人,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严肃:“还有你们!遇到校外人员挑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告老师或者保安?非要动手解决?打架能解决问题吗?”
黄毛还想狡辩:“主任,是他们先……”
“闭嘴!”
王主任打断他,“事情经过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是你们先挑衅在先!还动手打人!性质恶劣!”
他考虑了一下处理方案。
对于池景析,他知道不能处理得太重。
他清了清嗓子:“这样吧!你们三个,”
他指着池景析、祁逍、余识野,“每人写一份两千字的深刻检讨!下周一交到我办公室!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
他原本想过让池景析在全校广播里念检讨,但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知道池景析的背景,让他当众丢脸后果不堪设想。
写检讨已经是比较温和的处理方式了。
他又转向三中那几个学生:“至于你们!我会联系你们三中的德育处主任!让他来处理你们!现在立刻离开我们学校!以后不许再踏进一中半步!”
黄毛等人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地离开了。
王主任又严厉批评了门卫的失职,要求加强管理,严禁校外人员随意进入校园。
他最后对池景析三人挥挥手:“行了!你们也回去吧!记住!下周一交检讨!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池景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就走。祁逍和余识野也赶紧跟上。
下午第一节课还没开始,教室里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聊天或预习功课。
时沅喜正坐在座位上翻看下午要上的化学课本。
教室后门被推开,池景析、祁逍和余识野走了进来。
三人的样子立刻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
池景析左边颧骨上贴着一块醒目的白色大号创可贴,边缘还隐约透出一点干涸的血迹。
他的校服衬衫领口有些歪斜,袖口也蹭上了灰尘。
祁逍的嘴角有点肿,余识野的手背上也有几道擦痕。显然,他们刚打完架。
时沅喜看到池景析脸上的伤,心里咯噔一下。
他又去打架了?
她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池景析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动作依旧懒散,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未散的戾气。
他拿出手机,开始划拉屏幕,似乎对周围的视线毫不在意。
祁逍一坐下就转过身,压低声音对池景析说:“景哥,那帮三中的孙子真他妈欠揍!下次再敢来,见一次打一次!”
余识野也愤愤不平:“就是!打不过就告状!怂包!”
池景析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孙老五也就这点本事。派几个小喽啰来试探,自己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大,但时沅喜就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有些紧张,又有点好奇。
三中的人?
他们为什么来找池景析麻烦?
钟知尧也转过头,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上学期篮球赛那件事,他们还没放下。”
池景析挑眉:“他们自找的。技不如人,怪谁。”
时沅喜竖起耳朵听着,大概猜到可能跟上学期的某些冲突有关。
她想起池景析高一时的“辉煌战绩”,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人,果然还是那个惹是生非的校霸。
池景析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忽然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怎么?好奇?”
时沅喜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脸颊微微发热。
她心里暗骂自己多事,干嘛要偷听他们说话。
池景析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没再说什么,转回头继续玩手机。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都在小声议论着池景析他们打架的事情,但没人敢上前询问。
对于池景析的“事迹”,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这次牵扯到校外人员,还是让人有些侧目。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打断了教室里的窃窃私语。
化学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时沅喜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课,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瞥向旁边那个脸上带伤、神情淡漠的少年。
他就像一团谜,危险又引人好奇。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
教室里很安静,大部分同学都在写作业或者看书。
池景析摊开一张空白稿纸,盯着看了几秒,烦躁地扔下笔。
他根本不想写那两千字的检讨。
他侧过头,看到旁边的时沅喜正安静地翻看着一本课外书,没有写作业。
他眼神一动,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
时沅喜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池景析把稿纸和笔推到她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帮我写检讨。”
时沅喜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压低声音拒绝:“我不要。你自己写。”
池景析挑眉:“你不是好学生吗?写检讨应该很拿手吧。”
“那是你自己的事!凭什么让我写?”时沅喜有些生气,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点。
“就凭你欠我的。”
池景析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眼神带着压迫感,“研学费用,忘了?”
时沅喜一噎,脸颊涨红:“那是两码事!补课是补课!写检讨是你自己的事!”
“在我这里就是一码事。”
池景析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你帮我写,算你补课的一部分。”
“你……你无赖!”
时沅喜气得胸口起伏,“我不写!”
池景析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瞪圆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威胁的意味:“不写?行啊。那我现在就亲你,亲到你愿意写为止。你觉得在教室里怎么样?”
时沅喜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他。
她相信这个恶魔真的做得出来!
她死死瞪着他,眼里满是屈辱和愤怒,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她一把抓过稿纸和笔,咬牙切齿地小声说:“我写!你离我远点!”
池景析满意地直起身,重新靠回椅背,拿出手机开始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这时,前排的祁逍转过身,想问问池景析检讨打算怎么写。
他刚张开嘴,就看到池景析悠闲地玩着手机,而旁边的时沅喜正低着头,一脸愤懑地在稿纸上奋笔疾书,写的东西看起来很像检讨的格式。
祁逍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看池景析,又看看时沅喜,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用手指猛戳前排的余识野,用气声激动地说:“我靠!野子!快看!景哥他……他让时沅喜帮他写检讨?!”
余识野闻言也转过头,看到这一幕,同样露出震惊的表情。
两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池景析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祁逍和余识野立刻缩了缩脖子,转回身去,但脸上依旧写满了不可思议。
时沅喜埋头写着检讨,心里把池景析骂了无数遍。
这个混蛋!流氓!就会威胁她!
但她又不敢反抗,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帮他写这份该死的检讨。
她一边写一边在心里发誓,等一个月期满,一定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池景析用眼角余光看着时沅喜那副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听话的样子,心情莫名地愉悦。
他发现,欺负这个小同桌,看她炸毛又无可奈何的反应,比玩游戏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