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沅喜讲得口干舌燥,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她偷偷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比预定的补课时间已经超出了十分钟。
她如释重负地合上书本,对旁边依旧在玩手机的池景析说:“时间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池景析懒洋洋地抬眼瞥了下时间,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时沅喜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本和文具。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个,研学费用的事情,我们是不是需要加个联系方式?方便转账?”
她说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相当于在催债。
池景析似乎这才想起这茬,他放下手机,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调出微信二维码界面,随手递到时沅喜面前:“加吧。”
时沅喜连忙拿出自己的旧手机,扫了码,发送了好友申请。
池景析那边很快就通过了。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纯黑,昵称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景”,看起来和他本人一样冷淡。
“好了。”时沅喜小声说。
“嗯。”
池景析收起手机,站起身,“走吧,让张叔送你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客厅里依旧空荡荡的,池景析的父母和弟弟似乎还没回来。
池景析走到玄关,拿起座机电话拨了个内线,简单说了句:“张叔,门口。”
挂断电话,他拉开大门,夜风带着凉意吹了进来。
他没再看时沅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时沅喜点点头:“嗯,谢谢。”
她换好鞋,快步走了出去。
黑色的轿车已经等在门口。
张叔站在车边,为她拉开车门。
时沅喜坐进车里,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汇入城市的车流。
时沅喜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心里五味杂陈。
她仔细想了想这笔交易。
每天多补半小时课,换来四千块钱和研学机会,而且每天还有专车接送。
省去了她挤公交的时间和精力,这么一算,好像真的不亏?
甚至还有点划算?
虽然池景析那个人恶劣又难缠,但至少他说话算话(目前为止),而且有“约法三章”在,他应该不敢再乱来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至少,研学的事情解决了,她可以和乐缇、童童一起去了!
车子在离她家烧烤店还有两百米左右的一个僻静路口停下。
这是时沅喜要求的,她不想让舅舅舅妈看到豪车接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测。
“谢谢张叔。”时沅喜道谢后下了车。
“小姐慢走。”
张叔点点头,开车离去。
时沅喜独自走在昏暗的小巷里,脚步轻快了不少。
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她回到家,舅舅舅妈和外婆已经准备休息了。
看到她回来,外婆关切地问了几句。
时沅喜只说在同学家学习晚了,没提池景析和补课的事。
她简单洗漱后,回到了自己三楼的小房间。
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心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研学旅行的期待,以及一丝对未来的不确定感。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难题总算解决了。
她闭上眼睛,带着复杂的心情,渐渐进入了梦乡。
时沅喜离开后,池景析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补课确实无聊,但逗弄那个小同桌的过程,倒是比他预想的要有趣一点。
看着她因为钱发愁、又不得不屈服于他条件的样子,让他有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至于那四千块钱?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能还不够他买件t恤的钱。
用这点小钱,换来每天多半小时的“娱乐时间”,还能顺便把那个碍眼的裴知樾从她脑子里挤出去,这笔买卖对他来说简直太划算了。
他嗤笑一声,觉得自己这主意挺不错。
他已经开始有点期待接下来的“补课”时间,以及即将到来的研学旅行了。
五天四夜,脱离学校和家庭的束缚,在那个小苦瓜身边,应该会挺有意思的。
他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时沅喜洗漱完躺在床上,正准备关灯睡觉,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提示有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池景析发来的转账通知。金额不多不少,正好四千元整。
时沅喜的心跳漏了一拍。
虽然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但真正收到这笔钱,她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犹豫了一下,点开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敲打起来。
是沅喜不是元喜:「收到。请确认此款项为自愿赠与,用于研学活动,无任何附加条件。谢谢!」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措辞,确保意思明确,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她不想留下任何可能被曲解的把柄。
几乎是消息发出的瞬间,对话框顶部就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
几秒后,池景析的回复跳了出来。
景:「嗯」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条。
景:「自愿赠与」
看到这四个字,时沅喜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这次加了个简单的颜文字表情,试图让语气显得不那么生硬。
是沅喜不是元喜:「好的?? ???????」
消息发出去后,她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果然,池景析的回复很快来了,带着他一贯的嘲讽风格。
景:「幼稚」
时沅喜撇了撇嘴,没再回复。
她绝对不会跟他说“晚安”之类的话。
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没必要搞得那么亲近。
她放下手机,关掉台灯,房间陷入黑暗。
手机屏幕最后的光亮映出她微微松了口气的表情。
研学费用的问题总算彻底解决了。
虽然过程有点难以启齿,但结果是她想要的。
“真是个怪人……”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把脸埋进枕头里,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窗外月色朦胧,房间里一片寂静。
时沅喜带着对研学的期待和一丝与池景析纠缠不清的复杂心情,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