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忘忧”里,时间仿佛从未流动。甘月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张熟悉的、带着淡淡檀木香味的躺椅上。
“醒了?”清冷的嗓音从柜台后传来。
甘月撑起身子,看向店铺老板青玄。他依旧是一身素色长衫,眉眼清隽,正垂眸擦拭着一个古旧的瓷杯,仿佛她只是小憩了片刻,而非刚刚经历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上个世界的记忆瞬间回笼,她,有很多疑问……
“青玄,”她直接开口,声音还带着点穿越后的沙哑,“上个世界不对劲。陆晨他……为什么会有之前世界的记忆?还有顾言深跟陆晨被分割的灵魂碎片。”
青玄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她,眸色深沉如古井:“你们离开昭明王朝……回来的通道被人动了手脚,没有经过杂货铺的中转,直接跳转了时间线。”
甘月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人,动了手脚……”青玄放下瓷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被直接抛入了那个世界更早的时间节点。你其实早就进入了那个世界,只是你自己不记得。你在那个公园遇到了小时候的陆晨,那个与你短暂相处过的人。但是你失去了那段记忆,以为是在后面才进入世界的。那时,2333的力量也被暂时压制了。所以你们都不记得了。
甘月愣住了。石头……陆晨……那些模糊的、仿佛属于别人的童年片段,原来是她自己的记忆?一股寒意爬上脊背。是谁在幕后操纵?目的是什么?
“那……那个灵魂碎片呢?”她指的是昭明王朝世界里,属于萧璘的那一片……
“也被一同拉了进去。”青玄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不过,核心碎片已经回收。其他的,我会处理。”他语气放缓,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你只需专心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别的事,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甘月看着青玄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一个压抑在心底许久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青玄,告诉我,我穿越这些世界遇到的‘他们’……是不是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
青玄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里面有她读不懂的深沉和一丝……压抑的痛楚?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会知道的。但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说完,他竟不再给甘月追问的机会,身影如同水墨画般渐渐淡去,消失在杂货铺幽暗的光线里,留下满腹疑团的甘月。
休息的几天,杂货铺里安静得可怕。甘月试图理清思绪,却发现关于过去世界的具体情感变得模糊不清,尤其是对每个世界“他”的强烈感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她知道这是青玄做的手脚,为了保护她不被累积的情感压垮,但这种被操控的感觉并不好受。
几天后,手腕上那个由泥娃娃变成的手表——系统2333,发出了活泼的亮光,打破了沉寂。
【月月!月月!休息好了吗?】2333调皮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下一个世界坐标锁定啦!不过……这次好像有点危险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甘月深吸一口气,将杂货铺里的安宁和青玄的秘密暂时压下。危险?她经历的还少吗?
“准备好了,出发吧,2333。”
【好嘞!新世界,启动!】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空间扭曲。下一秒,甘月感到自己重重地落在了一个坚硬、随着颠簸不断震动的平面上。
一股浓重的汽油味、汗臭味和灰尘味混合着冲入鼻腔。眼前一片漆黑,不是光线暗,而是被什么厚实的东西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嘴巴被粗糙的布条勒紧,火辣辣地疼,只能发出微弱的“唔唔”声。
她动了动身体,手脚也被捆绑着,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耳边,是车辆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碾过不平路面的噪音。
除了她自己,周围还有细碎的、压抑的呜咽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同样被堵着嘴。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粗暴的咒骂声,伴随着踢打肉体的闷响和一声痛苦的闷哼。
“都给老子老实点!再出声弄死你们!!
甘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