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甘月起床后,心情似乎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与甘哲关系的破冰让她看到了一丝曙光,而《逆水寒》中的初步成功也增添了她的信心。她正盘算着今天如何继续“巩固”与甘哲的关系,并寻找机会接触下一个目标时,2333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小兴奋:
“月月,月月!机会来了!扫描到重要情报:今天上午,顾言深会亲自前往甘氏集团,与甘哲最终敲定一项重要的战略合作!这可是你近距离观察、甚至制造‘偶遇’核心目标的大好机会!”
顾言深……
这个名字让甘月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她此行的终极目标,那个灵魂碎片的拥有者。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接去他办公室‘偶遇’?太刻意了。甘哲会起疑,顾言深那种人,恐怕更会直接无视甚至反感。”
“那怎么办?”2333有些着急。
甘月目光流转,落在了楼下厨房的方向,一个念头闪过。“有了。哥他昨晚看起来那么累,今天又要进行重要谈判……李姨!”她扬声唤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李姨很快出现。
“李姨,今天中午的午饭,我来准备吧。哥最近太辛苦,我想……给他送过去。”甘月脸上露出一个带着些许羞涩和关切的笑容,完全是一个心疼哥哥的妹妹模样。
李姨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哎哟,小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大少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我这就去准备食材!”
“不用麻烦,简单清淡些就好,我来做。”甘月挽起袖子,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厨房。她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她在自己原来的世界跟姥姥一起长大,做饭对她来说简单。她精心准备了几道清淡可口、养胃安神的家常小菜,用保温食盒仔细装好。整个过程自然流畅,看得旁边的李姨连连点头。
上午十一点左右,甘月提着精致的食盒,坐上了前往甘氏集团总部的车。她今天穿了一身简约优雅的香槟色及膝裙,外搭一件纯白色小西装外套,既不会过于随意,又不失亲和力,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气质。
甘氏集团总部大厦高耸入云,气派非凡。甘月虽然不是常客,但前台和保安显然都认得这位大小姐,恭敬地引她乘坐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的专属电梯。
顶楼的环境安静而肃穆,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甘哲的秘书见到她,立刻起身,压低声音说:“小姐,您来了。甘总正在会议室和顾氏集团的顾总谈事情,可能还要一会儿。”
“没关系,我在他办公室等就好。”甘月微笑着点头,提着食盒,轻轻推开了甘哲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
办公室是极简的冷色调风格,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大半个城市,视野开阔,却也透着一种孤高冷清的气息,和西山公馆给人的感觉很像。甘月将食盒放在会客区的茶几上,没有坐下,而是慢慢踱到窗边,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甘月下意识回头。
首先进来的是甘哲,他脸上带着谈判后的些许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而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那个男人,瞬间攫取了甘月全部的注意力。
他身量极高,甚至比甘哲还要略高一些,穿着剪裁完美的深黑色西装,衬得肩宽腰窄,身形挺拔如松。他的面容极其英俊,却如同精心雕琢的冰塑,每一根线条都透着冷硬和疏离。鼻梁高挺,唇线菲薄,下颌线绷得有些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目光扫过来时,带着一种洞察一切却又漠不关心的冰冷,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在他眼中激起丝毫涟漪。
顾言深。
甘月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交织着涌上心头,比面对之前任何一个碎片拥有者时都要强烈。那种熟悉的牵引感再次出现,虽然依旧隔着一层迷雾,却无比真实地指向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
顾言深显然也看到了站在窗边的甘月。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冰冷、审视,不带任何情绪,就像扫过一件办公室里的摆设,然后便毫无波澜地移开,对甘哲淡声道:“甘总,合作细节我会让助理跟进。告辞。”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是淬了冰,没有丝毫温度。
“好,顾总慢走。”甘哲点头,亲自将他送到办公室门口。
甘月站在原地,能清晰地感受到顾言深经过她身边时,带来的那股淡淡的、冷冽的雪松香气,和他的人一样,清冷又疏远。
甘哲送走顾言深,关上门,转身看向甘月,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你怎么来了?”他的目光落在茶几的食盒上。
甘月这才从那种莫名的情绪中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波澜,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走到茶几边打开食盒:“我看你昨晚那么累,今天又要谈这么重要的合作,就让李姨做了点清淡的饭菜给你送来。哥,你先吃点东西再忙吧?”
食盒里精致的家常小菜还冒着热气,香气弥漫在冷硬的办公室里,带来一丝难得的暖意。
甘哲看着食盒,又看了看妹妹带着关切的脸庞,冷硬的眉眼不易察觉地软化了些许。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揉了揉眉心:“你有心了。”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那份动容是真实的。
甘月一边帮他布菜,一边状似无意地轻声问:“哥,刚才那位……就是顾氏的顾言深?看起来好严肃啊。”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心跳却因为提及那个名字而再次加快。
甘哲拿起筷子,应了一声:“嗯。他就是这样,对谁都一样。不过能力很强,这次合作对集团很重要。”他似乎不想多谈顾言深,转而问道,“你最近在家怎么样?还适应吗?”
甘月知道不能急于打探,便从善如流地聊起了家常,心里却久久回荡着顾言深那双冰冷的眼睛。第一次见面,短暂得如同浮光掠影,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她。攻略这座冰山,果然如2333所说,难度极高。
但不知为何,甘月心中却没有气馁,反而升起一股强烈的斗志。这场艰难的攻略战,从这无声的照面,正式开始了。她将食盒往甘哲面前推了推,脸上带着妹妹特有的、略带娇憨的笑容:“哥,快趁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