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封后典礼终于落下帷幕,喧嚣散去,皇宫深处,皇后的寝宫——坤宁宫内,却是一片温暖静谧的红。大红的龙凤喜烛高燃,映得殿内流光溢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暖的合欢花香。
甘月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戏水锦被的龙凤喜床上,头上沉重的凤冠已被取下,如云青丝披散下来,衬得她肌肤胜雪。身上依旧穿着那身极其繁复华丽的玄色镶金凤袍,在烛光下泛着柔和而尊贵的光泽。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因紧张而微微蜷缩。
殿门被轻轻推开,萧璘走了进来。他已换下厚重的衮服,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常服,金线绣着龙纹,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新婚的喜庆与柔和。他挥手屏退了殿内侍立的宫女嬷嬷。
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璘缓步走到床前,在甘月身边坐下。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烛光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美得惊心动魄,又带着一种让他心尖发软的羞怯。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她交叠的手上。他的手心温热而干燥,带着薄薄的茧,是习武和批阅奏章留下的痕迹。甘月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累不累?”他低声问,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温柔。
甘月轻轻摇头,抬起眼看他。他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映着她的身影,也映着毫不掩饰的深情与珍视。
按照礼仪,萧璘从旁边的玉盘里拿起一颗裹着红纸的花生,剥开,将花生仁递到甘月唇边。甘月脸一红,微微张口,含住了那颗花生,细细咀嚼着,甜香满口。
“生不生?”萧璘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问着这传统却寓意深长的吉祥话。
甘月脸颊更红,声如蚊蚋,却清晰地回答:“生。”
萧璘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而满足。他又拿起合卺酒,将其中一瓢递给她,自己拿起另一瓢。两人手臂相交,仰头饮下这象征合为一体的酒液。酒味甘醇,却远不及彼此眼中情意的万分之一。
饮罢合卺酒,萧璘放下酒瓢,双手轻轻捧起甘月的脸,拇指在她光滑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他的目光灼热,仿佛要将她刻入灵魂深处。
“月月,”他唤她,声音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喟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妻,是我名正言顺的皇后,是我萧璘此生唯一的挚爱。”
甘月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充满了信任与爱恋:“哥哥,我一直都在。”
萧璘俯下身,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不同于之前额头的轻触,这个吻带着试探,带着珍惜,也带着压抑已久的、如火山般炽热的情感。甘月闭上眼睛,生涩而顺从地回应着,感受着他逐渐加深的掠夺与占有。
红烛摇曳,帐幔低垂。甘月有些紧张,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无助地攀附着他的肩膀。
萧璘感受到了她的青涩与不安,动作变得更加耐心和轻柔。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而充满诱惑:“别怕,月月……交给朕……”
甘月起初的紧张渐渐被一种陌生的、令人战栗的愉悦所取代,她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呜咽,身体软成了一滩春水。
他极尽温柔,耐心地等待她适应……
云雨初歇,萧璘却没有放开她,依旧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拉过锦被盖住两人汗湿的身体。甘月疲惫地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潮。
萧璘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沉默良久,忽然低声说道:“月月,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朕可能……真的会毁了这江山。”
甘月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萧璘的眼神有些悠远,带着一丝后怕的苍凉:“在遇到你之前,朕的心里只有仇恨。朕活着的目的,就是复仇。为了复仇,朕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将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为朕的痛苦陪葬。”
他收回目光,深深地看着怀中的女子,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庆幸:“是你,像一束光,照进了朕黑暗冰冷的世界。你让朕知道,这世上还有温暖,还有值得守护的美好。是你,把朕从仇恨的深渊里拉了回来。是你……救赎了朕。”
甘月伸出手,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和温柔:“哥哥,不是的。是你自己心里始终存着善念和底线。我只是……恰好出现了而已。我们,是互相救赎。”
萧璘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里为她而跳动的炽热。“对,互相救赎。”他吻了吻她的指尖,“所以,这江山,朕会好好守着,和你一起。我们要开创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让母妃和外公他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嗯,”甘月依偎进他怀里,轻声应道,“我们一起。”
红烛泪尽,东方既白。新的一天来临,而属于帝后二人的崭新篇章,也在这温馨与承诺中,正式开启。坤宁宫内,春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