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宠合伙人》的集中拍摄暂告一段落,陆绎辰立刻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一部备受期待的古装权谋剧的拍摄。作为男主角,他的戏份很重,而且拍摄地点在远离市区的影视城。出乎甘月意料的是,陆绎辰决定带她一起去。
“《萌宠合伙人》剧组环境复杂,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陆绎辰是这样对助理解释的,但甘月觉得,或许他也开始有点依赖她的陪伴了?
于是,甘月,这只备受瞩目的“明星虎崽”,跟着她的影帝主人,浩浩荡荡地进驻了影视城。
到了片场,甘月才算真正见识到陆绎辰作为顶流影帝的魅力。他一袭月白古装长袍,长发用玉冠束起,手持书卷站在亭台楼阁间,长身玉立,眉眼清俊,仿佛真是从古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当他进入角色时,眼神瞬间变得深邃锐利,台词功底深厚,气场全开,连导演都频频点头。
周围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年轻的小姑娘们,看向陆绎辰的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欣赏。但他对待所有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礼貌而疏离。对戏、走位、听从导演安排,他专业得无可挑剔,但休息时,他通常会独自走到安静的角落,或是看书,或是逗弄跟在身边的甘月,很少参与其他人的闲聊。
甘月成了片场最特殊的“编外人员”。她有自己的专属小帐篷(避免打扰和惊吓到怕动物的人),有助理专门照顾饮食起居。陆绎辰拍戏时,她就乖乖待在帐篷里或由助理牵着在指定区域活动;陆绎辰休息时,她就会凑过去,趴在他脚边,或者被他抱在怀里顺毛。
大家都很喜欢这只通人性又漂亮的小老虎,觉得它给严肃的片场带来了不少生机。有人想摸摸她,陆绎辰都会先征询地看她一眼,如果甘月没有表现出抗拒,他才会微微点头允许。这种细致的尊重,让甘月心里暖暖的。
他对甘月,似乎比对其他人要多一份真实的温度。有时拍完一场情绪激烈的戏,他会沉默地坐在休息椅上,眉头微蹙。甘月就会默默走过去,用脑袋蹭蹭他的手。陆绎辰感受到她的安慰,会低头看她,眼神里的沉重会散去一些,轻轻揉揉她的耳朵,低声说一句:“我没事。”
片场的生活紧张而忙碌,陆绎辰几乎每天都要拍到深夜。甘月虽然不用演戏,但跟着早出晚归,也累得够呛,常常在回去的车上就趴在陆绎辰腿上睡着了。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这天,陆绎辰拍了一场非常重要的情感戏,内容涉及角色与“母亲”的诀别,情绪投入极深。拍摄结束后,他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和导演演员交流如常,但甘月敏锐地感觉到,牵着她绳子的大手,指尖冰凉,甚至在微微发抖。
晚上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套房,助理安排好一切后便离开了。陆绎辰卸了妆,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脸上那层职业性的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
他没有开大灯,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看电视,没有玩手机,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的夜色,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笼罩在一层浓得化不开的低气压中。
甘月原本在玩自己的玩具,察觉到不对劲,立刻跑了过去。她轻轻跳上沙发,挨着陆绎辰坐下,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胳膊。
陆绎辰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应她。他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只是极其缓慢地、机械地抬起手,放在了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但眼神依旧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甘月的心揪紧了。她知道,这是抑郁症发作了。那种无形的、却足以吞噬一切快乐的黑洞,又将他困住了。
她不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安静地趴在他身边,用自己的体温和存在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静得可怕。甘月能听到陆绎辰压抑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比平时沉重许多。她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他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但他很快别过头,用手背用力抹了一下。
甘月心里又酸又涩。她凑过去,伸出带着细小倒刺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冰凉的手背,像是一种笨拙的安慰。
陆绎辰的身体猛地一颤,终于低下头,看向她。昏黄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像蒙了一层雾,里面盛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挣扎。他看着她清澈担忧的琥珀色眼眸,良久,才极其沙哑地、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月月……我有点……累。”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了甘月毛茸茸、温暖的头顶上,不再动弹。
甘月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他的重量,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传递过来的无尽悲伤。她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陪伴是最好的良药。
【月月,】2333的声音也带着沉重,【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抑郁症发作起来真的很痛苦。我们得慢慢来,急不得。】
甘月在心里默默点头。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又看看依靠着自己的陆绎辰,更加坚定了要守护他的决心。前方的路或许很难,但至少此刻,她能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