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终于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沉寂,
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硝烟味和满地红纸屑,宣告着旧岁已辞,新年来临。
几乎是同时,电视里春晚现场传来了激动人心的倒计时欢呼声:“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池骋在一片渐渐平息的喧闹和电视里的祝福声中,低下头,
目光深深地望进吴所畏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院子里还未散尽的微光和自己的影子,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残余的嘈杂:“新年快乐,畏畏。”
“新年快乐!” 吴所畏也收敛了之前闹别扭的情绪,
认真地回望着他,眼底带着温柔和属于对新的一年新身份的期待。
跨了年,鞭炮也放完了,吴妈妈到底是年纪大了,折腾到这半夜,困意早就上来了。
她打了个哈欠,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对还站在院子里的两人说:
“行了,年也跨了,炮也放了,我是真撑不住要去睡了。你们俩要是不困就再玩会儿,声音小点就行啊。”
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零星的,别人家还在继续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像是为新年的到来做着伴奏。
在这片并不完全寂静的夜色里,池骋凑到吴所畏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耳廓,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告白:“畏畏,我爱你。”
伴随着远处模糊的鞭炮声,这几个字像带着电流,瞬间从吴所畏的耳朵窜遍全身,
让他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耳朵“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靠!池骋这混蛋犯规!离这么近还用这种声音讲这种话!
这让他还怎么维持刚才那点“没消气”的架势?还怎么推开他?
吴所畏有些狼狈地偏了偏头,伸手想推开池骋凑得太近的脸,
语气虚张声势:“讲……讲话就讲话,靠这么近干嘛!”
池骋从善如流地稍微退开一点点,但手臂依旧环着他的腰,理由冠冕堂皇:“我怕你听不见,外面还这么吵。”
他顿了顿,看着吴所畏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低声提议,“外面冷,我们也回房间吧?”
说着,他就半搂半抱地带着吴所畏往屋里走,目标明确:吴所畏的卧室。
吴所畏警觉起来,脚下使着暗劲不肯配合,嘴里找着借口:
“哎,不是……你、你那个楼上烟花还没放完呢!说好要放完的……”
他可没忘记这茬,虽然气氛是好了点,但原则不能丢!
然而,池骋深知吴所畏的性子,知道他害羞或者紧张就会变得话多,用各种理由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此时不果断,更待何时?
他干脆不再给吴所畏喋喋不休的机会,直接低下头,吻住了那张还在“据理力争”的嘴唇,将剩余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唔……” 吴所畏猝不及防,所有未尽的言语都化作了含糊的呜咽。
池骋的吻带着温柔和强势,瞬间抽走了他试图挣扎的力气和思绪。
一吻稍歇,池骋微微分开,额头抵着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暗哑:
“烟花明天再放……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说完,不再给吴所畏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揽着他的腰,将人带进了屋,脚步坚定地朝着那个充满了吴所畏气息的房间走去。
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窗外零星的鞭炮声,
池骋将吴所畏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自己随即俯身靠近,双臂撑在吴所畏身侧,将他困在自己与床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他目光灼灼,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和期待,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格外低沉沙哑:
“畏畏,”他唤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吴所畏无名指上的戒指,“你之前答应我的 永久 标记,我想现在……可以吗?”
当然吴所畏的拒绝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毕竟,吴所畏已经向他求婚了不是!
他靠得太近,温热的气息几乎要将吴所畏整个人笼罩。
吴所畏心跳如擂鼓,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轰”地一下涌了上来,
他想都没想就猛烈摇头,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行!不行!现在不行!”
池骋不解,微微蹙眉,甚至口不择言地给出了一个在他看来非常“体贴”的理由:
“为什么?我这两天属性很稳定,而且我保证,轻轻的,绝对不会发出太大声音,肯定不会吵醒妈的!”【爱唱歌的池骋】
吴所畏闻言,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大惊失色,简直想用手捂住这混蛋的嘴!
“艹!你他妈……我是那个意思嘛?!”
他被池骋这清奇的脑回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根本就不是吵不吵醒的问题好吗?!
他顿了一下,才抓住另一个重点,更加羞恼地纠正,“还有!那是我妈!你喊什么妈呢?!”
池骋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却不慌不忙,甚至带着点小得意。
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将那枚在房间灯光下闪烁着光泽的戒指明晃晃地展示在吴所畏眼前,理直气壮地反驳:
“怎么不能喊妈?” 他挑眉,语气带着一种“名正言顺”的坦然,
“你已经向我求婚了,戒指都戴上了,我也答应了。
从法律和情理上来说,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夫关系,我改口喊‘妈’,怎么了嘛?合情合理!”
他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逻辑满分,直接把吴所畏给噎住了。
吴所畏张了张嘴,看着池骋手指上那枚和自己同款的戒指,
再回想刚才自己亲手给他戴上去的场景,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是啊,戒指都互相戴上了,求婚流程也算走完了,池骋改口……好像……确实……没什么毛病?
可是!可是这跟在不和在老宅进行永久标记是两码事啊!
吴所畏憋了半天,脸涨得通红,才从牙缝里挤出真正让他抗拒的原因,声音都带了点羞愤的颤音:
“可是……在老宅……在我从小长大的房间里………还、还是永久标记……你这也太他妈不要脸了吧!!”
光是想象一下,在这个承载了他无数记忆的房间里,
在他妈就睡在隔壁的情况下,……..
强烈的羞耻心让他的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浑身都烧得慌。
这跟他是不是愿意,是不是爱池骋无关,这他妈纯粹是环境带来的心理障碍!
池骋看着他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眼神躲闪,一副羞窘得快要冒烟的样子,顿时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低下头,鼻尖轻轻蹭了蹭吴所畏发烫的耳垂,声音放得更柔,带着诱哄和保证:
“畏畏,就一次……我忍的好难受,我轻轻的,……..妈睡着了,不会知道的……”
“你闭嘴!不许再提妈!” 吴所畏用手去捂他的嘴,却被池骋顺势捉住了手腕,压在枕边。
戒指冰凉的触感贴着温热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房间里的温度,在两人无声的对视和交织的呼吸中,悄然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