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华庭内。
主屋四周点着香薰,屋内装饰典雅大气。
紫檀木大床上躺着一位年迈的妇人,妇人微胖,体态发福。
只是这会儿生病了,脸色略显苍白,全身更是乏力。
“老夫人,三少爷回来了。”丫鬟口中的三少爷正是钱玉,他在家中排行老三。
话落,一身紫锦长袍的钱玉跨步进屋,看到妇人那刻,快速加快步伐。
“母亲,好端端的你怎病倒了?”
老夫人是钱玉生母,姓宁名晚,如今年迈体弱,常年身体不适。
至于年轻帅气的钱玉,也算是她老来得子。
“老毛病又犯了,还能咋地。”宁氏打量自己的宝贝儿子,心里满是欣慰。
“如今你长大成人,将家族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是好事,可你的婚事一直是为娘的心结。”儿子长大了,既没纳妾,也没要通房,这如何是好。
“母亲,你没事提这作甚?”钱玉凝眉,不喜欢这个话题。
“你也老大不小了,能否告诉母亲,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若是没有,不如先纳妾,后娶正妻。”
钱玉脸色不太好:“母亲让我回来就是说这?”
“也不完全是,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宁氏尴尬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说吧,什么事?”钱玉来到一旁的圆木凳上坐下。
宁氏笑道:“淮阳郡主,你可有印象?”
钱玉眉头微皱:“娘,这事儿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先听为娘说完。”宁氏打断他。
唇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那淮阳郡主我见过的,当真称得上绝色,身段婀娜,肤如凝脂,更难得的是那一双凤眼,流转间顾盼生辉,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也温婉。”
“如此才女,配你极好。”
“娘,”钱玉无奈地打断母亲滔滔不绝的夸赞,“我见过淮阳郡主。”
宁氏眼睛一亮:“你见过?何时?”
“也就某次宫宴的诗会上,有过一面之缘。”钱玉淡淡道。
“那敢情好,既然见过,你也该知道娘没有夸大其词。”宁氏笑意更深,“这样的才女,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来,与你正是般配。”
钱玉眼前浮现出一张精致却淡漠的脸。
那日宫宴,淮阳郡主被一群贵女簇拥着,远远望去确如一朵娇艳的玫瑰,可当她与人交谈时,那双美目里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慢与疏离。
“确实有几分姿色。”钱玉实话实说,“可就是不来电。”
“不来电?”宁氏困惑地问。
“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钱玉直截了当,“我不喜欢那样的姑娘,拒了吧。”
宁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慢慢垮了下来。
她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了哽咽:“玉儿,你已经二十有三了,别人家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你知道的,为娘生你时已经年老色衰,如今这一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活多久,现在只盼你能早日成婚。”
钱玉心头一紧:“母亲,别说这种话,您身体硬朗着呢。”
“我日日操心你的婚事,夜不能寐。”宁氏说着,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为娘的心?我只想看着你成家娶亲,将来百年逝世,也瞑目了。”
“娘,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总不能为了让你安心,就随便娶一个吧?”钱玉试图讲理。
“随便?淮阳郡主怎么能叫随便?”宁氏声音拔高,“那是皇亲国戚,金枝玉叶,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姻缘。”
钱玉别过脸去:“反正我不喜欢。”
“你。”宁氏猛地坐起身,浑身颤抖,“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
钱玉见状连忙起身扶她,却被宁氏一把推开。
“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死给你看,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见软的不行,宁氏便来硬的。
钱玉大惊,急忙安慰:“娘,你何必为难孩儿?”
“日日为你操心,还落得你的埋怨,到头来更说我是为难?”宁氏说着便流泪了,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泪水,钱玉心头一阵酸楚。
自小他和母亲的关系就好,爹爹孩子多,哪会顾及他,也就娘亲陪伴他的时间最多。
最终,他叹了口气,妥协了。
“罢了,孩儿先与那淮阳郡主相处看看,若实在合不来,您不可再耍赖逼我。”
宁氏立刻止住了哭泣,用帕子擦了擦脸,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这才对嘛,你放心,淮阳郡主那样的品貌,相处久了,你自会喜欢上。”
钱玉无奈地摇头:“母亲真有意思,变脸比翻书还快。”
“明日郡主会来咱们府上做客,到时你带她到花园里走走,好好说说话,多培养感情。”宁氏嘱咐道,脸上已不见丝毫悲伤。
“明天?这么快?”钱玉有些措手不及。
“迟早都要见的,早点见面不好吗?”宁氏拍拍他的手臂。
“为娘瞧着那淮阳郡主是个好的,娶她不亏。”
钱玉算是明白了,母亲利用生病的由头催婚,呵呵....
苦笑着摇头,深知自己又落入了宁氏惯用的套路。
“成吧,孩儿还有事,先回了,明日再过来。”拱手,转身离开。
看着宝贝儿子离开的背影,宁氏一个劲的叹气。
“也不知这小子喜欢啥样的姑娘?真是急死人了。”
这时,身边的柳嬷嬷道:“老夫人,听闻这些日子三少爷一直往春风茶楼跑,似乎和茶楼的掌柜很熟。”
“春风茶楼?什么来头?”宁氏认真了几分。
“也就是近几月新开的茶楼,听说掌柜的是位外来女子,长得水灵动人。”
宁氏眯起眸子,嘴角弯弯:“是吗?你去查查,那女子品行如何,若可以就给玉儿纳为妾室。”
“是,老夫人。”
......
华庭外,夕阳的余晖洒在院里,给满园花草镀上一层金边。
钱玉刚出院亭,身边的心腹就传来另一个消息。
“少主,不好了,我们的货在运输路上被人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