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过去,顾长卿都没见凤九狸现身,心里越来越乱。
本想让青叶去打听一下,可又害怕知道结果,具体在害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想到接风宴只有一日,到时整个大燕的文武百官、百年世家都会到场。
凤九狸作为王妃,不可能不现身,于是又耐心的等待。
男人等啊等,虽是一日的时间,可仿佛等了一年。
…
接风宴当日。
整个摄政王府好不热闹,就连布置也十分隆重。
朱漆红木大门上,一左一右挂着红艳艳的大红灯笼。
就连院中树枝上也挂着金色麦穗和红福扣,鎏金灯穗在微风里晃,把石砖地映得满是碎金。
府内更不必说,回廊上挂着数十盏琉璃灯,宽敞的院子摆满一张张大红长木桌,上面摆满各种美食和果盘。
大门外,马车一辆挨着一辆,布帘皆是镶金嵌玉的款式。
下来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达官权贵,就是百年世家,一个个的锦衣华贵。
此等场面,也只有顾长卿才有。
来的官员或者商户,都是抱着攀附的心理,希望能入顾长卿的眼。
此刻的顾长卿坐在正堂首位,他的右侧空着一个位置,那是为凤九狸所留。
可惜佳人未来,也让这位高岭之花有着无穷的失落。
官员排列,一个个上前恭维,再送上贵重礼物。
“摄政王凯旋归来,此次接风宴下官为你准备了玉如意一对,祝摄政王往后的日子能事事如意。”
“下官喜酒,特意从江南购了上百斤美酒前来祝贺,希望摄政王笑纳。”
“摄政王乃我大燕战神,你的丰功伟绩早被百姓歌颂,下官今日准备的是玉珊瑚头面一对,还望摄政王笑纳。”
一名名官员,纷纷上前送上礼物讨好,可顾长卿心不在焉,全程没有回应。
目光时不时朝着大门外张望,每每进来的人儿都会让他失望。
这时有一位奇葩的官员牵着刚及笄的宝贝女儿上前。
父女俩虔诚跪在地上,拱手道:“下官有一女,今年刚及笄,自问样貌清秀珠丽,虽没有倾城之姿色,至少也是出水芙蓉、碧玉佳人。”
“下官想将小女赐给摄政王做妻,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人真大胆,竟公然和摄政王攀亲,主动献上女儿,他们怎么没想到?
“做妻?”顾长卿收回冷眸,看向地上的父女。
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里面的阴眦嗜血幽深。
瞧着男人脸色不对,对方又改口道:“做不成妻,做妾也行,只要能让小女伺候摄政王,也是下官的荣幸。”
男人嗓音低沉,缓缓道:“本王已娶妻,目前不需要添平妻,至于妾,现在也没打算。”
众官员不敢接话,面面相觑。
深知凤九狸离世的他们,哪敢在这个节骨眼多话。
堂内霎时安静的可怕,与先前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却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孩童声响起:“摄政王不成亲,哪来的妻子?王妃不是在半年前就死了?”
见此,那妇人急忙捂住孩童的小嘴,深怕继续说错话惹恼首位上的男人。
一时间,其他官员屏住呼吸,现场鸦雀无声。
此刻的男人,听到心心念念的爱妻已死,眸中带着不可置信。
身子忽然变得冰冷,周身的冰霜冷气蔓延开来。
平静的眸子变得猩红,还带着怒,好似一头即将发狂的雄狮快要破出牢笼,展露他的凶残。
眸光慢慢转换为邪恶,扫视在场官员。
奈何大伙儿的眼神左晃右瞄,不敢与男人对视,好像看不到他的汹涌之气。
顾长卿起身,朝着那孩童走去。
妇人害怕,整个人像是被钉住一样,无法动弹。
“摄...摄政王。”妇人害怕,全身都在颤抖。
顾长卿没理会妇人,而是蹲下身子看向天真无邪的孩童。
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你说本王的王妃半年前就死了?谁告诉你的?”
妇人不敢在捂嘴,只能小心翼翼挪开大手。
孩童满脸天真,将自己知道的脱口而出。
“王妃死时,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摄政王叔叔不知道吗?”
“真奇怪,哪有人连自己媳妇死了,都不知道的?”
霎那间,顾长卿身子恍惚,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幸好青叶及时上前扶住:“主子,你没事吧。”
“无碍。”顾长卿坐回位置,此刻的他全身无力,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只觉得这是一个残忍的谎言,宁愿相信是凤九狸躲起来,也不愿相信她是死了。
顾长卿抬眸,看向众人:“把你们知晓的,一一道来。”
“本王恕你们无罪。”谈话间,男人的嗓音暗哑,若不是现场有人在,他或许早就泪流满面。
这一刻的他身心俱乏、痛不欲生、心脏仿佛被硬生生撕裂,异常疼痛。
闻言,个别警醒的官员依旧选择闭嘴,但还是有不怕死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王妃的确在半年前就死了,左右不过一个女人,何况摄政王昨夜也宠幸了皇上赐的美人儿,少一个王妃伺候也不稀奇。”
“王妃倾国倾城,死了的确可惜,但人死不能复生,摄政王节哀顺变。”
“王妃已死,如今摄政王凯旋而来,可以让皇上张罗婚事,定会再找一位称心如意的妻子。”
听着这群愚蠢官员的谈话,青叶眉头越拧越紧。
这群人是不怕死吗?还敢贬低王妃。
大伙儿见顾长卿低着眉头不说话,有的官员愈发嚣张。
一想到先前是凤九狸追着顾长卿跑,死皮赖脸求来的亲事,就断定顾长卿对凤九狸没感情。
“下官知道摄政王不喜王妃,早年是王妃死皮赖脸、不知廉耻倒贴,如今死了,正好摆脱。”
话落,男人猛地睁眼,眸子一冷,棱角分明的脸色阴森恐怖。
不等众人反应,一把抽出青叶腰间的长剑,直接朝着口出狂言的无知官员划去。
长剑划破那人的双膝,鲜血直冒,瞬间倒地。
那官员痛不欲生,张口痛叫:“啊.....”
可惜,他双腿已废,还不明白自己犯了何错。
“摄政王为何如此,下官做错了什么?”
男人双眸冷厉,眼底没有情感,就像地狱魔鬼,带着勾魂铁链前来索命。
“对王妃大不敬,你该死。”声音冷邪,长剑上流淌着鲜血。
“滴答”一滴滴鲜血溅在地上,绽开成血花。
在场众人纷纷后退,都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大伙儿全身颤抖,双目无神,有的甚至吓出了屎尿屁。
主要是现在的顾长卿太可怕,一身冷寒之气似要将他们冻结。
“刚刚侮辱过王妃的,全部将舌头给本王拔了。”血红的双眸像刀刃一样锋利,扫射过的地方就像冰渣一样被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