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就一混混,哪有落脚处哪就是家。”刘麻子低头,不敢去看凤九狸。
见状,凤九狸又看向朱三:“你呢?”
“小的也是四海为家,没有固定居所。”
看来二人是铁了心顶罪,不畏生死。
凤九狸绕着两人走了一圈,细看之下看到两人指腹起了茧子。
茧子?
这是长年干活所致,真正的小混混哪会做粗活。
知道两人不愿说出实情,再问下去也没结果。
“有劳徐大人,辛苦了。”凤九狸笑道。
“那此事就结案了,本官总算没辜负凤夫人所望。”
“徐大人一路奔波,进内堂喝杯水吧~”闵氏客气邀请。
“不了,本官衙门还有事,罪犯就交由凤夫人处理,再会。”话落,徐知县转身离开。
衙门的人离开后,闵氏苦涩道:“狸儿,这两人要如何处置?”
凤九狸本想说此事另有隐情,可余光瞥见二房的人也在,便改了意思。“如今真相大白,杀人自要偿命,将这二人关进柴房,等爹爹回府后在发落。”
“这样也好,翠竹在黄泉之下也瞑目了。”
清水轩。
“姨娘,奴都听到了,闵氏母女信以为真,都以为是那两小子杀的人。”张嬷嬷小声说话,嘴脸丑陋。
“如此甚好。”闵氏你跟我比狠,还差了点儿。
“手底下的人也查查,谁要是生出背主的心思,杀无赦。”柳氏冷嗤,寒光似一把钩子,看得人背脊发凉。
“是。”张嬷嬷同样狡猾,就像老狐狸一样奸诈。
另一边。
将两名男子关进柴房后,凤九狸私下让枫叶去调查两人的过往。
家住何处?都有什么人?
甘愿顶罪的原因?
当天酉时,凤弈从皇宫归来。
听闻翠竹死去,府内气氛更是阴气沉沉,自家夫人还哭肿了眼,就恨不得将那两名凶手千刀万剐。
“好大的胆子,敢伤我凤府的人,死不足惜。”
凤弈抽出长剑,前脚正要去柴房砍人,后脚凤九狸就出面阻止了。
“爹爹,不可轻举妄,此事另有隐情。”牡丹院没有二房的人,她这才敢说出实情。
“隐情?不是水落石出了?”凤弈不解。
凤九狸瞥了一眼小月,小月心领神会,立马关上房门。
“怎么回事?”凤弈也看出端倪,不然凤九狸也不会遮遮掩掩。
“那两人是官府抓来交差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闵氏惊呼,没想到还有这出,凤弈也是满脸惊讶,不是说真相大白,结案了?
“徐知县好大的胆子,敢忽悠老夫,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爹爹莫急,这事儿怨不得徐知县,是女儿想要结案的。”
凤弈头大了:“说说你的想法?”
“爹,娘,你们想想看,翠竹出事的地方是岭山水塘,她出府采购的铺子都是老东家了,与岭山相隔甚远,好端端的怎在岭山出了事?”
闵氏拧眉:“不是说被人绑架了?”
“可翠竹身上并无绑架痕迹,更没任何擦伤,甘愿前往岭山不做任何反抗,只能是熟人才会放下戒备。”
此言一出,闵氏这才想到她撩开白布时,翠竹完好无损,无一处伤残。
“那奸辱是怎么回事?翠竹身上的确有被侵犯的痕迹。”
凤九狸分析道:“不做反抗的侵犯,说明翠竹当时中药昏迷了,事后再将她沉塘。”
“可仵作验尸,没有在她体内查到药物。”闵氏问出疑惑。
“所以这才是关键,也是幕后之人最狡猾的地方,能瞒天过海,骗过官府人员。”
凤弈揉着太阳穴,落坐在木椅上,全程听懂其中奥秘。
“狸儿的意思是,凶手是身边人?”
凤九狸勾唇,爹爹不愧为朝廷重臣,直抓重点:“能让翠竹放松警惕的,只能是熟人作案。”
“你既有此想法,说明已有眉目,此事就交由你处理。”深沉的眸子打量凤九狸,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她的这个女儿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通过尸体分析案件过程,还能判断真假凶手。
“既交由女儿处理,还请爹爹和娘亲莫要声张,就按当下局势结案即可,这样才能让狐狸露出尾巴。”
凤弈点头,并未多话。
......
让枫叶和花娘调查的事很快有了结果。
枫叶阐述道:“主子,朱三和刘麻子是两人的假名,他们的真名是朱中礼、刘贺,两人都是拿钱顶罪。”
“朱中礼是家中独子,家境贫寒,和老父亲相依为命,不久前他父亲病逝,这才拿人钱财卖身葬父”
“刘贺膝下有一女,夫人在难产中去世,女儿现下五岁,因病没钱医治,为了救女,也是拿钱办事。”
凤九狸感叹:“皆是可怜人,为了亲人甘愿放弃自己生命。”
这时花娘也说道:“奴查了那日与翠竹接触的所有人,其中有一人最是可疑。”
“是何人?”凤九狸忙道。
只要有了苗头就好办了。
“文记药房的小厮桥二,正是此人指使翠竹去的岭山。”
“翠竹那日去过药房?”采购名单中并未要求采购药材。
“奴查过了,李嬷嬷前两日咳嗽,翠竹是想借出府的机会为母亲买些止咳药回来,这才被人利用丢了性命。”
花娘继续道:“除此之外,奴还查到翠竹死的前一日,桥二和张嬷嬷见过。”
“张嬷嬷是柳氏的人,她和桥二来往?”看来翠竹的死和二房脱不了干系。
娘亲说柳氏时常晕倒,近日吐血不止,随时可能丧命。
这其中虚实怕另有玄机。
如果柳氏是杀翠竹的凶手,那安神香反将一军的事,她便知晓了。
这是在杀鸡儆猴?
也是警告手底下办事的人,莫要生出背主的心思,否则就和翠竹一样的下场。
看来她该去清水轩走一趟了。
“枫叶,你接下来的任务是死盯清水轩,一有蛛丝马迹,立即汇报。”
“是,主子。”
“花娘,你随我去清水轩一趟。”
柳氏,今儿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病还是装病。
.....
“姨娘,蔷薇阁那位往咱们院儿过来了。”张嬷嬷小声道。
“小丫头片子,怕什么?就不信她能看出个究竟来。”
“把脂粉拿过来,把这脸色化到位点儿。”
柳氏并未将凤九狸放眼里。
在她看来,凤九狸还是那个追在顾长卿身后跑的花痴女,即便做了改变,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丫头机灵不到哪儿去。
何况姜还是老的辣,区区小丫头在她面前还不够看。
亲娘都不是她的对手,女儿又能厉害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