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昨天下午跟她视频时，顺口说了要和顾医生一起在姥姥家住一晚的事。
那会儿光顾着说村里的新鲜事，没多想她会往歪处想。
我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道：
我们只是权宜之计，姥姥家就这条件。
信息发出去还没两秒，手机就 “嗡” 地震了一下。
她估计是一直捧着手机等回复，秒回道：
“你啊，还是不懂男人。就你们俩这孤男寡女的，晚上挤一张床，你要把你家顾医生给憋死吗？
抱着还不能碰，还不如不让抱，这不是折磨人吗？”
看着她发来的一连串话，我气得想笑。
这丫头说话永远这么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我干脆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屏幕朝下扣着。
跟她再聊下去，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来，保准能把我气个半死。
洗手间的水流声停了，接着传来开门的响动。
我赶紧站起身，假装整理床铺，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医生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落在他干净的睡衣上。
可能是在姥姥家比较热，他睡衣上面的两个纽扣开着，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里面的肌肉线条就露了出来。
顾医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继续擦着头发。
我赶紧继续整理床铺，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又变得粘稠起来，连呼吸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顾医生坐在床沿，发丝还带着几分湿润。
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头发。
我赶紧拿着叠好的浴巾和换洗衣物，轻手轻脚地挪到卫生间门口。
姥姥独居多年，卫生间确实小，转个身都得小心翼翼。
我匆匆拧开热水龙头，雾气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热水冲刷着肌肤的触感还没来得及细品，脚下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
一只灰溜溜的老鼠猛地从拖鞋边窜过，尾巴扫过脚背的触感像触电般尖锐。
“啊 ——！”
我特别害怕老鼠，从小对虫子没什么害怕的，就是这老鼠，光是想就害怕！
尖叫不受控制地冲破喉咙，我吓得猛地蹦起来，身上的沐浴液都没有冲洗干净，一堆的泡泡围着我。
手里的浴巾 “啪嗒” 掉在地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门外的脚步声很急速，顾医生几乎是撞开卫生间的门冲进来。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状况，只看到我吓得惨白的脸，便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
“有老鼠，有老鼠……”
我死死攥着他的衣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没事了，跑了，老鼠已经跑了……”
他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后背。
心刚稍稍落下，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被他抱着，皮肤贴着他睡衣的触感清晰得让人发烫。
“呀！”
我又尖叫一声，双手慌忙挡在胸前。
顾医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耳根 “唰” 地红透。
飞快地捡起地上的浴巾，胡乱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抱着我转身就往房间走。
把我放在床沿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退出房间，带上门的瞬间，我似乎还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我手忙脚乱地换上睡衣，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刚才被他抱在怀里的触感、他泛红的耳根、慌乱的眼神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我觉得我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了。
“太丢人了……”
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却发现头发还在滴水，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顾墨临，你进来吧。”
我对着门板小声喊道。
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顾医生站在门口，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眼神有些闪躲。
他看到我滴水的头发，没说什么，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后走到我身后。
温热的风瞬间吹出来，顾医生轻轻给我吹着头发，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我的头皮。
我低着头，能从镜子里看到他专注的神情。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在空气中震荡。
突然，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吹干了，早点休息吧。”
他关掉吹风机，把吹风机线盘好放进抽屉里。
“好。”
我应了一声，飞快地钻到床的最里面，脸紧紧贴着墙壁，感觉这样能稍微降温。
床垫微微下沉，顾医生也躺了下来。
“宝宝，你要把墙吃了吗？往这边来点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戏谑，呼吸拂过我的耳廓。
“不用…… 不用了，这边挺凉快的！就这样挺好！”
我赶忙回道，头埋得更低了，连后脑勺都在发烫。
“你把我当老鼠么？那么害怕？”
他轻笑一声，话音刚落，我瞬间想起刚才那只老鼠，还有自己狼狈的模样，脸简直要烧起来。
正窘迫着，他突然长臂一伸，将我整个圈进怀里。
他的鼻尖碰到我的发顶。
顾医生的一只胳膊垫在我的颈后当作枕头，另一只稳稳地环在我的腰侧，将我牢牢锁在他怀里。
“好了，就这样睡吧！”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服传过来。
我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试探着轻轻往前蹭了蹭，想和他隔开一条缝隙，他却收紧了手臂，将我拉得更近。
“宝宝，别乱动，睡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儿慵懒的沙哑。
我没办法，只好默默背诵乘法口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
试图用这种方式平复心绪。
“宝宝，这是你的清心咒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
“上次给你做触检时你也背乘法口诀表！”
“嗯，背这个就不紧张了。”
我小声应道，脸颊更烫了。
“呵呵……”
他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到我的后背，能隐约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
“那你背吧，早点儿休息！”
他在我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便没了声响，想来是闭上了眼睛。
我却依旧睁着眼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和均匀的呼吸，乘法口诀背得越来越乱，心里的悸动却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