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
暴雨如注的夜晚,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鸣。我洗漱完毕瘫在床上刷手机时,突然感到喉咙干渴。趿拉着拖鞋,我哒哒哒地走向厨房。刚打开冰箱门,冷气混着黑暗扑面而来,角落里竟蹲着个模糊人影,正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他正捧着块生肉啃咬,嘴角沾着血渍。
曼曼?曼曼…你在干什么呢?我声音发颤。他猛地转头,肉块啪嗒掉在地上。我立马提醒道“那…那肉是生的。”
你听我解释...我不想这样的,但我真的忍不住。他突然逼近,瞳孔在闪电中泛着诡异的青灰。我后退半步,他突然盯着我的手腕,喉结滚动。
退后!你退后!我举起手阻止。他突然清醒般退开,指甲深深掐进手掌。
曼曼,那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我话音未落,他突然砰砰撞向桌面。
我没事了!他猛地抬头,嘴角扯出扭曲的笑,朝我扑来。
我踉跄后退,撞翻了椅子。
就在这关键时刻,凌久时从楼梯上走下来,声音里带着疑惑:熙瑶?你大晚上不睡觉在和谁说话?
啪!陈非突然按下开关,刺眼的灯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易曼曼像被烫到般猛地缩起肩膀,整个人蜷缩在地,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我赶紧指着地上那坨生肉,结结巴巴地比划着刚才的诡异场景:他...他刚才在吃这个!陈非和凌久时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震惊。
凌久时立刻挡在我身前,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易曼曼:你没事吧?我拍着胸口,心跳如擂鼓:没事,刚才吓死我了...曼曼那个眼神...简直要把我生吞活剥。
陈非蹲下身,声音尽量温和:曼曼,是刚从门里出来吗?易曼曼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躲在墙角,只是机械地点点头。陈非转向厨房,边开冰箱边说: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凌久时仍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怎么回事?刚才简直吓死人了,我刚下楼就看到曼曼突然对着熙瑶扑上来了。
陈非的煎锅滋滋作响,牛排的香气在厨房弥漫。他头也不抬地说:被门内世界影响了,人的精神是很脆弱的,一旦受到强烈刺激就很容易出现紊乱的情况。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和熙瑶一样平和地接受。门里最糟糕的情况是人都死光了,门和钥匙还没出现,那个时候一个人被困在门里,不知道还要被困多久…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凌久时突然凑近易曼曼:曼曼?你还好吗?易曼曼像没听见似的,目光呆滞。
我上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陈非头也不抬地继续煎着牛排:不知道。
凌久时皱眉:不知道,什么意思?
陈非用抹布擦拭着台面,语气平静:字面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恢复,能不能把现实世界和门内世界区分开。
凌久时追问:那要是区分不开呢?
陈非将牛排翻面,油花溅起:要是区分不开那他这个人就算完了。无法区分门内外的人是无法待在这个别墅里的。说完,陈非将煎好的牛排递到易曼曼面前。
易曼曼突然起身,直接用手去抓牛排。陈非厉声喝道:去拿刀叉!易曼曼慌乱地跑去取餐具,回来时狼吞虎咽地吃着牛排,眼睛还不时瞟向我,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非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曼曼,慢点吃。告诉我,你在门内世界都遇到什么了?
易曼曼突然顿住,声音有些颤抖:没什么,就是...就是很可怕的世界,没什么吃的,我一直都很饿。他几口就吃完了牛排,瑟缩着低下头:我先回去了,谢谢!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上了楼。
凌久时皱着眉头说:陈非,我觉得他的精神出了很大的问题。
陈非擦拭着料理台:过两天我带他去检查一下。
见凌久时和陈非都离开了,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决定上楼去。连水也不喝了,就这样睡吧。
我轻轻推开房门,阮澜烛立刻迎了上来,眉头微蹙:去哪儿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猛地扑进他怀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没事,就是刚才雷声太大把我吓到了...我们睡觉吧。
阮澜烛没多问,只是温柔地把我抱到床上。躺下后,我背对着他,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易曼曼那个阴冷的眼神突然浮现在脑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太可怕了。
阮澜烛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把我抱得更紧了些:别怕,我在,一直在。我轻声应了一声好,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