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对沈述白存有偏见,两人切莫发生冲突。
思索片刻,苏晏如提醒道:“你明日说话客气一些,毕竟……萨达王内伤未愈,勿让他动怒。”
沈述白点头答应:“遵命。”
苏晏如简要地向沈述白介绍了玉峰府的状况,并告知了自己的安排与部署。
沈述白听后表示赞同:“此事确实需尽快奏报皇上。”
苏晏如打了个哈欠:“明日再看,若仍无法擒获那白衣人,萨达王便上奏折向皇上禀明。”
沈述白注视着苏晏如:“困了吗?回房安歇吧。”
苏晏如点头,她确实感到困意袭来。
两人起身,离开小亭。
沈述白的住处与苏晏如相邻。
“晚安。”苏晏如对沈述白挥了挥手,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沈述白目送她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心情愉悦,步履轻盈,今晚定能有个美好的梦。
熄灯就寝时,沈述白的嘴角仍挂着笑意,进入梦乡。
确实是个美梦,梦里全是霸霸。
她牵着她的手,笑容满面,转瞬之间两人身着鲜红喜服,共拜花堂,随后他携手引领她步入洞房。
烛光闪烁,他轻柔地掀开红色的盖头,她的笑容温和而羞涩,轻声呼唤了一声“夫君”。
梦境至此,他却忽然醒来。
望着床帷,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会梦见如此情景呢?
实在是……有些令人害羞。
他闭上眼睛,压制住唇角的笑意,望向窗外,天色已然大亮。
沈述白掀开薄被坐起,正欲下床,胸口突然涌起一阵波动,一股热流在体内游走。
这股奇特的感觉让他微微蹙眉。
他运起内力,将那股莫名的热流压制下去。
这热流的来由颇为诡异。
隐约听到苏晏如在外面的说话声,沈述白不再多想,整理好衣装,洗漱一番后,推门前往隔壁院子。
苏晏如刚起床,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
文莲和大圆看上去似乎一夜未眠,面色苍白,眼圈乌黑。
她推门而出,这两位也恰巧从屋内走了出来。
“你们俩昨晚究竟做了什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苏晏如随意地询问。
文莲蹲在一旁,叹了口气:“我整夜都在思索如何向师父解释,才能避免他责罚。”
小八是师父指定的下任掌门,她离开医谷时,师父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将人安全带回。
如今人却在途中被锦衣卫截走,师父得知此事,岂不是要剥我一层皮?
大圆坐在走廊的蒲团上,手中佛珠轻轻转动:“我在考虑若被逐出师门,该去何处谋求生计。”
离谷之际,师父曾言,若无法带回小师叔,他也不必回来。
他已不再是师父最宠爱的小宝贝,恐怕真的要沦落为乞丐了。
苏晏如望着这对垂头丧气的同伴,无奈地说:“我会向你们师父说明情况,他不会轻易将你们逐出师门。”
“怎么可能不轻易!”大圆和文莲齐声反驳。
文莲焦急地说:“师父已经对祖师爷发誓,除非你成为下任谷主,否则他寿命难超两百岁!”
苏晏如轻笑:这也算是毒誓?
大圆接着说:“师父已将小师叔的名字列入历代掌门名单,只待你回去举行继任大典。若是带不回你,岂不是让师父脸上无光?我恐怕要吃尽苦头。”
苏晏如摇头:这分明是硬逼着人成交啊。
文莲哼了一声:“都怪那些锦衣卫,半路截人,实在太过分了!”
大圆不屑道:“哼,排到天荒地老也轮不上他!”
苏晏如忍不住为沈述白辩解:“即便没有沈述白,我也无意于谷主之位和门主之尊。你们的师父喜欢做戏,你们便也跟随着胡闹。”
此时,沈述白恰好走了过来,原本还想继续争论的文莲和大圆立刻闭上了嘴巴。
文莲冷哼一声,随手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拨弄蚂蚁;大圆则闭上双眼,默默念起经来。
苏晏如瞧见沈述白,便招呼道:“早上好。”
沈述白微笑回应:“早安。”
苏晏如轻揉脖颈,牵着沈述白的手向院外走去:“走,我们去用早餐。”
沈述白紧紧握住她的手,神采飞扬,使得文莲和大圆愈发显得失落。
早餐过后,尘风领着人入城。
沈述白吩咐他去预备礼物,随后他们将前往萨达王府。
释朝雪忙了一整夜,此时前来向洛锦汇报。
“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苏晏如正与沈述白品茶,闻言抬眼望向释朝雪:“你确定吗?”
释朝雪点头确认:“目前玉峰府内,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暗卫的监视之下,无人表现出可疑迹象。”
苏晏如放下茶杯,用扇子轻敲手心,心中默默梳理着种种细节,稍后她紧握扇子,目光转向沈述白。
“我们现在去王府吗?”
“好。”
苏晏如和沈述白一起去了萨达王府。
苏晏如本来以为这次会在沈述白面前暴露身份,但到了王府才发现想多了。
王府众人一见来者乃是沈述白,立刻如斗鸡般戒备起来,所有目光皆聚焦于他,似乎随时准备着他的挑战。
沈述白却显得格外从容,径直递上了拜帖。
门房识得苏晏如,本欲持沈述白的拜帖前去禀报萨达王,但见苏晏如暗示,便直接放行了。
尘风将备好的礼物交予门房,手持长剑跟随苏晏如和沈述白,时刻准备着保护大人。
管家将他们引入前厅,奉上香茗。
他本想留在苏晏如身旁伺候,但苏晏如轻轻挥手,示意他退下。
沈述白并未对这一切产生任何疑虑。
在他心中,苏晏如本就是非凡之辈,受到如此礼遇实属平常。
萨达王正在书房审阅文书,闻管家禀报苏晏如到来,脸上露出欢愉之色:“既已到来,又有何须禀报?她现下何处?何故不至我书房?”
管家面露尴尬,小心翼翼道:“小主子并非独自前来。”
“带来了朋友?”
管家瞥了一眼萨达王的脸色:“带来了锦衣卫……指挥使沈述白。”
萨达王的神色立时转为阴沉:“沈述白?”
“正是,现正与前厅。且观小主子之意,似乎与沈述白关系非同一般。”
萨达王一口气梗在喉咙,猛地咳嗽起来,手中的文书狠狠地摔在桌上,愤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门。
行至前厅,只见苏晏如正热情地向沈述白介绍当地的枣泥糕,甚至还亲自拿起一块,轻轻地送到他唇边。
萨达王的面色微微一变,轻咳一声,步入了前厅。
沈述白尚未品尝到枣糕,苏晏如便缩回了手。
他抬头望去,目光落在萨达王身上,平和的神色中隐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王爷。”苏晏如立刻起身,轻声呼唤,并向他递了个眼色。
萨达王冷哼一声,坐回到主位上:“贵客来临,真是让我这寒舍生辉不少。”
这话语中满是讥讽。
沈述白起身,对萨达王一拱手:“听闻王爷不幸受伤,晚辈特来探望。观王爷气色,想必已无大碍。”
萨达王一声冷笑:“哈,沈大人此行,莫非是来看我笑话的?”
苏晏如眼神流转,看看萨达王,又看看沈述白。
尽管沈述白面色平静,但她深知他接下来定会说出激化矛盾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