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菜地浇过水了,我跟阿泽把能吃的黄瓜和豇豆都摘下来了。”田喜指了指堂屋,“都放堂屋里了。大姐,你明儿个又不去县城,这会子把菜都摘下来了,后天你卖的时候会不会不新鲜?”
“后天不卖菜,今儿个摘下来的明天放大太阳底下晒,豇豆晒干了留到冬日里吃,黄瓜做成酱瓜,配窝窝头,配饼子都好吃。”
“后天我都想好了,卖糖水和鸡蛋,还有一样,现在暂时保密。”田媛切了两段黄瓜分给田喜和一旁盯着瞧的田泽。
这是今天一早她叮嘱田喜把前天洗好的黄瓜和豇豆拿出来晒,晒了一天,她刚收回灶房,现在就在做酱黄瓜和酸豇豆。
“晒了一天水分脱去了不少,没刚摘下来的好吃对不?”田媛瞧田泽皱起眉头来,不过也没嫌弃,还是三两口落了肚子。
“大姐,你是用这个做酱黄瓜?”田喜小口小口的啃着黄瓜,虽然没刚摘的好吃,但还是很清脆。
“嗯,现在做,明儿个就能吃了。”田媛将怎么做酱黄瓜说了一遍,“阿喜记住了?”
“嗯,也不是很难。”田喜将最后一口黄瓜送进嘴里。
田媛将切好的黄瓜段放置一旁,开始炒制酱料。灶房里传出一阵油香味,隔断了东屋那还在哭闹的声音。
一会后田媛将炒制好的黄瓜连同酱汁一起倒进小坛子里,将碗扣住坛口,再倒上水密封隔绝空气。
“好了,明儿个尝尝大姐做的酱黄瓜好不好吃!”田媛将坛子搬去灶房隔壁屋,又返回灶屋。
“现在开始腌制豇豆,这个也简单,我做你们看着。”田媛一步一步的教,两个孩子给她打下手,等田媛将豇豆腌制下去,管氏还没从东屋出来。
田媛瞧了瞧天色,套在田泽耳边嘀咕了几句,田泽点点头跑去东屋。一会管氏红肿着眼眶出了屋子,瞧见田媛带着田喜在院子里洗豇豆,问了一句,“阿媛,弄这么多豇豆是要拿去县城卖?”
“不是呢,奶奶,我想把豇豆晒干了留到冬天好做菜吃。”田媛实话实说,管氏一听这话没了兴致,拉了拉身上的补丁灰褂,理了理鬓角的头发走了。
“奶奶您慢走!”田媛起身喊了一句,递给妹妹一个眼色,田喜立马跑过去将院门的木栓给栓上了。
“你们俩帮大姐把黄瓜和豇豆洗一遍,我给爹端水让他擦擦身子。”田媛返身去了灶房打了一盆温水。
刚刚她跟田泽嘀咕,让田泽故意跑进东屋,说她将菜地的豇豆都摘了说要做什么吃食,还说她做的吃食一定能挣银钱。
管氏一听这话肯定不会还在东屋哭闹得没完没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她奶奶就出来了。
一听田媛是晒干了留到冬天做菜吃,一点想继续打听的心思都没了。今儿个她奶奶,可是伤心了一回又一回呢!
“爹,奶奶那这事是过去了吧?”田媛将热布巾递给田庆才。
“老太太闹也闹过了,这事就算了了,往后咱们也别再提。”田庆才洗了把脸,擦了擦脖颈。
“嗯,爹,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咱们村谁家会种菜啊,就是种出来的菜虫眼少,菜又好。”田媛不好意思的憨笑了下,“咱家那菜地的菜实在不咋地,我寻思着还是自个不大会种,这几回去县城卖菜都是边卖边送,咱家菜长得不好,卖不上价。”
其实她说的是大实话,就说黄瓜那造型,真是五花八门。啥样的都有,唯独没几根长得“顺眼”的。
还有豇豆,那虫眼多得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卖,可不卖就没有进项,好在七七八八的也都卖出些银钱了,但后头又要种新菜,得改进啊!
“这个?我只知道你大伯母种的菜还行,村里其他人家咋样这得问你奶奶,你奶奶哪哪都知道。”田庆才想了想,其实他也不大会种菜。
媳妇在世的时候多是媳妇捣腾菜地。媳妇去了,就是大闺女种,他帮着挖挖地,搭搭架子,至于怎么种得好他可真不知道。
“噢,好吧!”田媛将温水倒进另一个盆里,给田庆才擦脚。
“这活让阿泽来干,你歇着去吧!”田庆才瞧大闺女回来一直没停的忙活,这么劳累可不成。
“没事,一会的功夫。”在现代,田媛和母亲一起生活,从没见过父亲。实话说田媛对父亲没什么概念,但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觉得家里有个爹也不赖。
刚刚奶奶来明显是找她的,老人家才开了个口,她爹就打发她出来了。田媛知道这是她爹护着她,让她避开她奶奶的刨根问底。
不过这个奶奶护犊子是真,但也忒能折腾,要是她在屋里估摸也得陪着哭上一哭。她躲在灶房里,竖着耳朵听着,也就她爹能扛得住她奶奶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天色昏暗了下来,田媛让弟弟妹妹们去睡,她自个来了后院的菜地。寻着豇豆架旁的一块土墩子坐上面,双手撑着脑袋,盯着前方放空自己。
穿越来到古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像这样独处的闲暇时光少了许多。不过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去县城,回来的时候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她,她就觉得这些忙忙碌碌有了期待。
田媛抬头去瞧天空,夜晚的到来让天上的月亮格外的耀眼。陪伴着月亮的还有那些忽明忽暗的星星。
田媛喜欢去瞧星星,她盼望着其中一颗就是现代已经去世的母亲。母亲一直都陪着她,在天上陪着她。
田媛听着草丛里青蛙的叫声,还有蟋蟀和不知名的虫子发出的来自乡村特有的鸣叫。这些混杂的声音对于从没生活在乡村的田媛而言,是多么的新奇,又是多么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