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众人参观完伯爵府,刚回到正堂,魏延便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伯爷,伯爷,长公主来了,快出去接驾!”魏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正在与陈北交谈的钱掌柜和李掌柜,听闻公主驾到,瞬间紧张起来,赶忙站起身,神色中满是敬畏。
陈北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来的不是尊贵的长公主,而是寻常访客。
“李伯、钱伯,你们坐,不过是长公主而已,不必如此紧张!”
陈北说着,又转头看向魏延,吩咐道:“去告诉她,我正忙着呢,没空出去迎接,让她自己进来吧!”
陈北对公主确实没什么好脸色。
若不是考虑到还需要借助公主的身份当挡箭牌,他连见都不想见她。
陈北怀疑,昨晚那场刺杀,和赤龙会肯定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那晚李昭乐他们招来赤龙会的人,他本可以每天打猎,陪着母亲和妹妹在小院里过着闲云野鹤般舒坦的日子,
哪会像现在这般,狗屁倒灶的事一堆一堆的,看似生活好了,实际上处处危机四伏。
刁蛮公主之所以叫刁蛮公主,那是因为她也从不按套路。
这不,凤驾刚到开远伯府门口,她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丝毫没有公主应有的仪态.
就像回自己家一样随意,带着一众丫鬟,护卫还有几个嬷嬷,浩浩荡荡地就进了伯爵府,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公主是带人来捉奸。
所以,陈北刚对魏延说完让公主自己进来,李昭乐略带讥讽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原本她担心陈北,特意过来看他有没有事的,可见到陈北,不知为何,她就冷静不下来,想要讥讽陈北两句,如同两人天生就是冤家。
“哟!开远伯的架子可真大啊!闲情坐在这里喝茶,好忙啊!”
魏延转头看到李昭乐,赶忙下跪叩拜,恭声道:“参见公主殿下!”
钱掌柜和李掌柜两家人也不敢怠慢,连忙跪地行礼。
张静兰刚要跟着下跪,却被陈北伸手拦住。
“娘,不用跪她!”
陈北说着,轻轻扶着张静兰坐好,然后走到门口,将李昭乐挡在了门外。
“长公主殿下,这么一大早光临伯爵府,是来看我有没有死呢,还是来给我收尸?”
陈北毫不客气地说道。
“开远伯,不得对公主无礼!”
刘嬷嬷见状,忍不住开口呵责。
陈北冷笑一声,眼神如冰刀般射向刘嬷嬷:
“无礼?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和你家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插嘴了?”
这冰冷的眼神,犹如实质般的威压,让刘嬷嬷仿佛被凶猛的野兽盯上,喉咙瞬间发紧,愣是说不出话来。
李昭乐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陈北就莫名地来火,可又发作不出来,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你没事吧?昨晚该不会被刺客踢坏脑子了?本公主连给父皇母后请安都顾不上,就赶来伯爵府看你,你就这态度?”
“哦?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啊?”陈北反唇相讥。
“嘿嘿,感谢倒也不必,我给你带了几个丫鬟过来,你教会她们做铁锅炖大鹅就行。
以后啊,她们就留下来是开远伯府的丫鬟了!”
李昭乐说着,回头吩咐道:“还不过来拜见开远伯!”
随着李昭乐一声令下,十个如花似玉的丫鬟,齐齐走上前,对陈北行礼,娇声道:
“奴婢,拜见伯爷!”
“停停停!打住,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丫鬟了?你送这么多丫鬟过来,到底什么意思?”陈北一脸狐疑地问道。
“陈北!你够了,本公主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
陈北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腰间一阵剧痛,是张静兰在他背后狠狠揪住了他的腰肉。
张静兰面上却带着笑容,仿佛手里揪的不是自己儿子的肉,而是一块死猪肉,丝毫不心疼。
“公主殿下,里面请,这小子不懂事,我替你收拾他!”张静兰笑着说道。
李昭乐得意地一笑:“谢谢夫人。”
“娘,娘,娘,快松手,疼,疼,疼啊!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陈北疼得龇牙咧嘴。
“你再说胡话,你不是我亲生的,难道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张静兰说着,又狠狠揪了一下陈北,这才松开手。
“去!公主想要吃铁锅炖大鹅,赶紧带着她们去做!”张静兰催促道。
得,这下算是实锤了,在公主面前,自己这儿子毫无价值啊!
“还不去?”张静兰见陈北还傻站在那里,再次催促道。
“好!好!好!我去!”陈北无奈地应道。
李昭乐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给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心领神会,带着几个丫鬟便跟着陈北去了厨房。
“还是夫人厉害,我说什么他偏要跟我反着来,专门跟我作对一样!”李昭乐笑着对张静兰说道。
“哈哈!没事,以后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我来替你收拾他!”张静兰豪爽地回应。
钱掌柜和李掌柜两家人听着两人的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敢往深处想,赶忙向公主行礼告辞。
李昭乐点头示意:“嗯!好!翠珠,替本宫送送他们!”
别说钱掌柜和李掌柜走出伯爵府时一脸懵,就连魏延、刘安民等几个护卫,也是满脸的茫然。
“老魏,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啊?这里明明是伯爵府,我怎么有种感觉......”刘安民忍不住开口,却被魏延打断。
“别胡说......”魏延心中也在暗自揣测:
‘难道公主真的喜欢上伯爷了?不会吧?他们才见了几面就......可是......算了,我头疼什么?要头痛也是陛下该头痛的事。’
李昭乐并没有在伯爵府逗留太久,留下十个丫鬟和十名公主府护卫后,便带着翠珠回宫了。
另一边,陈东急匆匆地跑回陈家。
“大伯,大伯,大伯,你猜我看到谁了?”陈东一脸兴奋地喊道。
陈志杰刚去跟陈家族长、族老拜完年回来,就看到陈东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我说,小东啊!昨晚你半夜跑出去干啥去了?
还有昨晚我就交代你,今早别乱跑,跟我去给族长、族老拜年,你又跑哪去了?”
陈志杰一见到陈东,心中就满是无奈。
‘同样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二叔就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陈志杰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新封的开远伯就是他的大侄子陈北!
正因为知道,他才觉得羞愧,不好意思去登门拜访。
“哎呀!大伯,你管我去干嘛!我看到陈北那个杂种了!他现在可风光了......”陈东话还没说完。
“啪!”
陈志杰一巴掌狠狠甩在陈东脸上,直接把他打得趴在地上。
“你算什么东西,开远伯也是你能骂的?这里是京城,不是陈家村!
你爷奶、爹娘把你当宝贝,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宝了?在我看来,你给陈北提鞋都不配!”
陈志杰怒不可遏地骂道。
说完,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踹了陈东几脚。
“陈家,就因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开远伯与我们生分了。你要是我儿子,老子早就打死你了!”
陈志杰心中的恨意难以言表,他恨透了陈东父子,他们陈家村陈家本可以借助陈北的东风一飞冲天,可现在......
陈志杰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今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的陈东一眼,自然也没瞧见陈东那因愤怒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以及他悄悄摸向腰间藏着匕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