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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的刀锋切开牛辅咽喉时,血珠溅上“董”字军旗。

郭汜在户县空荡荡的库房里,捏碎那份伪造密信。

吕布的战戟划破长安夜空。

蔡琰合上密报:“火已燃起。”

董卓砸碎玉杯:“一群废物!”

虎牢关下,曹操剑指崩塌的关墙:“该收网了!”

长安城的夜,向来带着铁锈和血腥气。西凉军的铁蹄踏碎了前朝的繁华,留下的是紧闭的门户和无声的惊惶。但今夜,这沉寂中却躁动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暗流。

城南,靠近城墙根的一片区域,本是被征用安置伤兵的几处破败大宅,如今早已人满为患,呻吟和恶臭终日不散。然而就在这片被人遗忘的角落深处,一栋看似废弃、墙头长满荒草的院落,却透出几分刻意的死寂。四周的街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清空,只有几条黑影在远处更高的屋顶上伏着,如同等待猎物出现的秃鹫。

李傕一身玄色轻甲,外罩深色斗篷,隐在更远处一条狭窄巷道口堆积如山的杂物阴影里。夜风卷起他斗篷的下摆,露出腰间悬挂的、没有鞘的环首刀锋,寒芒在稀薄的月光下一闪而逝。他的脸孔大半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里燃烧着豺狼般的凶戾与贪婪。

“将军,”一个心腹小校如狸猫般从侧后方无声贴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里面…搬完了!全是硬货!精铁!皮子!还有成箱的钱!绝对够数!兄弟们看得真真的!”

李傕的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嗜血的弧度,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情报没错!牛辅!董卓的好女婿!竟敢在太师浴血关前之际,在后方如此贪婪地蛀空军资!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不仅可以除掉这个碍眼的废物,更能吞下这泼天的财富,更能在太师面前立下“肃清内奸”的大功!一箭三雕!他不再犹豫,一只裹着铁护腕的手猛地从斗篷下探出,五指骤然收拢,狠狠攥紧!

黑暗中,如同蛰伏的毒蛇昂起了头颅。他身后、两侧的阴影里,瞬间无声地涌出数十条同样身着深色短打、手持利刃、眼神冰冷的悍卒!没有呼喝,没有口令,只有轻微的足音和兵器摩擦甲片的细微窸窣。他们如同汇入暗河的污流,迅疾却又无声地扑向那座死寂的院落!几个矫健的身影狸猫般翻上墙头,丢下钩索。沉重的木栓在门内被撬断的声响微不可闻。

院门被猛地拉开一条缝,露出里面昏黄摇曳的一点灯火。里面显然还有守卫!

几乎在门开的瞬间,早已准备好的李傕亲兵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三四人挤着门缝猛冲而入!短促而压抑的惊呼、肉体被利刃刺穿的闷响、重物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血腥味如同开闸的污水,瞬间从门缝里弥漫出来,融入夜风之中。

李傕整了整斗篷,脸上挂着冷酷的狞笑,这才大步流星地踏过门槛。斗篷的阴影掠过门楣,如同死神投下的幕布。

这座不大的院落内部,景象瞬间冲击着感官。七八具穿着牛辅亲兵服饰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通往内院的石径上,鲜血正汩汩地淌过石缝,汇聚成暗红色的小溪。几个李傕的亲兵正迅速地将尸体拖向角落的杂物堆掩盖,动作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正对着院门的主屋大门洞开,里面的景象让李傕眼中贪婪的光芒瞬间暴涨到极点!灯火下,堆积如山的精铁锭反射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一座座微缩的山丘。上好的皮货捆扎得整整齐齐,散发着皮革特有的气味。角落里,几只来不及盖上的大木箱,敞开的箱口里,满满当当码放的都是黄澄澄的铜钱和闪烁着银光的银锭!

“哈哈哈哈哈!”李傕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一阵夜枭般刺耳的狂笑,大步踏入屋中,一把抓起箱中的银锭,感受着那沉甸甸、冰凉的触感,如同抚摸着情人的肌肤,“牛辅!牛辅!你这头蠢猪!太师在前线卖命,你竟敢……”

他的狂笑和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脚下——就在他刚才踩踏的地方,几块散落的精铁锭旁边,几片破碎的灰色陶片摔得四分五裂,明显是刚从箱子或货堆上掉落。而在那陶片碎渣之中,赫然混杂着几块暗红色、质地不明的块状物,散发出刺鼻的、混合着硫磺和硝石的浓烈气味!

李傕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巨大的惊疑取代。他猛地蹲下身,不顾肮脏,用手指捻起一小块暗红碎屑在鼻尖一嗅,瞳孔骤然收缩!

“火…火雷引?”他失声低吼!这种气味,他曾在洛阳匠营远远闻到过!是董太师视为绝密、关系霸业根本的“神火”必备之物!牛辅私藏军资也就罢了,他竟敢…竟敢私藏“火雷引”的原料?!这东西,是能随便碰的吗?!

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被巨大利益冲昏头脑后突然清醒的惊惧,瞬间沿着脊椎爬遍李傕全身!牛辅的贪婪,似乎…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这已经不仅仅是“私藏军资”那么简单!这触碰到的是董太师绝对的禁忌!

“将军!”一个亲兵头目脸色发白地跑过来,指着角落里一堆被厚毡盖着的东西,“那边…全是这种罐子!”

李傕猛地站起,几步冲过去,一把掀开厚重的毡布!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粗陶罐,层层叠叠地码放在角落。这些罐子的封口极其严密,显然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受潮或泄露。但那股刺鼻的硫硝混合气味,却透过缝隙浓烈地散发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李傕的内衫!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赃物!这他妈是能把所有人炸上天的火药桶!牛辅怎么会把这些东西藏在这里?!他想干什么?!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拖入深潭的预感,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扣住了李傕的心脏。他最初的狂喜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不安和杀机!必须立刻处理掉牛辅!这个人知道的太多,太危险!这个所谓的“赃物窝点”,也必须立刻处理干净!否则一旦走漏半点风声,无论是对太师还是对他李傕,都是灭顶之灾!

“快!”李傕的声音因为惊惧而变得尖锐嘶哑,“立刻封锁此地!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通知我们的人,牛辅私藏禁物,图谋不轨!立刻…立刻去‘请’牛辅将军过来‘查验’!就说…就说本将军在此地‘查获’重要军情,请他速来商议!要快!立刻去!”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户县。

几十里外的户县别院,在沉沉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郭汜的精骑如同旋风般席卷而至,沉重的马蹄踏碎了乡野的宁静,惊起一片犬吠鸟鸣。为首将领胡封(李傕心腹)身披铁甲,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马鞭一指那黑黢黢的院门:“围了!”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撞开院门,火把瞬间将不大的庭院照得亮如白昼。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空!

死寂的空!

庭院里积着厚厚的尘土,落叶被夜风吹得打着旋儿。几间厢房的门窗破败歪斜,蛛网在廊柱间飘荡。别说堆积如山的财货,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土腥气扑面而来。

“搜!给老子仔细搜!”胡封翻身下马,脸色铁青,厉声咆哮。他不信!那份“密报”言之凿凿!三车财货,藏于户县别院!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士兵们粗暴地踹开每一扇门,火把伸向每一个角落,翻找着每一处可能的地窖入口。器皿破碎的哗啦声、墙壁被敲打的咚咚声、士兵粗暴的呼喝声在死寂的院落里回荡,更添几分诡谲。

郭汜坐在马上,立于院门之外,冷冷地看着手下兵卒如没头苍蝇般乱撞。他并没有亲自进去。最初的惊怒和急于洗刷嫌疑的冲动,在奔驰的夜风中已经稍稍冷却。此刻,看着这如鬼蜮般空荡破败的院子,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噬心般的寒意,顺着尾椎骨一点点爬了上来。

不对!

这太不对了!

胡封带着一身暴躁的戾气大步走出院门,来到郭汜马前,抱拳道:“郭将军!搜遍了!空无一物!连根值钱的毛都没有!定是那通风报信的小人胡言乱语!或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将军!” 他语气愤懑,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郭汜的脸色。

郭汜没有看他,只是缓缓举起一只手。他那只手上,正捏着一张被揉得几近破碎的薄纸——正是那份在郭府书房里,被水浸湿后显出字迹的“副本抄录”。一路上,他反复看过无数次,每一个潦草的字迹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栽赃?陷害?

是谁?!

郭汜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指节捏着那张薄纸,几乎要将其碾碎!他的目光如鹰隼般在火光下扫过胡封那张看似愤慨、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躲闪的脸。李傕!胡封是李傕的心腹!这份所谓的“密报”…这空无一物的陷阱…这指向他郭汜的毒计…除了李傕,还能有谁?!

一股被愚弄、被算计的滔天怒火,混合着对李傕长久积压的猜忌和怨恨,如同压抑了太久的火山岩浆,猛地冲上郭汜的头顶!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狂跳!

“胡——封!!” 郭汜猛地爆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撕裂!他扬手,将那张捏得变形的纸狠狠摔在胡封脸上,如同甩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就是你给本将军的‘军情’?!嗯?!带老子来看这鬼地方?!你跟李傕…演得一出好戏啊!” 他猛地抽出了腰间佩刀!冰冷的刀锋在火把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直指胡封的咽喉!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笼罩了对方!

胡封被那纸砸得一愣,随即看到指向自己的刀锋,脸色瞬间煞白!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也按上了刀柄,惊怒交加:“郭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属下也是…也是被奸人蒙蔽!将军明察!”

“明察?”郭汜狞笑,刀尖又逼近一寸,“老子现在就很明察!蒙蔽?我看你是和李傕串通好了!想引老子入彀,好安老子一个‘私匿军资’的罪名!是不是?!”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李傕一定是怕自己在太师面前地位不稳,想用这种毒计除掉竞争对手!这户县别院,就是一个针对他郭汜的死亡陷阱!

周围的士兵都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将军剑拔弩张,空气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报——!!!”

一个浑身浴血、衣甲残破的骑兵,如同从地狱里冲出来一般,猛地从户县通往长安方向的官道上狂奔而来,远远就发出凄厉的嘶喊:“将军!急报!长安…长安南城出大事了!李傕将军…李傕将军带兵…带兵把…把牛辅将军给围了!好像…好像动起手来了!”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郭汜和胡封脸上的惊怒和杀意瞬间凝固!

李傕…围了牛辅?还动起手来了?!

长安南城?那地方…好像…离李傕刚刚“查获”的牛辅私库…不远?

一个可怕的、将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却更加黑暗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郭汜混乱的脑海!

“牛辅…李傕…私库…财货…” 郭汜喃喃自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不是针对我?!李傕的目标…是牛辅?!他先派人用假情报引开我的视线,调虎离山!他自己却在长安城内,对牛辅动手!他要吞掉牛辅的一切!包括那批财货!还有…那要命的“火雷引”?!

一股被利用、被当成棋子的巨大耻辱感,混合着对李傕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私自处置董卓女婿的惊骇,轰然冲垮了郭汜的理智!

“李——傕——!!” 郭汜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狂兽,响彻了户县寒冷的夜空,充满了被戏耍的暴怒和一种冰冷的杀机!他猛地收回指向胡封的刀,狠狠一夹马腹!“回长安!快!回长安!!老子要看看,他李傕敢不敢当着太师的面,把天捅个窟窿!!”

长安城,牛辅临时落脚的转运司衙署。

这是一处并不算太起眼的官署,距离城外李傕发现的那个“火药库”并不太远。此刻,衙署内外却灯火通明,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牛辅刚刚被李傕派来的“亲兵”几乎是半押解式地“请”到了这里。理由很冠冕堂皇:李将军在城南发现一处重要军情疑点,事关重大,请牛将军速去一同“勘验”。牛辅虽然跋扈,但对方打着“紧急军情”的旗号,又是李傕亲自派人来“请”,他纵然满心疑虑和不快,也只得沉着脸跟来,身边只带了十几名亲兵。

然而,当他踏入转运司衙署那不大的前院,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除了引领他的李傕亲兵,偌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在夜风中吱呀摇晃,投下幢幢鬼影。四周的围墙之上,黑暗中隐约可见手持弓弩的身影!

“李傕呢?”牛辅心头一紧,厉声喝问带路的亲兵,手已经按在了腰刀之上。

那亲兵没有回答,反而加快脚步,几乎是推着他走向正堂大门。牛辅身边的亲兵也立刻警觉起来,手都握紧了兵器,紧张地环视四周。

吱呀——!

正堂的大门被从里面拉开。里面并未点灯,黑洞洞的,只有门口透进去的光线,照亮了门内站着的一个高大身影——正是李傕!他一身戎装,抱臂而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在门内的阴影里闪烁着冰冷而残忍的光芒,如同在打量一头待宰的牲畜。

“李稚然(李傕字)!你搞什么鬼?!”牛辅被李傕的眼神看得心头火起,又惊又怒,“深夜把本将军叫来这鬼地方,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

刷!刷!刷!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猛地从正堂两侧的回廊阴影中扑出!动作快如闪电!目标不是牛辅,而是他身后那十几名毫无防备的亲兵!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抹过咽喉,短矛凶狠地捅穿皮甲!闷哼声、骨骼碎裂声、利刃入肉的噗嗤声瞬间响起!牛辅的亲兵甚至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在短短一两个呼吸间,被早有准备的李傕伏兵砍瓜切菜般屠杀殆尽!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在院子的石板地上,浓郁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夜风的微凉!

牛辅的头皮瞬间炸开!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拔出腰刀,惊骇欲绝地指向门内的李傕:“李傕!你…你敢…?!”

李傕动了。

他一步跨出门槛,踏入微弱的光线中。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冰冷杀意却浓郁得如同实质。他缓缓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动作很慢,刀锋与铁鞘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在死寂的院子里异常刺耳。

“牛辅,”李傕的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宣判死刑般的残酷,“你私藏军资,中饱私囊,已罪不容赦。更兼…胆大包天,擅自囤积‘火雷引’,图谋不轨!太师在前线浴血奋战,尔等蛀虫却在其身后捅刀!今日,本将军奉太师之命,清理门户!”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同时,他手中的刀锋猛地抬起,直指牛辅!

“放屁!!”牛辅又惊又怒,血灌瞳仁!他终于明白了!什么“私藏军资”,什么“图谋不轨”!全是李傕构陷的借口!这厮是要杀他!要夺他的兵权!夺他的性命!“李傕!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是太师的女婿!你敢动我?!太师回来定将你碎尸万段!”

“太师?”李傕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残忍的讥诮,“太师回来,只会看到一个妄图囤积神火、意图不轨而被本将军及时斩杀的内奸!牛辅,受死吧!” 话音未落,他魁梧的身躯如同扑击的猎豹,猛地冲向牛辅!手中的环首刀化作一道凄厉的寒光,直劈牛辅面门!没有任何试探,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的绝杀!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绝不能给牛辅任何开口或逃窜的机会!

牛辅虽是董卓女婿,养尊处优,但毕竟是西凉军出身,一身悍勇还在。看到刀光劈来,他怒吼一声,手中腰刀奋力上撩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爆响!火花四溅!

巨大的力量震得牛辅手臂发麻,虎口瞬间崩裂!他踉跄着连退数步!李傕的武艺和力量,都远在他之上!

李傕得势不饶人,刀势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劈、砍、削、抹!刀刀不离牛辅要害!冰冷的刀锋割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牛辅拼命抵挡,怒吼连连,手中的腰刀被砍出无数缺口,险象环生!他身上那件华贵的锦袍已经被刀锋划开数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襟!

“来人!来人啊!李傕造反了!!”牛辅一边格挡,一边发出绝望的嘶吼。然而,四周除了李傕那些如同雕塑般冷眼旁观、封锁住所有去路的亲兵,哪里还有半个援手?他带来的亲兵,早已变成了地上的死尸!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牛辅。他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将李傕迫开半步,转身就想朝着院墙方向冲去!他要逃!只要翻过那道墙…

刷!

一道比李傕更快、更阴狠的刀光,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从侧面刺来!角度刁钻至极!是李傕的一个亲兵队长!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噗嗤!

冰冷的刀锋轻而易举地刺穿了牛辅肋下的皮甲,深深扎入他的身体!

“呃啊——!”牛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猛地向前扑倒!

就在他身体前倾、头颅低垂的瞬间!

李傕眼中寒光暴涨!他等的就是这个破绽!他魁梧的身体如同附骨之疽,一步踏前,紧贴牛辅的后背!手中的环首刀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借着前冲的势头,由下至上,划出一道残忍而完美的弧线!

嗤——!

锋利的刀刃如同切过热油,精准而冷酷地吻过牛辅脆弱的咽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定格。牛辅扑倒的动作停滞在半空,双眼因为极致的惊恐和痛苦而暴突出来,死死地瞪着前方。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灼热和生命的气息,疯狂地从那道翻卷开的狰狞伤口中喷涌而出!嗤——!猩红的血柱喷溅起数尺之高,泼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泼洒在旁边的廊柱上,甚至有几滴滚烫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抛物线,无声地溅落在院中旗杆上那面象征着西凉军权柄的、巨大的“董”字军旗之上!

那暗红的血点,在深色的旗面上迅速晕染开来,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触目惊心!

牛辅魁梧的身躯重重地砸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溅起一片粘稠的血浆。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睛依旧死死地圆睁着,充满了无边的恐惧、怨毒和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李傕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李傕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锋上的血珠,对脚下垂死挣扎的牛辅看都没看一眼。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噤若寒蝉的士兵,最后落在旗杆上那面染血的“董”字大旗。那暗红的血迹在火把下格外刺眼。他的声音如同冰封的死亡平原,在弥漫的血腥中扩散开去:

“罪将牛辅,私藏重器,图谋反叛,现已被本将军就地正法!其心腹亲卫,附逆作乱,格杀勿论!即刻起,查封其转运司衙门,接管其所有部众!胆敢违抗者——杀无赦!”

长安城西,万年坊深处。那座隐秘的旧官吏府邸后院。

烛火依旧被厚毡遮挡,只透出微弱的光晕。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和墨香混合的气息。

蔡琰(苏清)端坐于案前,素手执笔,在一张素笺上快速勾勒着几个点与线,笔锋冷静而精准,如同绘制一幅精密的机械图谱。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轻巧而迅捷。貂蝉(柳烟)的身影如同一缕带着寒意的月光,悄无声息地飘入室内。

“城南,牛辅死了。李傕亲自下的手,在转运司衙门前院,割喉。”貂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郭汜率精骑从户县返回,正扑向城南。胡封已死,被郭汜在户县别院门前亲手斩杀,人头悬于马颈之下。”

蔡琰手中的笔锋没有丝毫停顿,在素笺的一条线上轻轻画上一个终止的标记。“染血的旗,高悬的人头…豺狼的獠牙,已经沾上了同伴的血腥。这把火,算是真正烧起来了。”她的声音清冷,如同珠玉落盘。

“李傕的人正试图控制牛辅留在城外的部分营兵,但郭汜的人马也在快速逼近城南。另外…”貂蝉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异样,“我们的人发现,飞熊军驻地有异动。吕布…似乎坐不住了。”

蔡琰终于停下了笔。她将那张画着点线的素笺轻轻拿起,移到烛火上方。跳跃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纸面,瞬间将其吞噬,化作几缕青烟和一撮焦黑的灰烬飘落。火光在她平静无波的瞳孔里跳跃了一下,随即恢复深潭般的幽邃。

“乱局才刚开始。飞熊军是董卓留在长安压箱底的利刃,锋刃何指,才是长安焚尽前,最大的悬念。”她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投向那座宫阙深处,“让‘白泽’和‘玄蜂’静默。我们…只需静待风起。”

长安城北,飞熊军驻地。

沉重的鼓点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巨大的演武场空旷而寂静,只有夜风吹过兵器架发出的呜咽。

吕布如同标枪般矗立在演武场中央,赤红的双眸不再是疯狂的漩涡,而是凝固成了两点冰冷的寒星。他并未披甲,仅着单薄的劲装,裸露的古铜色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

那柄方天画戟被他反握,沉重的戟尾深深陷入脚下的冻土之中。戟刃斜指苍穹,在清冷的月华下,流动着一泓幽暗而危险的寒光,仿佛凝固的闪电,渴望着撕裂什么。

他没有动。

一丝一毫都没有动。

如同磐石,如同冰雕。

然而,一种无形的、狂暴的杀意,却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空气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沉重得令人窒息。演武场边缘,那几个值守的亲兵早已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如同被无形的巨兽盯上。

吕布的耳朵,在微微翕动。

风的流向,带来了远方细微而嘈杂的信息碎片。

城南方向…隐约的、混乱的喧哗…兵刃交击的铿锵…战马的嘶鸣…

还有…某种更深沉、更浓烈的…血的味道。

虽然相隔甚远,但那股铁锈般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腥甜,仿佛穿透了空间的距离,钻入了他野兽般敏锐的鼻腔!

李傕…郭汜…

杀伐已起!

就在这长安城中!

吕布的瞳孔,猛然收缩如针!

那一直被他强行压抑在心底、如同跗骨之蛆般折磨他的、虎牢关下那道幽深的目光,此刻骤然从记忆深处冲破禁锢,带着强烈的、难以言喻的警兆,如同冰冷的闪电劈入他的识海!

陷阱!

这是陷阱!

那搅动了虎牢关地脉的鬼谋,那在洛阳布下天罗地网的幽灵…他们的手,早已悄无声息地伸进了长安!李傕和郭汜那两个蠢货,正在自相残杀!而这场内乱,就是那把点燃西凉根基的…火焰!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吕布的心脏!比在虎牢关下面对千军万马时更甚!他不再仅仅是被那道目光锁定的猎物,他和他所效忠的力量,正被一只无形的、操控一切的手,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不能再等!

绝不能坐视这座象征着董卓最后权威的长安城,在愚蠢的内讧中轰然倒塌!

“来人!!”

吕布的声音终于爆发出来,不再是低沉的咆哮,而是如同金铁交击般冰冷、锐利、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这声音在死寂的演武场上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击鼓!聚兵!!”他猛地拔起插入冻土的方天画戟,沉重的戟杆划破空气,带起凄厉的尖啸!幽暗的戟刃指向长安城南那片隐隐传来骚动的夜空!

“随本侯——入城!平乱!”

虎牢关外,联军中军大帐。

帐门敞开,夜风裹挟着关墙崩塌处飘散来的尘土气息涌入。林风(曹操)负手立于帐前高台之上,玄色的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并未望向身后那依旧弥漫着烟尘的狰狞豁口,而是将幽深的目光投向西方——长安城的方向。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郭嘉、荀彧、夏侯惇、曹仁等核心文武肃立两侧,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之后的屏风之上。那上面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涵盖了洛阳、虎牢、长安区域的舆图。此刻,代表着长安城的位置,正被一支朱笔,缓缓画上了一个燃烧般鲜红的、醒目的叉!

一名风尘仆仆、面带极度兴奋的信使,正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在帐中,双手高举着一份卷成细筒、封着火漆的密函:

“报——!长安急报!李傕袭杀牛辅于转运司衙门!郭汜诛杀胡封于户县别院!二贼部众已起冲突!长安城内…乱象已生!”

帐内瞬间一片死寂!随即,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惊雷般的消息震得头皮发麻!李傕杀牛辅?!郭汜杀胡封?!这…这是西凉核心彻底撕裂了!

荀彧的手猛地攥紧了袖中的玉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儒雅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郭嘉狭长的眼眸骤然亮起,如同看到了绝世棋局中最精妙的一手,嘴角勾起一丝近乎狂热的笑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夏侯惇浓眉紧锁,曹仁则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眼中精光爆射!

“好!”林风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打破了帐内的死寂。他没有回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执掌乾坤的冰冷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帐内每一个人的耳中,“火候…到了。”

他缓缓转过身,踏入帐内。深邃的目光扫过屏风上那个鲜红的叉印,如同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那目光最终落在跪地的信使高举的密报上,也落在了帐内每一张写满了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脸上。

“传令!”林风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斩碎了帐内所有的杂音!

“三军集结!”

“天明之前——”

他猛地抬手,手臂如同挥动的战旗,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直指身后高台之外、虎牢关上那道在夜色中依旧狰狞的巨大豁口!

“踏破虎牢!兵锋,直指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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