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莫守衡和夜无咎虽然各自为政,但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们都坚信自己的理念才是正确的,因此在一些问题上难免产生分歧。然而,这种分歧并未引发直接的冲突,两人都明白,一旦打破这种平衡,晷渊城必将陷入混乱。
然而,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夜无咎却突然离奇暴毙。这一变故使得黑夜的秩序瞬间崩塌,原本由夜无咎维系的规则也随之瓦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莫守衡意识到,如果不采取行动,晷渊城很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动乱之中。
于是,为了避免局势失控,莫守衡毅然决定强行介入黑夜的管理,接手夜无咎留下的权力。尽管他的初衷是好的,但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各大势力的不满。他们认为莫守衡过于强势,甚至有人怀疑他与夜无咎的死有关。
“夜无咎……”莫守衡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青铜灯盏,灯芯在他的触碰下爆出一串火花,仿佛是他心中的思绪被瞬间点燃。他凝视着那跳跃的火苗,喃喃自语道:“那疯子若真被复活,整个晷渊城恐怕都将永坠黑暗。”
在这间密室里,银瞳少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在软榻的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萧雨则静静地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着被勒伤的手腕。
陈胜的目光始终紧盯着莫守衡,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终于,莫守衡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不错,暗河背后的势力,正是夜无咎的旧部。”
陈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二十年来,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让影渊城重现的妄想?”
莫守衡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是的,他们一直在暗中策划,企图恢复夜无咎的统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萧雨突然抬起头,看着莫守衡说道:“城主,如果他们集齐了三名阴命之体……”
莫守衡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打断了萧雨的话:“明晚月圆,他们必定会在夜无咎当年的殒身之处举行仪式——黑塔。”
陈胜闻言,猛地拍案而起:“那还等什么?直接带人去把那破塔给端了!”
然而,莫守衡却摇了摇头,苦笑道:“黑塔位于昼夜交界处,白日属我管辖,夜晚却是三不管地带。而且……”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年我与夜无咎曾立下血誓,永不踏入对方的领地。”
陈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所以,你又被自己的规矩束缚住了手脚?”
莫守衡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需要像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啊。”话音未落,只见他突然抬手,一道耀眼的金光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直直地没入陈胜手腕处的晷印之中。
瞬间,那原本平凡无奇的晷印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散发出炽热的光芒,陈胜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暖流如汹涌的波涛般顺着手臂涌入体内,迅速传遍四肢百骸。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敏锐,竟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房间里每一丝细微的灵气流动。
“记住,这股力量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莫守衡的声音在陈胜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严肃和郑重。
陈胜点点头,他深知这股力量的珍贵和短暂,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莫守衡转头看向一旁的萧雨,吩咐道:“你带他去武库挑选一件趁手的法器吧。”
萧雨应了一声,领着陈胜走出了密室。待两人离开后,她才压低声音对陈胜说道:“城主大人从未给过外人如此多的本源之力……”
“本源之力?”陈胜疑惑地问道。
“嗯,”萧雨解释道,“这晷印中蕴含的力量,乃是晷渊城白昼力量的源头,也就是所谓的本源之力。”
陈胜恍然大悟,原来这看似普通的晷印,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武库。这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陈胜在众多法器中扫视一圈后,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刀上。这把刀的刀身刻有神秘的暗纹,隐隐透露出一股冷峻的气息,触手冰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而萧雨则在另一边的架子上挑选了一副银丝手套,手套的材质看上去异常柔韧,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小巧的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现在去哪?”陈胜一脸疑惑地看着萧雨,开口问道。
萧雨没有立刻回答陈胜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银瞳少女,若有所思地说道:“先安置好她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银瞳少女突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蚊蝇一般:“我……我叫小满。”
听到小满的自我介绍,陈胜和萧雨都稍稍愣了一下,然后萧雨继续追问:“另外两个人,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小满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一个在塔里,一个……在井底……”
“井?”萧雨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信息,连忙追问,“什么井?”
小满摇了摇头,似乎对那口井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我只在梦里见过……那是一口冒着黑气的古井……”
陈胜与萧雨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萧雨迅速取来城防图,仔细研究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晷渊城内有三口古井,城外有七口。最近的一口是……”
“西市枯井。”陈胜不等萧雨说完,便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
西市是晷渊城的一个集市,白天的时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此刻早已收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那口枯井孤零零地矗立在杂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