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赛苏晚疾最终还是去看了，许是姜云岫知道她今日心里不爽快，便托娉婷邀了囡囡一道，硬是闹着，将苏晚疾闹出了门。
淑太妃同姜云岫少有的机会，独自坐在一处，鸿雁就在看台外头候着，为淑太妃拦住前来拜见的人。
“你当真要去岭南？”
淑太妃对岭南这个地方，并不满意。从前也是因着去了岭南，她与姜云岫越来越生分。
也是在岭南，姜云岫几近丧命，她如何能同意姜云岫再去岭南。
“已经定好了，就后日，晚晚会一同去。”
“我也一同去！”苏晚疾能去，那她自然也能去。
“母亲还是呆在兖京的好，岭南暗潮汹涌，怕误伤了母亲。”
“既是如此，何能带苏晚疾，我却不行！”
姜云岫放下手中的茶盏，手搭在茶盏上，垂眼看着。盏身如莲花，通体翠绿，上头做了粽子的纹样，这是苏晚疾挑的，好看又应景。
“姜云岫——”
姜云岫听着声，便起身拨开看台的纱帘。
看台下，苏晚疾朝着他挥手，双手在嘴边围成一个圈，大喊：“带银子了吗——”
出门前特地塞了一大袋银子给她，她那时拿着银子还闷闷不乐的，这才多久便将银子花光了，也不知做甚去了。
姜云岫取过钱袋子，从看台上丢下去，苏晚疾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笑呵呵的在手里掂了掂，混入人群中。
姜云岫在看台上敲了敲，听雨倒挂而下：“主子！”
“去看着她拿钱做甚去了。”
“好嘞！”
姜云岫回到位置上，外头响起紧密的锣鼓声，一条条龙舟在水中滑行，兖京的龙舟赛，缺少斗志，更在意观赏性，以便取悦来赏的达官贵人。
也难怪苏晚疾不爱看。
他的目光瞥过远处两个一模一样的黄绿色的身影，正对着船上的花魁娘子垂涎欲滴。
呵，倒是爱看美人儿。
苏晚疾对于美的性别看得很开，只要长得好看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爱看上两眼。
今年的龙舟赛，商行找了许多俊俏郎君，袒胸露乳，吸引不少看客。
苏晚疾与叶青蔼硬挤进最好的位置。
“姐姐——姐姐——给我摸摸！给我摸摸！”
两人唧唧哇哇的，朝商行重金请来的花魁娘子伸手，一人一边抓着花魁娘子不肯松手，临走前更是赏了花魁娘子不少钱。
“姐姐，给你！给你！都给你！”
“后头还有不少俊俏郎君，这赏钱都给了我，后头的郎君可是要怪奴家的。”
花魁娘子打趣儿的伸手，各点了点苏晚疾与叶青蔼额间，轻纱拂过二人鼻尖，淡雅清香勾的二人魂飞天外。花魁娘子双瞳剪水，顾盼间秋波流转，勾的苏晚疾与叶青蔼一个劲儿的掏钱。
花魁娘子是个懂分寸的，撩拨够了便含笑退下，徒留两个被勾的魂不守舍的女子抱在一起吱哇乱叫。
很快又有俊俏的郎君补了上来，郎君面若狐狸，一双勾人的眼睛，勾的两人忘却花魁娘子，摸上郎君的结实的腹部，流连忘返，兴奋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二位姐姐可还满意？”
狐狸郎君开口便是摄人心魄的声音，勾的两人齐声大喊：“满意满意！”
郎君走马来，银钱流水去。
“云岫？”淑太妃的连着几声，才把姜云岫的神魂唤回来。
“我同你说话呢，你这是在看什么，连话都听不进了？”
“没什么。”姜云岫端起茶盏，想了想又放下。苏晚疾这是拿着他的钱，打赏男人呢。
“岭南的事不劳母亲操心，安心待在兖京便好。”
姜云岫起身朝她行礼拜别：“母亲，云岫下去走走。”
淑太妃自知他心思不在这，也不强留，挥挥手便让他去了。
姜云岫一走，在外头待了许久的娉婷与囡囡便冲了进来，她们带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给淑太妃瞧。两小孩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
姜云岫穿过人群到达苏晚疾身后，只见她还在往外掏银子。
“晚晚，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看！啊——青青那个好！那个好！”苏晚疾哪里顾得上谁在跟她问话，同叶青蔼沉迷在男色中。
“我银子不够了分我点分我点！”叶青蔼摸着空荡荡的钱袋子，只恨出门带少了。
苏晚疾剩下的也不多，两人围着钱袋子分钱。
苏晚疾看着第三只手里的钱陷入沉思。一抬头——姜云岫！
苏晚疾默默抓回姜云岫手里的银子，一把子全塞叶青蔼手上。
叶青蔼沉默着收起银子，后退一步，再退一步，转身拔腿就跑。
苏晚疾摸了摸钱袋里为数不多的银子，看了眼不知喜怒的姜云岫。
掏钱，掏钱，再掏钱。
“这是做什么？”姜云岫看着手里的银子，不免好笑道：“拿我的钱打赏我？晚晚，这买卖我可真亏大发了。”
姜云岫把银子倒回钱袋子里，将人转了个圈，面朝江边。
“喜欢哪个？只管打赏便是，我有的是钱。”
苏晚疾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没有诈吗？”
“喜欢哪个唤过来，哄晚晚两句，哄开心了便打赏点钱财。”
姜云岫在她耳边低语：“就是莫要再上手摸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摸过的，多少有些脏手，不如……回去摸我的。”
呼出的气飘过苏晚疾的耳朵，痒痒的。苏晚疾扯过头，鼓起腮帮子，只觉得脸上烧的慌。
苏晚疾将手中的钱袋子，放在姜云岫手上，隔着衣服摸了摸姜云岫的腹部，故作镇静：“果真是一般人不能比的，便全赏你了！”
“卿卿大度。”
姜云岫贴着她面颊，亲昵极了，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一转身，身后便是一群老熟人。
“哎呦喂，这天啧……这天……好哇！”叶青蔼拉着萧为安转头看天看地看茫茫人海。
戴云舒忙得很，一会抓耳挠腮，一会疏松筋骨。
尉迟延同顾既白干脆就地划拳，唯独白菘蓝同苏晚疾大眼瞪小眼。
苏晚疾脚趾扣着地，最后决定抱着姜云岫的腰，将脸埋起来，就这么欲盖弥彰的溜走。
苏晚疾后悔得直拍嘴：死嘴！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