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饿了没?”
苏晚疾昏睡了两日,被姜云岫这么一提,酝酿了下:“没感觉。”
“那吃点清淡的。”
姜云岫嘴里的清淡,和一般的清淡不太一样。待苏晚疾觉得饿时,小厨房的菜正好出锅。
今日是缘娘下厨,她端着一盅清的见底的汤上来,揭开盖子一阵香气扑鼻。
苏晚疾被勾的馋虫都爬起来了,爬下床,挪到桌边。
汤里飘着些白色的、带着气孔的,如同收起的渔网模样。
苏晚疾用勺子一捞渔网瞬间瘪了下去:“这是什么?”
“小王爷,是竹荪。”缘娘也是头一回做这个,这些还是姜云岫府上的厨子带来的。入口脆弹,想来苏晚疾会喜欢。
苏晚疾确实喜欢的紧,与竹荪一起炖的肉丸,是用剁碎的猪肉混着山药一起捏成的,鲜的很。
姜云岫坐起身,费力的往身后垫了个枕头。不过是这一下,他便已经满头大汗,伤口处又渗出血来。
镇北王府从上到下都不太待见他,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都围着苏晚疾一人打转。
“晚晚……”他虚弱的唤了一声,只能寄希望于苏晚疾,好在苏晚疾多少有些良心。
“你怎么起来了?”
苏晚疾端着半盅汤,挪到床边。她左腿膝盖处药效还未散去,不太灵动,只能勉强先靠右腿拖行着。好在桌子与床榻隔得并不远,还有缘娘搭把手。
苏晚疾放下汤,便见姜云岫里衣一渗出血来。
“缘娘,药箱。”
缘娘虽不太情愿,但看在小厨房的食材和镇南王府厨子倾囊相授,以及姜云岫替她家王爷挡了一剑的份上,还是迅速提过药箱。
苏晚疾一手接过药箱,另一手朝姜云岫衣带处伸去,却被姜云岫拦了下来。
“晚晚……”姜云岫不情愿的拒绝着。
苏晚疾朝缘娘笑了笑,缘娘立刻会意,识趣的带着传菜的下人退下,顺带关上门。
缘娘一走,姜云岫也不扭捏了,自己上手脱衣服,哪怕只有一只手,动作之迅速,也如行云流水般。
“你剥大蒜呢?”苏晚疾揶揄道。
姜云岫闻言手一顿:“剥大蒜还得拿菜刀拍一下,拍碎了才好剥。”
“哈哈!那你这算什么?”苏晚疾憋不住笑意:“孔雀褪羽?”
苏晚疾笑得倒在床上直打滚,一不小心磕到腿,抱着腿嗷嗷叫。
“晚晚。”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呢喃。
“换药吧。”
苏晚疾爬起来,一条腿支撑着身体,先将绷带解下,伤口已经缝合,好在没有崩开,出血不多。
苏晚疾为他重新换上药,新绷带一圈圈小心翼翼地缠绕回去。又为他身后多垫了一块枕头,好靠得舒爽一些。
“你尝尝这个,好喝!”苏晚疾舀了汤,喂他嘴里,动作不算轻柔。
“这个也好吃。”她又舀了勺肉泥喂了进去。
姜云岫配合的很,她忽然间找到了乐趣,怪好玩的。
岫岫从外头飞了进来,它在王府过的滋润,圆润了不少。
只见它飞到苏晚疾肩上,正打量着姜云岫。
它扑腾着翅膀,高声叫唤:“猛男!肌肉猛男!”
苏晚疾一听,抓着岫岫,一瘸一拐的奔到窗边,将鸟丢了出去。
“都怪青青,说了八百年了,不要再岫岫面前说这些,会教坏鸟的!她就是不听!”
苏晚疾心虚的挪回床边,讪笑着。
“晚晚,过来。”姜云岫牵着苏晚疾往前拉,将手放在自己身上,耳鬓厮磨:“晚晚不喜欢吗?”
喜欢!
当然喜欢了!
姜云岫常年奔波在外,回了兖京也时常在外奔走,身体都晒成麦色。
他训练的极好,线条流畅,小腹一用劲儿时便硬邦邦的,卸了力,又软和了点,妙极了。
苏晚疾靠在他腰腹处,双手穿过他背部环绕住,心里美滋滋的,妙!妙极了!
苏晚疾一个劲儿的戳着姜云岫侧腰处的软肉,只觉得那处随着姜云岫腹肌的起伏一会松软,一会坚硬的,怪好玩的,全然不知姜云岫的呼吸已变得急促起来。
姜云岫仰起头,闭着眼沉思片刻,再睁眼时,眼中尽是异样的情愫。
他一手遮上苏晚疾的眼睛,视线忽然变暗,令苏晚疾有些心慌,慌乱的想移开姜云岫的手。
“别动。”
姜云岫另一手艰难的扯过被子,盖住腰腹,这才移开遮住苏晚疾双眼的手,让她将手放在被子上。
“你冷了?”
苏晚疾见他盖住下半身,以为是冷了,却不想姜云岫摇摇头:“蹭的难受。”
?
“昂?还有别的伤?”苏晚疾说着便要扯开被子查看,被姜云岫死死按住:“没事,现在好了。”
“真好了?”
“嗯。”
苏晚疾继续趴在他身上,不停的摸着,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高兴事,又猛地用小脸在他身上乱蹭。
“姜云岫——”
苏晚疾拉长调子,有些撒娇的意味。可姜云岫却知道,这叫趁火打劫。
“这次想要什么?”
“我那二百鹰爪,您看着……”苏晚疾伸出两根指头在姜云岫腹部模仿小人儿走路,一双眼睛却笑盈盈的望着他。
“你若是想并入镇北军,那是不可能的。投军是要查户籍的,你手底下那二百鹰爪从哪里来的,我不过问,却也是心里有数,多半是些亡命之徒或罪臣之后。”
姜云岫见她瘪嘴,闷闷不乐的垂着头,改成一根指头戳着他,只能退让一步:“最多让他们入我名下,再凭借调之名调在你名下。”
“晚晚,你若想给他们挣个清白身,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想让他们凭借军功行走在光亮大道下,可他们连投军的门槛都够不着,世道艰难却不是乱世,乱世出英豪,哪怕是三教九流之辈,机会砸身上了,就是一夜飞升的命格。”
姜云岫一手搂着苏晚疾的脖颈,将人揽得近一些,额头互相抵着:“晚晚,鹰爪一切待遇参镇北军同僚,是我最后的让步。”
“你若是允了,鹰爪便是我的门下,从此鹰爪的身家性命在我手上捏着,往后出了事也有我担着。你若是不允,我也不会放着这样一个隐患,酣睡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