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站在屋门口,手指轻轻叩在门板上,发出“咚,咚,咚”三声轻响,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唐突,又能清楚的传出响声。
白浩凑近门板,声音轻柔的说道:“妹妹,你醒了没,起床了吗?”
白浩没有一点催促妹妹的意思,像是怕吵醒她,才特意放低声音,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他静静等在门口,希望屋里的妹妹能传来一丝回应。
大年初一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厨房里飘起饭菜香气,锅里煮着白菜猪肉饺子,蒸笼里的花馍冒着热气,早饭已经准备妥当。
吃完早饭后,就拎着香烛纸钱,供品,随地祖先上坟,在坟前磕头,说一说这一年的喜事,还有对未来的期许。
更重要的是,谁也不敢赖在被窝里,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大年初一要是睡懒觉,那可不是小事。
“初一懒,一辈子懒”,这话像是一根弦绷在心里,哪怕昨晚守岁到半夜,此刻也得麻溜起床,生气沾上这个“懒”字,误了一整的精气神。
平日里白青青爱睡懒觉,周华把她疼到心坎里,从不让人去打扰孙女睡懒觉。谁要是敢说一句,“该叫青青起床了。”
周华“保准会瞪过去,她用心呵护着,“青青贪睡是福气,让她多睡一会儿怎么了,不要去吵她。”
周华那架势,仿佛谁敢惊扰了宝贝孙女,就是犯了大错。
今天不同,“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这一句话,周华从小听到大,不敢有一丝马虎,她早早起床。
此刻周华却犯了难,若是亲自去叫孙女起床,她舍不得,不叫她起床,又怕坏了规矩。
周华思来想去,她把白浩拉到一边,低声嘱咐道:“你去叫你妹妹起床,今天是大年初一,可不能睡懒觉,这是规矩。”
周华语气里带着平日里少有的严肃,又藏着几分让孙子出面的妥帖,既守了规矩,又免去了自己去“狠心”,叫醒孙女的不忍心。
木门“吱呀”一声,把门打开,白青青探出头来,眼中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她嘴角扬起一抹开心的笑意。qq 农场升到六级,白青青心中的喜悦荡漾着,眼睛亮晶晶。
白青青身上穿着一件羌绣冬衣,青蓝色的缎面上,绣着繁复的云纹与花鸟,针尖细密,配色鲜亮。
衬得白青青白嫩嫩的小脸蛋,像一块上好的暖玉,明眸皓齿,真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娃。
白青青才八岁,他眉眼间的灵秀与精致,竟让人隐隐看出几分,以后有倾国倾城的影子。
白浩站在门外,看着妹妹裹在冬衣里的模样,他一时间竟有些发怔,看惯了白青青睡眼惺忪的样子,她这般美丽动人,竟让三哥惊觉发现,妹妹竟生的这般惹人怜爱模样。
白浩看着俏生生的妹妹,刚才那一点惊艳,还没有褪去,声音里藏着对白青青的疼惜,他忍不住笑着开口道:“妹妹,你今天真漂亮呀!”
话音刚落,白浩觉得这夸赞太过直白,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白青青两眼,那一身羌绣冬衣,配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白浩今年过完年,就满十一岁,再加上在私塾读书,眉眼间早已褪去稚气。古代孩子本就早熟,谁好看,不好看,他分得很清楚。
以前白浩知道妹妹生的好看,谁见了都会夸赞一句“这小女娃真好看呀!”
听这些话,白浩只当是长辈,疼爱孩子的客套话,他心里也觉得妹妹招人疼,却从未有过别的念头。
今天不一样,白浩看着妹妹穿着一身羌绣冬衣,站在冬日晨光里,那一点“好看”,突然变得具体,又鲜活,像是被谁在眼前点亮,晃的白浩有些移不开眼。
原来对妹妹的夸赞,从来不是假话,从前的白浩,没有真正看清过妹妹白青青这等眉目如画的模样。
听着白浩直白的夸赞,白青青小脸“腾”的红了,嘴上不饶人,故意板着脸,没好气的嗔怪道:“三哥,你傻了呀,我天天不都这样子,今天又没有长多长一个鼻子,多一张嘴,难不成突然就从小美女,变成小仙女,我看你还没有睡醒吧!”
白青青故意吸了吸鼻子,伸手推一下白浩,眼底藏着得意,早已把她心中的那一点得意给泄露出来。白青青嘴上嫌三哥傻,她耳尖悄悄红了。
白青青瞧着三哥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她知道白浩生得不错,他才一十岁,就长得人高马大,眉眼周正,是古槐村公认的俊小伙,此刻他这一副傻样,让白青青觉得三哥有些傻。
白青青哪里知道,白浩那一句夸赞,无半分虚言,老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白青青身上那一件精致的羌绣冬衣,衬得她愈发貌美如花;
更别说这些日子,白青青甜甜喝灵泉水,吃着 qq 农场里种出来的瓜果蔬菜,白家的吃食精细养人。
白青青本就漂亮,而且一天比一天漂亮,她那一股子从骨子透出来的玉雪剔透,是从前没这般鲜明,也难怪白浩会看呆。
被白青青说的愣了一下,白浩才回过神来,他挠了挠头,催促道:“妹妹,你为何要说我傻,早饭都做好了,我们快去吧!”
白浩确实没有说假话,虽说自己向来饭量大,睡了一整夜,肚子饿的咕咕叫,没有心思在发愣了。
听了白浩的话,白青青刚才那一点小别扭,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声音脆 生生地说道:“三哥,我们赶紧去吃早饭吧!”
白青青迈着轻快的步伐,她身上的羌绣冬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绣纹里的花鸟,仿佛都活过来一般,她拉着三哥的手,往厨房跑去。
厨房里蒸气缭绕,早饭是刚出锅的白菜猪肉饺子,个个圆滚滚,咬一口,鲜美的汤汁,混着猪肉的香味,还有白菜的脆,暖的心里很是舒坦。
旁边的笸箩里摆着各种各样的花馍,都是过年前特意蒸的,有小鱼形状,有十二生肖模样,有元宝样子,还有点着红点的圆馍,个个憨态可掬。
这些花馍,早就冻在缸里,想吃就拿出来,直接上锅蒸透,吃起来很方便,花馍暄软,又带着一股子麦香味,混着发酵的微甜,越嚼越香。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饭桌前,蘸着醋吃饺子,吃着花馍,唠着家长里短,把大年初一的早晨,填的满满当当。
吃过早饭后,白靖渊带着三个儿子,五个孙子,五个孙女,备了香烛纸钱,供品,往后山的祖坟而去。
这是每年大年初一的头等大事,要给入土为安的祖先们磕头,添些香火,聊表后辈的孝心。
乡间小路上,覆盖着积雪,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一路上碰见不少去上坟的村民们,远远看见了,都会互相拱手,说一声“过年好”,寒暄两句,又各自赶路。
起初白青青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走着,雪化了一点,路面又湿又滑,她越走越慢,小身子摇摇晃晃,生怕摔着。走了一会儿,就跟不上队伍,白青青瘪着嘴,看向爹爹。
白青松瞧着女儿瘪嘴的模样,他笑着摇了摇头,弯腰将她抱起来。白青青立刻搂住爹爹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白青青安心的看着路边的雪景,倒比自己走路,好太多了。
白青青心里偷着乐,这样有一点都不费劲,她仰着小脸瞧着白青松,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依赖,忍不住开口问道:“爹爹,您冷不冷呀!”
听着女儿软乎乎的关心,白青松心里暖洋洋,方才赶路的寒意,全部驱散,他低头看向怀里仰着小脸的青青,眼中盛着化不开的笑意,那是为人父独有的幸福模样。
白青松抬手青青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他声音温柔的说道:“宝贝女儿,你看爹爹穿的是新棉衣,走路还有点热,一点都不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