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在把衣服脱下的时候就没打算隐瞒，这具身体四分五裂是个活死人的事实，只不过不打算隐瞒不代表他想让尤清亲眼看到。
紧紧抱着尤清不让他回头，白玖靠在他身上说：“是我的来时路。”
来哪，从哪来，尤清当然知道，只是当他知道身后人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这的时候，心口就有些沉闷的难受。
白玖察觉到尤清的情绪波动，揽在他腰上的手轻拍了拍：“不要为我难过，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很幸运，乖乖。”
尤清耳根发麻：“别这么恶心叫我，谁为了你难过，自作多情……”
呼吸都有点发颤，心跳声震耳欲聋。
这个世界的清清傲娇又隐忍，嘴上一边拒绝身体又在不断渴求，口是心非到了极点。
白玖无论哪个世界对尤清几乎都无底线纵容，启唇在尤清耳垂吻了吻，给炸毛的人顺着毛。
“恩恩，是我自作多情了主人，别生气～”
“哼。”
尤清见到他这么听话，心里满意了些，可掌下那些纵横交错的缝补线条依旧让他感到十分愤怒。
这个世界的每个怪物都是这样诞生，他无所谓，根本不在乎，明明从诞生开始就这样冷漠，不应该对这样的人产生心疼的情绪才对，但是心却不受控制地在诉说喜欢的情绪。
为什么？
想起第一次在书房，白玖在看到自己一瞬间的反应。
尤清突然有了个好笑的想法。
“你这么爱我，对我一见钟情，难不成我们上辈子是情人，所以这辈子你才来找我的？”
这话纯粹是他胡乱诌出来的，就他们这物种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有上辈子。
只是他没想到白玖还真笑着应了声。
“对啊，上辈子你哭着让我别走，哭的可惨了，我都心疼的要命。”
尤清一点没信：“是你哭着让我别走吧？”
白玖意味不明：“你猜。”
“不猜，滚。”
“主人好凶。”
做作的语气和动作让尤清又气又爽。
“你还知道我是你主人？”
此时两人的姿势暧昧，白玖抱着尤清的样子根本不像个仆人，说他是个正在宠幸情人的贵族少爷也毫无违和感。
被冒犯的多了，尤清现在已经有些乐在其中的苗头，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有这种爱好，咬着牙骂道：“浪荡。”
白玖现在脸皮越来越厚，根本不是现在的尤清能够比的。
煞有其事地点头：“您一直都是我的主人，没有变过，我只是想爬床，没想叛离。”
尤清唇角抽了抽：“……那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
“好啊。”
“滚。”
白玖腿被踹了一脚，怀里人也一下僵住想起什么似的不动了。
黑暗中白玖声音揶揄：“主人的脚刚刚是不是动了一下？”
尤清冷漠脸：“没有，你疯了。”
“是吗？可我明明感觉有人踹了我一下。”
“你自己踹的。”
白玖笑了：“我为什么要踹自己？”
“你左脚和右脚打架关我什么事？”
理不直气还挺壮。
钢铁般坚硬的嘴。
白玖闷闷笑了起来，胸口贴着尤清震动，后者又气又恼，抓狂地扭过头。
“再笑滚唔——”
唇瓣相贴，白玖早就做了好准备，在尤清转头一瞬间伸手钳住他的下颌，低头将那张唇紧锁于口下。
薄唇厮磨，尤清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瞳孔地震，伸手在白玖腰上推了两下，别扭的姿势让他没有力气反抗，力度小的可怜，还在发着颤，简直勾人的不行。
白玖伸腿将人夹进怀里，撬开唇齿，狂风入境般扫荡着。
黑暗中男人闷哼出声。
渍渍地像在吮食着什么。
本就悸动的心彻底沦陷，尤清像被抓住按进了一团棉花里，浑身上下就连骨头都软了，从假模假样的抗拒再到主动相迎没超过一分钟，演都不演了翻身去抢夺主动权。
白玖眉眼间流露出笑意，顺从敞开怀抱任由尤清肆意放纵。
不知过去多久，纠缠的唇瓣缓缓分开。
尤清双手撑在白玖耳侧，盯着对方眼底溢出情意喘息着，满足感席卷全身。
这人的爱不是虚假的，它摸得到，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宣扬着自己的存在，热烈充满着激情，和这个行尸走肉般的世界格格不入。
是特别的，清醒的爱。
他有些害怕，这样的人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吗？而不是他疯魔前做的一场梦。
尤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和以前大相径庭，多了欲望与追求，野性十足。
就算是梦，只要是美梦就好了。
他不想再去考虑那么多，只想好好享受当下，反正再如何也是顶多像以前那样无趣地活着，还不如就这样……
如果哪天遇到能将他杀死的存在，他死也要把这个人一起带走。
红瞳紧锁着身下人，眼神逐渐坚定，白玖知道，他的清清想通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又吻在一起，直到尤清压抑不住了躲开缠着他的唇，喘着粗气道：“这么勾我，现在就想被糙？”
白玖眼底欲求不满，嘴上说：“您不愿意我还能强迫你？”
“我看你挺能的。”
“嗯哼～”
清清真是越来越了解他了。
白玖挑了挑眉，唇角上扬，伸手摸了把尤清曲起来的腿，挑眉揶揄道：“这是我的腿吗？好奇怪呀，我怎么有四条腿？”
尤清没解释，只是问：“腿多不好吗，跑得快。”
白玖沉默了片刻，有些失笑。
“谁跟你说腿越多跑的越快的？”
这次轮到尤清沉默了，似乎在纠结想要反驳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白玖手掌在那只肌肉饱满的大腿徘徊。
“主人，原来你腿没事吗？为什么还要坐轮椅？”
尤清回答：“因为规则。”
规则钳制所有，就连这个世界空间都是由规则构成的。
尤清盯着白玖，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只要杀掉我，这个空间就没了。”
只要杀掉我，你就自由了，可以去其它你想去的空间，不用再待在这，多好……
尤清紧紧盯着白玖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变化，只要白玖犹豫一下，他会立刻将人杀掉吃进肚子，他不会让他第一次喜欢过的人离开，如果一定要失去，那就和他融为一体吧，永远不分开。
然而等了许久，那双眼睛始终没有出现那让他期待又害怕的眼神，而是……生气。
难道气自己想吃他吗？尤清没明白。
白玖情绪早就冷却下来，眼睛在黑暗中也能清晰看到尤清眼角的伤疤。
“所以你的疤是那些人想杀你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