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军于演武场外站定,马超跃马而出,绕观礼台而行。
龙纹银鳞铠,甲映日光,所过之处,民众呼声再起。
至点将台,飞身登台。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他抬手示意,全场立时安静。
“今,国乱岁凶,四方扰攮,大丈夫生逢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诸君!吾等,当兴复汉室,扫清寰宇!”
话音落,士兵带头嘶吼应喝:“兴复汉室,扫清寰宇!”
“兴复汉室,扫清寰宇!”
山呼如雷,百姓亦随之高呼,声震九霄。
随后,封赏开始,马超朗声:“庞德!”
“在!”
庞德声如洪钟,纵马至台前,翻身下马,大步登上功勋台。
王桀唱喝:“庞德西平之战,斩将七员,杀敌逾千;”
“收复关中之战,拔城十四,记甲等功两次!”
庞德肃立于功勋台第三层,虎目顾盼间,众皆为之所震。
“傅干!”
“在!”
傅干一袭文士青衫,驱马而出,观礼席中文人士子尽皆侧目。
文士竟也能立军功?
王桀念道:“傅干掌民政、筹粮草军备,绝大军后顾之忧;”
“虽为文士,其每战,必随军冲锋设阵,记甲等功两次!”
傅干整了整衣袍,从容登台。
随后,马超眼神一瞥下方,眼带笑意,喊道:“贾诩!”
贾诩一愣,没料到竟还会念到自己名字。
连忙转身,欲躲进人群,却被身后将士以人墙拦住。
他面露无奈摇头,只得提起羽纱文士袍,施施然上前,踏上功勋台。
王桀朗声道:“贾诩献良策、定大局,助平长安、稳定雍凉,记甲等功两次!”
场上一片哗然。
显然,甚至连自家军中,众人都不知道,还有他这号人。
尤其是甲等功两次,此人怎会默默无闻?
贾诩则悄悄催动【韬光养晦】命格气场,试图再度让众人将自己忽略、遗忘。
“阿虎、成宜、程银、张横、萧战、庞柔、杨千万、杨千玉、华安、史阿、阎行、李优!”
马超接连念道,十二人应声出列。
王桀唱喝:“阿虎领血狼卫侦杀,屡破敌哨;成宜率突骑冲锋,退羌骑……”
“十二人各有战功,记乙等功,登功勋台二层!”
众人依序登台,杨千玉白袍如雪,引得观礼席少年齐齐惊呼“竟还有如此巾帼!”。
马超继而高呼丙等功臣,姜冏、张野、赵昊等六十余人应声上前。
“姜冏领郡兵护民生,张野、赵昊随征献策,徐桓…张…李…记丙等功,登第一层!”
众人列阵登台,脚步铿锵声整齐划一,望向马超的目光皆是无比炙热。
待受奖人群站定,王桀忽地扬声高唱:“今天子东狩,此次封赏,将由皇室亲眷为证。”
“有请长公主!”
言罢抬手示意众人望去,点将台鸾座之上,帷幔轻晃,内坐一宫装少女。
面对十万人瞩目,身子虽微微颤抖,却保持着端庄堂皇,微微点头招手。
此乃灵帝之女、刘协长姐万年公主,刘昭昭。
叛军劫天子时未及掳走后宫,故留皇城。
在轮回记忆中,万年公主虽为他诞下子嗣,但马超对她的记忆却已零星破碎,甚至记不清面容。
若非玩家提议邀其为见证,恐不记得还有此人。
今日令她出席,便是做给世人看,马氏,实乃“大汉肱骨忠臣”也。
马超迈步登上功勋台,亲手为将士颁下功勋章,挂于胸前。
刚将勋章递与庞德,便忽有昂扬琴音漫过演武场。
功勋台左侧立有一架屏风,素手拨弦,正是蔡琰于屏后抚琴,琴声随军威激荡,绕场不绝。
随着马超令人打开一旁的朱漆大箱,一件件秘宝被取出。
另有重开丝绸之路得来的西域宝马数十余匹,被一一牵出。
当着全军将士以及数万民众的面,马超论功行赏,赐宝甲、赠宝马,并佩戴“功勋章”。
每给一人颁发勋章,王桀都会在旁念升迁、拔擢之职。
“擢庞德为虎骑校尉,领前将军司马。”
“擢贾诩为前将军?长史?,任军师祭酒?,领凉州治中从事。”
“擢傅干为前将军主簿,任门下功曹,领武威郡丞。”
其余乙等功者,成宜升平西将军司马、程银、张横、萧战、庞柔等各受校尉,领郡都尉之职,屯兵一方。
丙等功者,军职升一级,或为队率、或擢伯长、军侯、别部司马。
最令全场动容的是……
在全军为立功将士喝“彩”后,马超抬手压下全场声浪,上前一步。
“今日起,吾为全军将士立下三策!”
“其一,以细柳营旧址建烈士陵园,立烈士碑。”
“凡为国战死者,姓名籍贯、功绩始末皆刻于碑上,丰碑永筑,供万民瞻仰!”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众皆屏息。
震惊、欣喜、不可置信之色在所有人脸上流转。
将士们眼中更是已泛起泪光。
汉末乱世,士兵多是“战死即弃尸,无人记姓名”。
更有甚者,死后尸体还会被做成肉干以充军粮,亦或被制成生化武器,投入水源、敌城。
“烈士陵园、筑碑纪念”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将战死者从“炮灰”升华为“万民瞻仰的英雄”,这种精神认可,远比单纯的钱粮赏赐更能凝聚军心。
若真能实现此策,便是让他们立即“为国战死”,怕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马超对上全场狂热眼神,继续道:“其二,设功勋十二转!”
“凡有斩获者,赐甲、乙、丙、丁功勋章。”
“斩甲首三级,为丁等一转功勋,正卒可升什长;丁等累计三转,可升队率。”
“率部破敌,大胜者,为丙等一转,可升一级,丙等三转擢三级,依此累加!”
“什长以上,每月可领额外假期、酒肉、钱粮!”
军中将士、观礼席上寒门子弟皆屏息凝神。
汉末军职多被世家子弟把持,寒门士兵“再勇也难升迁”,到头亦不过伯长。
此等军功升迁制,明确斩甲首三级升什长、大胜升一级。
若得以落实,出身寒微之人,亦可为将也!
这不仅是赏罚分明,更是打破阶层固化的承诺。
也让所有底层出身之人,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
马超再宣:“其三,实行退伍制,‘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之旧例,彻底废除!”
“从即日起,裁撤老弱三万人!五十五岁、气血衰败者,皆当退伍。”
一时间,场中须发皆白的老兵们尽皆哗然,欣喜者有之,惊慌、愕然者亦有之。
汉末军制为终身制,士兵们往往战至老死,无依无靠。
即使侥幸活到了八十之长寿,回到家乡,亲人亦尽皆逝去,无所依也。
然而,马超接下来的话,却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另设军屯,老弱可退为乡兵,于军屯屯田,仍领基础军饷。”
“亦或领三年军饷,退而返乡!”
“退伍者,功勋一转,可赏良田三亩、宅地五亩。”
“战死者,功勋转良田予其父母、子嗣,另有抚恤粮年发一石,连予三年!”
“其子未满十五者,为烈士孤儿,由就近军屯抚养至十五!”
策令毕,全场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甚至有人高呼 “万岁”!
却在瞬间被混在人群中的绣衣营齐呼“神威!”给压了下去。
在绣衣营刻意引导下,将士、乃至民众,皆目露狂热,振臂高呼:“将军神威!”“将军大义!”
呼声绕场不绝。
在玩家参与策划下,演武大典后续展开比武、欢庆活动。
鼓声骤起,凡怀武艺者皆可登台。
壮汉挥拳较力,游侠拔剑切磋,胜者得钱、赐粮、牛羊肉等作为彩头。
败者亦有粗粮相赠。
孩童围台欢呼,百姓凑前喝彩。
马超携众将巡场,与百姓互动,与民同乐,偶掷果脯与孩童,满场笑语。
末了,王桀高声宣唱:“长安各里将设征兵点,募青壮勇士!若有从军意愿者,可经考核入前将军麾下!”
此后,雍凉之地百姓闻三策,皆争相送子入伍。
民间游侠、豪勇之士亦云集响应。
一时间,关中地区青年皆以从军为荣,欲投马超麾下。
这,却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