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怎么突然说这个?” 樱小路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
“啊,那个……” 爱音张了张嘴,脑子里那些 “散散心”“换个心情” 的理由突然卡了壳,干脆把心一横,晃了晃身子撒起娇来:“啊~,来嘛来嘛,就当是陪陪我,不行吗?我突然好想出去走走,但一个人又没意思。”
樱小路看着她眼神里藏不住的期待,心里虽有几分疑惑,却也没多追问 —— 本就不是什么要紧事,况且爱音这副恳切的模样实在让人没法拒绝。她弯起嘴角,轻轻点头:“嗯,可以哦。”
说着,她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睦,语气依旧温柔:“睦,你呢?要不要一起来?”
睦闻言低下头,视线落在手里咬了一半的曲奇上,指尖轻轻捏了捏饼边。片刻后,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没什么起伏:“不用了,你和千早同学去吧。” 她没说更多理由,只是把没吃完的曲奇轻轻放在碟子里,算是给了明确的答复。
对于睦来说,谁陪樱小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樱小路能真正松快些、开心些。她心里清楚,自己要是跟着,爱音和樱小路难免会顾及她的性子,说话做事都放不开 —— 那些藏在日常下的心里话,怕是更难说出口了。所以拒绝时,她没多解释,只想着给两人留些自在的空间。
享用完点心,樱小路先送睦到门口,看着她走进楼下的树荫里才转身回来。客厅里只剩她们俩,阳光把空气晒得暖融融的,樱小路走到爱音身边,弯着眼睛笑问:“爱音,我们去哪里呢?”
“呃……” 爱音被问得一愣,指尖不自觉抠了抠沙发扶手 —— 明明是自己先提的主意,可刚才光顾着琢磨怎么开口邀请,压根没往下想具体去哪。
她眨了眨眼,索性摆了摆头:“要不,我们去散散步?” 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的不确定。
“真是的,明明是你提出来的,却连去哪儿都没想好呀 ——” 樱小路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爱音的额头,语气里带着点嗔怪,眼底却漾着笑意,显然没真的生气。“不过散步也挺好的,走吧,去附近的公园逛逛?那边的树荫很舒服。”
一旁候着的侍从见状,立刻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备车。没等多久,平稳的轿车便停在了门口。
两人坐上车,一路伴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闲聊几句,很快就到了公园。下车后,午后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樱小路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笑着朝爱音扬了扬下巴:“走吧,沿着这边的步道逛逛?”
爱音本就没什么计划,闻言立刻点头应下:“好呀。”
两人并肩走在铺着碎石的林间小道上,脚下偶尔传来细碎的声响,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伴着远处的鸟鸣,倒也格外惬意。走了没多远,樱小路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致,随即弯起唇角,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看向身侧的爱音:“爱音,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爱音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两旁的樟树长得郁郁葱葱,前方还有个小小的岔路口,实在没察觉出什么特别:“欸?有吗?我好像没什么印象诶……” 她挠了挠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哼~是吗,那再看看喽。” 樱小路拖着尾音,语气里藏着几分狡黠,脚步却没停,径直往小道深处走 —— 再往前几步,就是当初追上爱音的地方了。
穿过最后一片浓密的树荫,视野豁然开朗。前方不远处,一座小型喷泉正汩汩地喷着水花,水珠落在池面溅起细碎的涟漪,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亮晶晶的光点。
樱小路停下脚步,侧头看向爱音,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现在呢?这里总该记起来了吧?你当初可是在这里被我追上的哦。”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你的初中同学呢。”
那些带着点羞耻又格外鲜活的回忆瞬间涌了上来,爱音的脸颊 “唰” 地一下红透了,连耳尖都泛起粉色。她慌忙抬手捂住脸,指尖都能感觉到皮肤的热度,只能从指缝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窘迫地笑出声:“啊,哈哈哈,原来是这里啊 —— 我、我真的差点没想起来!”
“哼~就知道你会忘。” 樱小路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里满是得逞的坏笑,故意拖长了语调调侃道:“诶呀,那时候的爱音可是很可爱哦~微微依靠着我发颤的样子,还有那副无措又慌张的表情,现在想起来,真是‘美味’到让人难忘呢~~”
说着,她还故意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爱音发烫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浓得像化不开的蜜糖。
“好在,追上了爱音呢。” 樱小路望着喷泉里不断涌起的水花,语气忽然轻了下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惘,“要不然啊,真不知道爱音会不会就那样消失了。”
风掠过喷泉的水汽,带着一丝微凉。爱音望着樱小路柔和却藏着轻愁的侧脸,那些被拯救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 —— 当初正是在这里,樱小路带着坚定的目光追上她,将她从迷茫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现在,轮到她了。轮到她去拉住那个明明深陷烦恼,却还在强撑着温柔面具的樱小路。
爱音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手心给了她勇气。她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直直撞进樱小路的耳朵里:“露娜,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呢?”
“哎呀,你在说什么呢?” 樱小路别开视线,目光重新落回跳跃的喷泉水花上,语气试图维持往日的轻快,却藏不住一丝慌乱的狡辩,“我哪里有烦恼呀,爱音是想太多啦。”
“才不是想太多!” 爱音往前追了半步,不肯放过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怅惘,“我不明白。现在乐队的大家都已经确定好了目标,我也在努力跟上大家的脚步…… 明明所有人都在向着一个方向努力,一切都在变好,你到底在迷茫什么呢?”
她的声音带着点急切,眼神却格外认真 —— 她是真的不懂,不懂那个总是温柔托着大家的樱小路,为什么会在一切步入正轨时,独自陷进迷茫里。
空气像是被喷泉的水汽凝固了,只剩下水珠坠落池面的轻响。爱音看着樱小路垂着的眼睫,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连呼吸都跟着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沉重的沉默。
良久,樱小路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喷泉,望向远处模糊的树影,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与疲惫:“一切,真的都在变好吗?”
这句话轻得像一声叹息,却重重砸在爱音心上。她张了张嘴,想立刻反驳 —— 明明大家都在为乐队拼命,明明每次排练都比上一次更默契,怎么会不是在变好?可话到嘴边,看着樱小路眼底那片挥之不去的阴霾,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爱音忽然意识到,自己看到的 “变好”,或许只是浮在表面的模样。樱小路藏在那层温柔的壁后面的,是她从未触及过的、关于 “自己” 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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