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环区。
明远商贸顶层办公室。
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悬浮车在灵能轨道上穿梭,全息广告在楼宇间闪烁,与十环区的破败截然不同。
办公室内的装修则奢华得近乎夸张,地面铺着从珍奇异兽身上取下的绒毛地毯,中央的办公桌由整块墨色玉石打造,桌角放着一尊巴掌大的黄金雕像,一看就是高阶宝具。
张先生坐在真皮办公椅上,手里还捏着那杯未喝完的红酒,酒液在水晶杯里轻轻晃动。
这是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男人脸,眼角虽有细纹,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锐利。
“老板,南十区那边传来消息,骷髅帮的产业已经被那个叫陆恒的人类强制接管了,他打算把收益给截掉,将后续的利润收入自己的账户。”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的异族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恭敬地汇报。
这异族的耳朵尖尖的,看起来是一只低阶精灵种。
张先生没立刻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玉石桌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查清楚那人类在外界的身份信息了吗?”
精灵种下人连忙点头,又带着几分犹豫说道:“回老板,查不到,他在外界的所有信息都被抹得干干净净——身份记录、行踪轨迹、个人职业都没有,像是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我们的人尝试接入联邦数据库,结果被一道无形的权限挡住了,技术部说,这种级别的信息封锁,可能是有人将他的一切信息都纳入了绝密档案。”
“我们猜测很有可能是守卫者高层做的这些,他们很可能专门设立了一个部门负责这个人类的信息安全……不允许这个人类的任何情报暴露到夜渊城。”
“守卫者?”张先生挑了挑眉,原本平淡的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兴味:“有点意思了,什么样的人,值得守卫者帮他抹除信息?”
“还有一件事。”精灵种下人补充道:“我们查到,这陆恒不是第一次来夜渊城,几个月前,他买过一天的临时入城权限——该权限可以让他在除了圣心区的任何区域自由活动。”
“当时他去了三环区,不过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强制传送出了城。”
“三环区?”张先生的手指顿了顿:“他去第三环干什么?”
“他去了魔咒王的地盘。”精灵种下人叹了口气道:“不过我们查不到他去那边干什么,魔咒王的地盘属于比较高端的私人基地,我们的人根本没法渗透进去,只知道陆恒当时在里面得罪了魔咒王,然后被魔咒王强制送走了。”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张先生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神深邃。
一个信息被守卫者封锁的人类,几个月前在魔咒王的地盘惹了事,现在又突然出现在十环区,凭一己之力屠了半个骷髅帮,还要抢他的产业。
也不知道这个人类的目的是什么。
“派一波傀儡兵去抓这个陆恒吧。”张先生突然说道。
“老板,您之前不是说,不打算惹这陆恒吗?”精灵种下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之前全息投影里,张先生还一副懒得计较的样子,现在却明显动了心思。
张先生闻言,突然低笑了一声:“那是骗他的,你以为我真怕了他?当时他刚杀了我那么多人,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在夜渊城有什么特别硬的后台——这地方没后台还敢这么猖狂的,早就死透了。”
他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可现在看来,他的后台在城外,夜渊城里面,他就是个没根基的孤家寡人。”
“守卫者帮他抹除信息又怎么样?他们的手可伸不到夜渊城,在我的地盘上抢我的产业,这事可没那么容易结束。”
“那您的意思是……”精灵种下人眼神一亮。
“先派人去试探试探他。”张先生端起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派一批高阶傀儡兵。”
“如果他的手段很强,那就给他个面子,跟他谈判。”
“如果他连傀儡兵都对付不了,那就把他抓来,看看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是!”精灵种下人连忙应下,转身就要走。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公寓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恒刚从床上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就被窗外传来的砰砰打斗声和喊杀声吵醒。
这声音又近又吵,显然就在公寓楼下。
“大清早的吵什么?”陆恒皱着眉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往下看。
只见楼下的街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两拨异族正在火拼,其中一拨他认识,正是骷髅帮的成员——有昨天见过的兽人、虫族,还有一些骷髅族,大多都是青铜阶和白银阶。
另一拨则全是身材魁梧的猿猴,毛发呈深棕色,手臂粗壮,手里大多握着特制的金属棒,一棍子下去就能把骷髅帮成员的骨头打断。
这些猿猴看起来有不少的黄金阶,实力层面是碾压骷髅帮的。
因此现在的骷髅帮明显处于下风,地上已经躺了十几个受伤的成员,剩下的人也节节败退,被逼到了公寓楼的墙角,眼看就要被猿猴族全歼。
“哈哈哈!我就说吧!骷髅帮现在没有高层了。”猿猴族人群里,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猿猴突然大笑起来。
这双头猿猴比其他猿猴足足高了一个头,左头的毛发是黑色,右头的毛发是白色,手里握着一根镶嵌着尖刺的铁棍:“情报果然没错!这骷髅帮能打的人全死光了,连帮主都被人拐走了,现在就是一群没头的苍蝇,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它说着,一棍子砸在一个骷髅族成员的背上。
咔嚓一声,那骷髅族的脊椎骨直接断裂,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周围的猿猴族成员也跟着哄笑起来,手里的武器挥舞得更狠了。
而骷髅帮的成员则艰难抵抗,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