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巷道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前,另一条向右拐弯。而在向右的岔路口岩壁上,他看到了一个相对较新的、用红色喷漆匆忙喷绘的箭头标记,指向拐弯的方向!标记的风格,与他之前在GSS尸体旁看到的物品风格迥异,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冰冷的科技感。
是“蜂巢”留下的标记?他们的人也进入了矿道?还是……其他势力?
龙云的心提了起来。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标记周围,没有发现陷阱或传感器。他沉吟片刻,决定跟随这个标记。这或许是危险,但也可能是线索。
他转向右边的岔路,更加警惕地前进。这条岔路比主巷道狭窄一些,但地面相对平整,似乎经常有人行走。走了大约一百米后,前方隐约传来了低沉的、持续不断的机器轰鸣声!
他关掉了LEd灯珠,仅靠“克罗诺斯”的微光,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摸向声音来源。
拐过一个弯道,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前方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巨大的地下空间,明显是由一个废弃的主矿坑扩建而成。空间中央,矗立着几台正在运转的、看起来像是大型环境控制单元和水循环过滤系统的设备,那些低沉的轰鸣声正是来源于此。设备的线缆如同巨蟒般在地面和墙壁上蜿蜒,连接着角落里的几个独立的、由军用集装箱改造而成的密封房间。
房间的窗户被遮盖着,但门是厚重的合金气密门,上面没有任何标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机器运行的臭氧味和隐约的……化学试剂气味。
这里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废弃矿坑!这是一个隐蔽的地下据点!
龙云迅速隐蔽到一台大型设备后的阴影里,仔细观察。他看到两个穿着灰色制服、戴着呼吸面罩、手持hK416c短突击步枪的守卫,正站在其中一个集装箱房间门口巡逻。他们的制服上没有徽章,但那种精良的装备和专业的姿态,绝非“圣血帮”或者地方武装所能拥有。
“蜂巢”。龙云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他们在边境地区的另一个巢穴!或许也是他们追击行动的指挥点或补给站!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空间,最终落在了那些环境控制设备和水循环系统上。李卓提到的“净化池”……是不是就在这里?这些设备是否在处理那条地下河的水?这个据点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或者……利用这里。
他注意到,在这个地下空间的另一头,有一条向上的、安装了简易照明和金属扶手的通道,那里很可能通往地面出口。
但如何绕过那两个守卫和可能存在的其他监控?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些轰鸣的机器上。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悄无声息地卸下背上那支可靠性存疑的AK-103,将其放在隐蔽处。然后,他反手拔出了“龙牙”匕首,如同真正的幽灵,借助设备的阴影和轰鸣声的掩护,开始向着那两名守卫的方向潜行。
他需要一套制服,一个身份,以及……制造一点混乱。
就在龙云如同暗影般接近目标,准备发动雷霆一击时,他并不知道,在地表之上,一场由“灰烬”的愤怒所引动的、更猛烈的风暴,正带着死亡的尖啸,即将撕裂秘鲁边境荒原的黎明。
地下设施的轰鸣声,如同巨兽沉睡时的鼾息,掩盖了绝大多数细微的声响。龙云将自己融入一台大型水循环过滤系统投下的阴影中,如同岩石般纹丝不动,只有锐利的目光透过黑暗,精准地锁定着那两名在集装箱房间外巡逻的守卫。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作战服,款式简洁却透着高科技感,绝非市面上流通的普通货色。头戴的呼吸面罩连接着小型气罐,显然是为了应对此地可能存在的有害气体或生物气溶胶。手中紧握的hK416c短突击步枪加装了消音器和微型红点瞄准镜,枪口随着他们警惕的视线缓缓移动,步伐沉稳,间距保持完美,显示出极高的训练水准。
“蜂巢”。这个名词在龙云心中冰冷地回荡。只有他们,才会拥有如此统一且精良的装备,以及这种近乎机械的、缺乏个体特征的战术姿态。
他的目标很明确: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其中一个,获取制服和通行权限,并制造混乱,趁机寻找出口或更有价值的目标。
时间在压抑的轰鸣声中流逝。两名守卫完成了一次交叉巡逻,在集装箱房的合金门两侧短暂停留,背对背,目光扫视着各自负责的扇形区域。
就是现在!
龙云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在两人视线交汇的盲区,借助一台发出持续嗡鸣的变压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滑出阴影。他选择了距离自己较近、体型稍显瘦削的那名守卫。外骨骼系统提供了瞬间的爆发力,他的移动几乎没有声音,只有作战服布料与空气摩擦的微弱声响,被完美的掩盖在机器的轰鸣之下。
五米、三米、一米!
就在那名守卫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脖颈肌肉微微绷紧,想要回头的瞬间——
龙云动了!
左手如铁钳般从后方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捂住对方的口鼻,同时猛地向后发力,迫使对方头部后仰,暴露出发达的胸锁乳突肌!右手反握的“龙牙”战术匕首,黝黑的刀身在昏暗光线下不带丝毫反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沿着肌肉的缝隙,精准、狠辣地横向切入!
“嗤——”
微不可闻的利刃割开喉管和颈动脉的声音。温热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溅在龙云的手套和手臂上。守卫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手中的hK416c脱手欲落,被龙云的膝盖稳稳顶住。所有的挣扎和呜咽都被那只强有力的手死死封堵在喉咙里,化为几声沉闷的、濒死的“咯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