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忍着消毒带来的刺痛,吸着气回答:“以前在‘雷霆’……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在南疆边境的原始雨林里……遇到过类似的大家伙,当然没这个大……老班长教的,说这种变异或者古老的爬行类,往往颌下有一块连接神经丛的逆鳞,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刚才情急之下,就想起来试试……”
“你这‘试试’,救了我们所有人。”龙云语气肯定。他回想起那只巨蜥恐怖的防御力和力量,若非李卓关键时刻指出弱点,后果不堪设想。
玛利亚安静地检查着自己的mp7A1,清冷的声音响起:“那种兰花。香气会影响神经。”
李卓连忙点头:“对!毒蛇说得对!那玩意儿的花粉吸多了,会让人反应迟钝,产生幻觉。我感觉那巨蜥长得这么大,这么狂暴,很可能就是长期接触甚至食用这种兰花的结果。这片‘古老林地’这么怪,可能就跟这些花有关。”
龙云若有所思,目光转向角落里的雷耶斯博士:“博士,你之前的研究,涉及过这种具有强烈神经活性的植物吗?”
雷耶斯博士闻言,挣扎着坐直了一些,眼神中闪过一丝专业性的光芒:“你们……描述的那种兰花,是不是花瓣呈幽蓝色,带有银白色脉络,花蕊是诡异的紫色?”
李卓和龙云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雷耶斯博士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如果……如果我没猜错,那可能是‘梦魇兰’(Nightmare orchid),一种只存在于理论推测和极少数古老部落传说中的植物。根据零星的记载,它的花粉含有一种独特的生物碱,能够强烈影响生物的神经系统,放大 aggression(攻击性),并可能导致……躯体异常增生。但它应该早已灭绝了才对……”
“看来没灭绝,而且在这片‘上帝之泪’长得挺好。”伊万嘟囔道,给李卓的手臂绑上最后一道绷带。
“所以,‘圣血帮’和那些不明势力疯狂追捕你,不仅仅是为了‘天使之泪’?”龙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也可能与这片区域存在的、包括‘梦魇兰’在内的其他稀有、具有巨大潜在价值的生物资源有关?”
雷耶斯博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痛苦和困惑交织的神色:“我不知道……‘天使之泪’是我偶然发现的,它的神经调节特性非常温和且具有可逆性,拥有巨大的医疗潜力。但‘梦魇兰’……它的效果是混乱而危险的。我怀疑……怀疑某些人,不仅仅是‘圣血帮’,可能想将这两种,甚至更多未知植物的特性结合起来,用于……用于一些可怕的用途。”
洞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GSS、“蜂巢”、“圣血帮”、神秘猎手、还有这些拥有奇异效果的植物……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这片被遗忘的雨林深处,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涉及生物科技的秘密。
“渡鸦,记录博士关于‘梦魇兰’的描述。分析其与‘天使之泪’可能存在的关联,以及任何已知的、试图将类似物质武器化或商业化的组织情报。”龙云对着麦克风说道。
“明白,正在建立档案并启动交叉比对。”娜塔莉亚回应。
就在这时,负责外围警戒的玛利亚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幽灵,你最好来看一下这个。”
龙云立刻起身,走到洞口玛利亚身边。玛利亚指着洞外一株巨大格树的气根,在营地灯微弱的光线下,那里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龙云凑近细看。那并非自然形成的纹路,而是用利器刻意刻画出的一个符号——一个简单的、由直线和锐角构成的抽象图案,看起来像是一只展开翅膀的鸟,或者……一柄滴血的匕首?图案的线条很新,显然是刚刻上去不久。
“这不是我们的人留下的。”玛利亚肯定地说。
龙云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拔出大腿侧的“龙牙”匕首,反握在手中,对洞内低声道:“铁锤,警戒升级!可能有渗透!”
伊万瞬间抓起了身边的hK417A2,移动到洞口另一侧,枪口指向外部黑暗。李卓也挣扎着用未受伤的右手抓起了他的AK-103。
龙云和玛利亚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如同默契的猎食者,悄无声息地滑出洞口,一左一右,依托树木和岩石,对岩洞周围进行了快速而彻底的搜索。
几分钟后,两人返回洞内,脸色都不太好看。
“没有发现入侵者踪迹。”玛利亚报告,“但我们在东侧和北侧都发现了同样的标记,刻在树上,方向指向我们这里。”
“妈的,被标记了!”伊万骂道,“是那些鬼一样的猎手?他们什么时候摸过来的?”
龙云看着气根上那个冰冷的符号,眼神锐利如鹰。“他们不是在标记位置,而是在传递信息。”他缓缓说道,“这是一个警告。或者说……一个‘猎杀标记’。”
洞内一片寂静。被这样一群神出鬼没、熟悉丛林、且显然不怀好意的神秘猎手盯上,比面对“圣血帮”的明枪明箭更加令人心悸。
“能判断他们的意图吗?”龙云问娜塔莉亚。
“资料库中没有匹配的符号记录。”娜塔莉亚回答,“但从其行为模式分析,他们拥有高度的组织性和独特的文化符号,很可能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守护着这片雨林(或者其中某种东西)的原始部落或其后裔。他们将你们视为入侵者,标记意味着你们已被认定为猎物或需要清除的目标。”
“守护……”龙云咀嚼着这个词,联想到那些异常的植物和变异的生物,“他们是在守护这些……‘梦魇兰’?还是‘天使之泪’?或者这片林地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