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续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
是的,邵杰发现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有一个样式不一的手表,应该是家长为了方便住校生看时间给买的,连沉睡的李晓萌也不例外。
现在是8点50分,还有十分钟就九点了。林续抬头环顾众人,除了第一班守夜的,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宋定羽和张雨已经利落地爬到了李晓萌对面床的上铺,两人头对着头躺着。
第二班要守夜的但良、林续和付琴生睡在李晓萌对面床的下铺。
但良因为是男人所以独自占了一张床,林续和付琴生则挤在另一张下铺,两人侧身而卧才能勉强躺下。
邵杰和曹菲菲坐在李晓萌躺着的对面,这个位置正好能同时观察到门口和李晓萌的状况。
没过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深浅不一的均匀呼吸声。
头顶的灯光没有关闭,驱散了部分黑暗带来的恐惧。
曹菲菲轻轻碰了碰邵杰的胳膊,声音压的很小,:你是怎么想到要读研的?我听说化工专业特别累。
我是被保研的。邵杰调整了下坐姿,让后背靠墙,当时觉得既然有这个机会,不读白不读。
那你会继续读博吗?
不读了。邵杰回答得很干脆,接单子也攒了些钱,研究生毕业就准备回老家躺平了。
你倒是坦诚。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邵杰的语气很平静,不管是几十万还是几百万,听起来很多,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就是纯赚,要是死在门里,再多钱也花不了。并且进来之前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出去了赚的钱是我应得的,没出去我也花不到
曹菲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有专属道具吗?
我能看看吗?
邵杰心念一动,一柄森白的骨刃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这柄由怨灵脊椎淬炼而成的武器泛着冷冽的光泽,比起最初获得时,已经增长了约五厘米,刃身上的纹路也变得更加复杂。
曹菲菲的眼睛立刻亮了:真羡慕你们这些有专属道具的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己的专属道具。
慢慢来,总会有的。邵杰收起骨刃。
这可不好说。曹菲菲叹了口气,专属道具全看机遇。我认识一个人已经过了七扇门,到现在连专属道具的影子都没见过。对了,你是第几扇门得到专属道具的?
第一扇。
曹菲菲的嘴巴惊得能塞下一颗鸡蛋:第一扇门?这怎么可能!她忍不住提高音量,又赶紧压低声音,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在第一扇门就获得专属道具!
邵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周围熟睡的队友。
曹菲菲连忙捂住嘴,但眼中的震惊丝毫未减。
可能是运气好吧。邵杰轻描淡写地说。
曹菲菲仍然难以置信地摇头:这已经不是运气好的程度了...你知道吗?在论坛上,最早获得专属道具的记录也是第三扇门。你这种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邵杰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第一扇门就获得骨刃,不知道为什么张德会选择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和曹菲菲第一班的守夜异常平静。
邵杰看了眼手表,指针即将指向十二点。
他活动了下坐得发麻的双腿,准备去叫醒对面床铺的但良三人换班。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邵杰晃了晃脑袋,用力掐了一把大腿,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打算让身旁的曹菲菲去叫人,可转头一看,曹菲菲不知何时已经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邵杰伸手想要推醒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皮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不行...他试图抵抗这股诡异的睡意,却终究无力回天,彻底失去了意识。
邵杰猛地睁开双眼。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睡着?
就连之前一直亮着的灯也不知何时熄灭了。
惨白的月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所有物体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银灰色,将317寝室照得如同停尸房般阴森。
邵杰下意识伸手想推醒身边的曹菲菲。
他清楚地记得他睡着前曹菲菲就在他的左边旁边。
可他想伸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像是被灌了铅,无论如何用力都动弹不得。
这种无力感让他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曹一一?还好可以说话,他压低声音呼唤。
没有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咚的声音。
曹菲菲去哪了!
他又去看对面床铺。
不仅曹菲菲,就连但良、林续和付琴生也全部消失了。
他奋力想要扭头查看李晓萌的床铺,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全身被无形的力量牢牢禁锢,除了眼球,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这种任人宰割的处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疯狂转动眼球扫视整个房间,月光所及之处都是空置的床铺——整个317宿舍里,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黏腻地贴在床单上。
邵杰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压下翻涌的恐慌。即便是经历过几扇门的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完全失控的状况。
这种诡异的束缚感,让他想起了民间传说中鬼压床的经历,但直觉告诉他,这远比普通的鬼压床要危险得多。
就在他拼命思考对策时——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清晰的敲门声。
一声一声的仿佛敲击在邵杰的心脏上面。
是谁?
是鬼!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节奏明显急促了许多,每一声之间的间隔明显变短。
邵杰的思维飞速运转,门不会设置绝对的死局,这是铁律。那么,生路在哪里?
“咚!咚!咚!”
这次的敲门声陡然加重,对方耐心似乎已然耗尽。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它是不是不能主动进来?
需要得到“允许”?
如果我不开门,不回应,是不是就是生路?
然而,下一秒,这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就被彻底踩灭。
“吱呀——”
一声干涩、扭曲的金属摩擦声,清晰地刺入耳膜。
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