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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的夏末总带着股化不开的燥意。日头爬过正午的天顶,明晃晃地泼在青砖地上,连廊下那几盆精心侍弄的兰草都蔫了半边叶子,叶尖卷成了细细的筒,像是怕被这毒日头烤焦了似的。只有养心殿偏院的几株石榴树还透着精神,枝桠被沉甸甸的红果子坠得微微弯,风一吹,果子撞着叶子晃出细碎的声响,倒成了这沉闷午后唯一的动静。

弘历搁下笔时,只听得“啪嗒”一声,那支毛笔便如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案几上。他的手指关节却并未随之放松,反倒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紧紧地按压在那坚硬的紫檀木案几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案几上,半幅直隶河道图如同一幅展开的画卷般平铺着。米白色的宣纸微微泛黄,仿佛承载了岁月的沉淀。图上,墨汁沿着笔锋晕染开来,如同一朵朵墨色的花朵在纸上绽放。然而,在“永定河决堤”这五个字旁,却有一小片灰黑色的污渍,宛如一块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污点,突兀地出现在洁白的宣纸上,让人看了便心生烦闷。

弘历凝视着那片污渍,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仿佛那污渍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他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一下那逐渐袭来的疲惫感。然而,眼底的淡淡血丝却出卖了他的辛劳——从卯时起,他便一直对着这张河道图,仔细研究着那些弯弯曲曲的河道标注。

“需筑新堤三丈”“应疏浚旧渠五里”……这些文字在他的眼前不断闪现,却始终无法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一个清晰的图像。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正当弘历感到有些烦躁的时候,李公公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描金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白瓷碗,碗里盛着一碗冰糖雪梨。那两片鲜绿的薄荷叶漂浮在汤汁上,随着轻微的晃动,散发出阵阵甜香,与那丝丝凉意交织在一起,让这燥热的屋子顿时增添了几分清爽。

李公公见弘历的眉峰紧紧地拧着,便知道他此刻心情不佳,于是说话的声音又下意识地压低了一些:“四爷,富察福晋让人送了冰糖雪梨来。”福晋说,知道四爷近日劳心,特意让小厨房炖了两个时辰,去了核的,您趁热润润喉。

弘历的目光从河道图上挪开,扫了眼那碗雪梨。汤汁清亮得能照见人影,梨肉切得匀匀的,在碗里码成好看的花形,连薄荷叶都摆得规规矩矩——就像富察氏本人,永远端庄得体,永远挑不出错处,连送碗甜汤都透着嫡福晋该有的周全。可偏偏就是这份挑不出错的周全,让他心里莫名发堵。就像宴席上摆的雕花冷盘,看着精致,却少了点让人忍不住多吃两口的热乎气。

搁着吧。他摆摆手,指尖又落回图上的永定河三个字。前几日刚接了直隶总督的奏报,永定河沿岸堤坝塌了两处,浑浊的河水漫过农田,淹了三个村子,百姓流离失所的折子堆了半尺高。皇阿玛催得紧,让他三日内拿出章程,偏下头的官员各执一词,河道总督说筑新堤方能一劳永逸,巡抚却道改河道更省民力,吵得他头都大了。

李公公把托盘轻轻放在案角,退到一旁垂手站着。眼角余光扫过案边堆着的几封信,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最上头那封是高曦月送来的,嫩粉色的信封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海棠花,针脚粗得能塞下手指头,不用拆都知道,里头准是思念四爷园里孤寂夜里难眠之类的软话,字里行间都盼着他心疼。往下是府里管事递的禀帖,牛皮纸封着,沉甸甸的,无非是本月账目已核各院下人安分的套话,读着都让人犯困。

弘历翻了两页河道图,忽然烦躁地把笔扔在案上。狼毫笔在光滑的案面上滚了两圈,墨锭跟着晃了晃,差点坠到地上,被李公公眼疾手快扑过去接住了。

四爷,要不歇会儿?李公公小心翼翼地把墨锭放回砚台里,声音放得更柔了,小的让人沏壶新茶?昨儿刚得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弘历没应声,指尖在案上敲着节拍,笃、笃、笃,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其实他不是累,是心里静不下来。在潜邸时虽也忙,可院里有晨起的切菜的牍牍声,有下人们扫落叶的沙沙声,哪怕是高曦月偶尔在廊下摔了茶盏的吵闹,都透着股活气。到了圆明园,四周静得只剩文书翻动的声响,连风都比潜邸冷硬些,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

潜邸那边......有消息吗?他敲着案面的指尖顿了顿,忽然问了句。

李公公愣了下,赶紧回话:今早有小厮回京办事,刚从潜邸过来,说府里一切安好。青樱侧福晋前几日念叨想吃城南的糖糕,金格格听说了,特意让人跑了趟城,买了两盒送去,青樱侧福晋吃得高兴,还拉着金格格的手夸她心细呢。

弘历的指尖又顿了顿。他想起离府那日,金玉妍送他到二门,穿着件月白的素绸旗装,领口绣着几枝淡青色的兰草,鬓角簪着支素银花簪,风把她的裙摆吹得轻轻晃,像朵刚沾了露水的茉莉。那会儿高曦月在一旁红着眼眶拉他袖子,哭哭啼啼地说奴才要一直跟着四爷,她却只站在台阶下,手里捏着块素帕,轻声说:四爷路上当心,府里有我呢。

当时只觉得她懂事,没多想。这会儿听李公公提起,倒想起前几日离府前,他路过她的小院,见她蹲在蔷薇架下的花畦边,指尖捏着颗刚熟的樱桃,阳光落在她发顶,竟比旁边开得正盛的蔷薇还柔和些。她见了他,也不慌,只把装果子的小篮子往前递了递,声音软乎乎的:四爷尝尝?刚摘的,甜。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带着点急促,不像平时那样轻手轻脚。四爷,京里递来的包裹!侍卫在门外站定,声音里带着点兴奋,说是金格格托母家转的,说是给您的问安信!

弘历抬眼时,李公公清楚地看见他紧绷的肩线松了松,连眼角的疲惫都淡了些。侍卫捧着个牛皮纸包进来,裹得层层叠叠,外头还缠了圈防潮的油纸,边角处沾着点干了的草屑,看着不像送信,倒像递什么要紧的物件——比高曦月用锦盒装着的信,多了几分实在。

弘历接过包裹,指尖先摸了摸油纸——不糙,是特意选的细油纸,摸上去滑溜溜的,显然是怕磨坏了里头的东西。他拆油纸时动作都慢了些,像怕扯坏了似的。拆开第一层,先掉出一小枝晒干的薄荷,青绿色的叶子蜷着,却还带着淡淡的清苦香,正是潜邸她院里窗台下种的那种——夏天她总爱摘几片泡在茶里,说。

里头是叠得齐整的信纸,用根细麻绳捆着,绳结打得小巧又结实,是姑娘家才会有的细致。弘历解绳子时,指尖竟比看河道图时稳了些。信纸是最普通的竹纸,不是高曦月爱用的洒金笺,也不是富察氏用的贡纸,边缘裁得齐整,没有毛边,看得出是用剪刀仔细剪过的。

他展开信纸,墨香先漫过来,不浓,是寻常的松烟墨味,混着点淡淡的草木香——后来才想起,那是潜邸书房窗外的艾草香,入夏时福晋让人挂的,说是,她许是在窗边写的信。

阿玛额娘安好?开头是寻常家信的调子,字迹是小楷,一笔一划都写得稳当,没有半点潦草,像她平日里做事的样子,不慌不忙。前日收到额娘寄来的绒线,浅灰色的,颜色正好,奴才让澜翠试着织了双小袜,针脚虽粗,却厚实,等天冷了给熹贵妃穿。府里近来无事,青樱侧福晋每日晨起都去园里遛弯,昨日还说园东的菊花开得早,要奴才陪着去瞧呢,瞧着瞧着就念叨四爷,说四爷往年这时候总爱摘朵黄菊簪在帽上

弘历的指尖落在两个字上。他想起前几日在潜邸下棋,她执白棋时被他逼得紧了,指尖捏着棋子顿了顿,抬头看他时眼里带着点不服气,轻声说:在棋盘上,哪有什么主子奴才。那会儿她眼里的光亮得很,像落了星子,不像写这两个字时,笔锋都收着,透着温顺。可偏偏这温顺里,又藏着点让人心暖的东西——她没忘了老夫人念叨他,还把这话写进了信里。

陈格格前几日送了个新绣的荷包来。信往下写,开始说府里的琐事了。青竹纹的,针脚比去年细多了。她红着脸说,是跟着奴才院里的小桃学的,还问奴才配不配给四爷带。奴才瞧着好,竹叶绣得有精神,就替四爷收着了,放在您常看的那本《棋谱》里,等您回来给您。

弘历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他知道陈格格性子软,进府两年都没怎么敢往前凑,见了他总低着头,如今竟肯主动送荷包,想来是金玉妍在中间照拂了。他能想象出陈格格红着脸递荷包的样子,手指捏着荷包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也能想象出金玉妍接过时,笑着说的样子——她从不是爱挑事的人,反倒总想着把身边的人往好处带,像潜邸院角的那棵老槐树,不张扬,却默默给底下的花草挡着晒。

小厨房这季的梅子熟得正好。信上忽然提了梅子,字迹似乎轻快了些,笔锋都带了点笑意。奴才照着去年额娘教的法子腌了,放了些甘草和冰糖,比去年少放了些盐——去年您说酸得牙倒,今年特意减了盐。前日尝了颗,酸中带甜,正好解腻。澜翠说要给四爷留着,就单独装了个陶罐,埋在院角的土里,土是刚松过的,不板结,等四爷回来时,刚好腌透了,汁水都浸到肉里去。

他想起去年的梅子。那会儿他刚从宫里办差回来,累得不想说话,她端着个小陶罐来书房,倒出几颗梅子递给他。酸得他皱了眉,她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说酸才醒神呢,转身又端来杯温水放在他手边。那会儿他只觉得这丫头实在,不像高曦月,总爱把点心做得甜腻腻的,生怕他尝不出好,却忘了他整日看文书,嘴里正缺这口酸。

弘历捏着信纸的手指紧了紧。他知道高曦月被他禁足那几日,在院里摔了不少东西,连她额娘送来的那对玉瓶都砸了,碎片溅到廊下,还是管事偷偷让人扫了的。府里的人怕他烦心,都没敢说,她是怕他记挂,才把烦心事都滤掉了,只捡着让人宽心的话说。

听闻四爷在园里辛苦。信写到末尾,终于提了他,字迹却轻了些,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白日要查河道,夜里还要看文书,奴才听回京的小厮说,四爷瘦了些。奴才在府里一切安好,澜翠学认字进步快,昨日已经能写两个字了,就是字的宝盖头总写得歪歪的;小桃也学会给花换土了,把窗台上的茉莉养得绿油油的,今早还开了朵小花。

她写自己的事,都是些细碎的暖事:澜翠学字,小桃养花,茉莉开花。没说一句,没诉半句,就像她在潜邸时那样,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的小天地,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像高曦月,总把挂在嘴边,却没想着给他做点实在的;也不像富察氏,总说府里安好,却忘了说些让他觉得府里真的有人念着他的小事。

四爷不必挂心府里,只安心办事便是。最后一句写得极轻,墨色都比前头淡些,像是怕写重了扰他。天热时记得让李公公沏些绿豆汤,别总喝凉茶;夜里看书别太熬着,烛火暗了就叫人换,伤眼睛。奴才一切都好,勿念。

。弘历把这两个字看了许久,指尖在纸上轻轻摩挲。纸页很薄,能感受到底下桌面的纹路,就像能摸到她写这两个字时,轻轻垂着的眼睫——许是写的时候怕被人看见,还微微抿着唇,像做什么小秘密似的。哪里是,分明是怕他在外面辛苦,还要分心记挂她,才故意说得这样淡。

他把信纸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高曦月信上的香粉气,甜得发腻;没有富察氏禀帖上的墨臭味,闷得慌;只有淡淡的墨香,混着那枝薄荷的清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艾草香——是潜邸的味道,是他这几日在圆明园里,心里空落落时最想念的味道。心里那股憋了半日的燥意,竟像被这味道浇透了似的,慢慢散了,连带着看那河道图都觉得顺眼了些。

他想起高曦月送来的信,总写园里蚊虫多夜里睡不着,字字句句都盼着他去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想起富察氏的禀帖,永远是园中安稳四爷宽心,端庄得像在交差,却少了点真心。唯独金玉妍,写的是青樱的糖糕,是陈格格的荷包,是腌在土里的梅子——是实实在在的烟火气,是他在这冰冷的圆明园里,最缺的东西。

这丫头......弘历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他把信纸仔细叠成四四方方的小块,叠得和潜邸时她给他叠帕子的样子一样,边角对齐,没有半点褶皱,然后塞进贴身的荷包里——挨着心口的地方,能感受到信纸的薄和软,像揣了片刚从潜邸摘来的茉莉花瓣。

又把那枝薄荷夹进常看的《河渠志》里,夹在永定河治理那一页。薄荷的清香混着书页的霉味,竟让那些枯燥的条文都顺眼了些,仿佛看着看着,就能想起她蹲在蔷薇架下摘果子的样子。

李公公。他终于想起案角的雪梨,抬眼时眉峰已经彻底舒开了,连眼底的血丝都淡了。

李公公赶紧端过汤碗,见弘历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竟难得地赞了句:甜得正好。

他心里暗暗点头——这位金格格是真懂四爷。旁人都想着用哭闹、端庄来讨四爷的好,偏她反其道而行。知道四爷烦公事,就不拿儿女情长添乱;知道四爷念着府里,就捡着暖心事写给他;知道四爷好强,就把关心藏在里。这心思,比那些明晃晃的讨好,不知要高明多少。就像潜邸院角的那丛兰草,不声不响地开着,却在人烦的时候,送过来一缕香。

弘历喝着雪梨,目光落在窗外的石榴树上。红果子在风里晃,像潜邸院里挂着的灯笼,暖融融的。他忽然想起信里写的等四爷回来时,梅子刚好腌透了,竟有些盼着回潜邸了——盼着尝尝那少放了盐的梅子,盼着看看陈格格绣的青竹荷包,也盼着瞧一眼澜翠写得歪歪的字。

李公公。他放下汤碗,指尖在案上敲了敲,这次的声音里带了点轻快。

奴才在。

明日让人回府传句话。他顿了顿,想了想该说什么,不用太直白,她准能懂。最后只道,就说......金格格腌的梅子,本爷等着尝。

李公公赶紧应,退出去时脚步都轻快了些。他知道,这话传到潜邸,金格格准能明白——四爷不是没收到信,是把信里的话都记在心里了。这位金格格,怕是要真正走到四爷心里去了,不是靠哭闹,不是靠端庄,就靠这一封写着糖糕、荷包和梅子的信,靠这股子烟火气。

而潜邸这边,日头刚落,余晖把西厢房的窗棂染成暖黄色,像泼了碗蜜似的。金玉妍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手里捏着支笔,看着澜翠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字。廊下的茉莉开了朵小花,嫩白的瓣,凑过去闻,有淡淡的香。

澜翠握着笔,鼻尖都快贴到纸上了,写出来的字还是东倒西歪,宝盖头歪到了左边,底下的字像个小虾米。她懊恼地把笔一放:主子,这字太难写了!还是学腌梅子容易,放多少盐多少糖,尝一口就知道了。

金玉妍笑了笑,拿过她的纸,指尖在字上轻轻描了描:慢慢来。你看这字,宝盖头底下一个,意思是女子在家里,日子就安稳了。咱们在这府里,不就图个安稳吗?安稳了,才能走得远。

澜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凑近了问:主子,您说四爷能收到那封信吗?会不会路上弄丢了?或者......被高侧福晋的人截了去?

金玉妍抬眼看向院门口。暮色里,老夫人院里的灯笼亮了,昏黄的光透过树影洒过来,落在廊下的茉莉上,花瓣上还沾着傍晚浇的露水,亮晶晶的。远处传来小桃和别的丫鬟说话的声音,软乎乎的,是府里安稳的动静。

会收到的。她轻声说,语气很笃定。

她算准了的。算准了母家递信不会惹人生疑——谁会查一封从朝鲜使臣府里递来的呢?算准了弘历此刻正烦乱——那些河道图看得他头胀,正需要点软事松松心;算准了他记挂潜邸——不然不会随口问起府里的消息。

这封信不是要讨他的宠,是要让他记着:潜邸有个人,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守着日子等他,连腌梅子都算着他回来的日子。这份,比十句都管用。就像潜邸的老槐树,不用天天喊我给你挡着晒呢,可树下的花草知道,他也会知道。

风拂过茉莉,送来淡淡的香。金玉妍拿起澜翠写坏的纸,在字旁边,轻轻描了个字。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色晕开,像把往后的日子,都细细描进了心里。她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的恩宠,是稳稳当当的。这封信,只是第一步。

廊下的灯笼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她握着笔的手上。指尖轻动,墨色在纸上慢慢晕开,安静得像潜邸的夜,却又藏着能燎原的星火。远处,小厨房传来婆子唤吃饭了的声音,是烟火气,也是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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