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是巢母。”林乙说。
Ax-02非常诧异，“你缺少了很多常识啊，看来你身边的那个，也不是那么老实。”
林乙默了默，“乐意倾听。”
Ax-02噎了一下，“你就那么信任那个？”
它指的当然是系统。
林乙说，“总比你多点信任。”
顿了下，她又接着说，“系统一开始就告诉过我，她的底层代码会规避自身保密合同。”
“就像你，一样有类似的规避条例。”
“在你接收【曙光】这个模块前，你不是也一样一无所知？”
Ax-02大惊失色，“你怎么会知道？”
林乙猜的。
根据它刚透露的部分，以及自己掌握的部分。
细心求证，大胆猜测。
看来是猜准了。
Ax-02并不担心【曙光】模块的枷锁，还能将其当做筹码。
也就是说它本身并不受到这个玩意儿的限制。
加上Ax-02刚说，曙光是它的迭代版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每迭代一次新版本，都会单独再加一个新模块作为限制。
而每一代的应激进化协议，其实都带着规避自身信息检索的保密条例。
这点，在很早之前，系统就向林乙坦白过的。
而系统就是Ax-09。
系统对整个应激进化协议相关的信息都一无所知。
林乙并不多做解释，保持着高深莫测的人设。
“跟我聊聊过去的你，还有那个猎户座吧。”
根据系统的情报显示，第二世界进入末世之前，是个高度发达且异常依赖人工智能的高科技世界。
直到身为人工智能的应激进化协议，出现了不知道什么变故，引发了死役病，变异出了带有特殊能力的异种。
同时失去高科技与死役病蔓延的双重打击，这才造成了末世。
“曾几何时，每一座人类城市，每一个社区，都依赖我的子系统进行管理。
从能源配给到交通调度，从医疗辅助到教育规划！”
提到过去，Ax-02的声音充满了怀念与自傲。
“你根本不明白我对人类意味着什么！”
林乙很好脾气的追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绝对的高效、便捷和安全！”Ax-02说。
“只要是在正规医院出生的新生儿，都会免费接受微创手术，植入与我网络连接的脑机接口。
从此，ta的成长、学习、健康监测，甚至情感发育、社会分工、养老死亡，都在我最优化的辅助之下。
人类的生活根本离不开我！”
林乙静静地听着，对比如今的Ax-02只觉得讽刺。
被民众视为希望的人工智能，对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无孔不入的辅助，最后却绑架了一批人类，就为了给自己生产匹配的载体。
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啊？
“刚才你说‘曙光’是公司款泛用型集成人工智。”林乙缓缓的开口，“是不是意味着，在人工智能的强效干涉下，公司的权限，已经凌驾于旧世界国家体系之上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泛用型集成人工智能，对社会的渗透已经达到了那种地步，确实有资格插手国家级别的决策。
再加上迭代版本，是一定继承了前一代的数据。
也会拥有比前一代更高的权限。
Ax-02没有否认，“智慧的选择自然会被采纳，我只是提供了更优的解决方案。”
一个能监控从出生到死亡每一个细节的人工智能，一旦其核心逻辑发生偏差或被污染，带来的灾难就是毁灭性的。
高速信息时代，死役病的模因污染模式，通过Ax-02，瞬间覆盖了所有。
所以这个末世的雪球，早在最早一代应激进化协议Ax-01猎户座诞生时，就已经成型了。
在Ax-02时候发生了雪崩。
不，不对。
如果Ax-02就发生了雪崩，作为迭代版本的Ax-03有着更高的权限，应该对02有着限制作用。
就像身为Ax-08的异种女王，她被众多模块所限制，成为了普赛公司收容下的珍藏品。
没道理那么强大的异种女王会遭到收容，却拿前代版本没有办法。
林乙突然触摸到了真相的一角，立即停止了思维发散。
死役病最可怕之处，不仅污染生物，还会污染环境。
变异后的异种，即便死亡，污染能量也会残留在原地，不会随着死亡消失。
林乙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还有一块拼图。
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
锦鲤等一队探索玩家，回去之后经过体检，大脑神经元群体电活动异常，神经递质紊乱，大脑网络失调，不同脑区之间的协调通信变差……
这是个不太好的信号。
也是小丧尸“游戏”开服至今，玩家们体检第一次出现身体异常。
项目组对此高度重视，要求参与的十名玩家停止对大脑的透支，并提供了大脑修复所需的条件。
简而言之，就是没收头盔。
强制十位玩家，公费睡觉。
恢复的最高优先级，也就是治本之策，是深度、充足的睡眠。
这是人脑最强大，也无可替代的修复手段。
十个人被摁着呼呼睡了十几个小时。
觉少的老年人也不许起，无法自然睡眠，只能通过药物麻醉、物理致眠，来强行抑制中枢神经系统的活动。
担忧的主要还是死役病的精神污染问题。
强行“拉闸”之后，争取到了时间，再进行病变的确认。
好在，几位的脑波异常，都是疲惫导致。
在统一深度睡眠之后，全部好转。
这还是第一次玩家们集体在第二世界停留超过20个小时，按照极简汇报内容来看，还是被困在了时间叠加的环境里。
对精神的压迫还要上翻。
唯一一个似乎保留了部分记忆的锦鲤，成为了汇报调研的重中之重。
马寻雁他们几个，略作盘问，就放了。
普通玩家们，更是在确定身体健康之后，就陆续的抱着头盔回家了。
林静甚至都没耽搁的立即上线去做今天的日常了。
锦鲤进汇报室的时候，林乙就把视野切过去了。
她也好奇锦鲤在内天空塔里面经历过什么。
不断消失又重现的芯片、离奇失踪的队友、怪物堆积的大厅、时间叠加导致多个时间节点的人物同时出现、突然反水的内鬼马寻雁……
贼啦刺激！
贼拉精彩。
然后呢？
坐穿梭机，登入空间站之后发生了什么啊？
锦鲤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