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域都护府,楚卿鸢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简单用了午膳后,楚卿鸢本打算躺到榻上小憩一会儿,以舒缓这半日来的疲惫。
就在她刚刚脱掉鞋子,准备放松身心之时,便听到霜降在门外通传:“小姐,祁老来了。”
楚卿鸢听闻,又赶忙将鞋子穿上,绕过那精致的屏风,急急忙忙地走到外间。
祁老此刻正精神矍铄地站在厅中,身形虽略显清瘦,却透着一股硬朗之气。
他手中还提着一个被麻线精心捆着的小纸包,那麻线缠绕得整整齐齐,十分精致。
楚卿鸢见状,赶忙行礼:“祁老,不知您前来,所为何事?”
祁老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楚卿鸢坐下,缓缓说道。
“殿下说让我给你送些预防疫病的药来,我都仔细配好了。这药啊,需用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三次,连服两日便好。”
说着,祁老将手中的小纸包递给楚卿鸢,霜降赶忙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地双手接过。
“多谢祁老,麻烦您了。”
楚卿鸢感激地说道,眼中满是谢意。
祁老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殿下在乎楚小姐您,这才火急火燎地让我赶快给您送来。”
说完,祁老看向楚卿鸢,眼中闪烁着几分八卦的意味。
人的天性都带着几分对八卦的好奇,祁老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他追随君玄澈的时日尚短,可平日里整日相处,可祁老毕竟年龄大,比旁人多吃了许多年的饭。
没过多久,君玄澈的性子便被他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小子心思缜密,做事条理分明,但凡提前计划好的事情,轻易不会变更。
然而,楚卿鸢却如同一个变数,一旦她有任何事情,君玄澈便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手头上的事儿,改变原有的计划......
祁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内心那八卦的小火苗也渐渐旺盛起来......
方才他还在营地查看灾民们的情况呢,才瞧了个大概,就被影一急急吼吼地叫了回来。
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结果却只是让他送些预防疫病的药过来。
祁老虽有些无奈,但既然君玄澈有令,他也不得不过来。
可毕竟来都来了,他可不能白跑这一趟,至少得满足一下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吧......
祁老说完,楚卿鸢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多谢殿下,麻烦祁老您了。”
见着楚卿鸢神色如常,并未如他所期待的那般露出惊喜之情,祁老不禁眨了眨眼,心中有些纳闷。
这楚小姐怎么一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祁老有些不甘心,又紧紧盯着楚卿鸢的表情,添了一句。
“殿下时刻惦记着楚小姐您,这才急忙将我从灾民营喊回来。”
说着,祁老摊了摊手,表情中带着几分无奈,仿佛在向楚卿鸢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那您用过午膳没有,小厨房还温着些菜,要不您先用些。”
楚卿鸢巧妙地岔开话题,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祁老本还想再从楚卿鸢这儿挖出点八卦,被她这么一打岔,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瞬才道。
“不用了,我在营里吃过了。”
可祁老心里却还惦记着自己的八卦大业,紧接着又说道,“楚小姐,殿下对您这份心意可难得。您瞧瞧,为了给您送这药,专门把我从那么远的灾民营叫回来,殿下可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祁老像个老狐狸一般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楚卿鸢,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楚卿鸢的脸上却依旧挂着那淡淡的笑容,瞧不出任何波澜,长睫轻轻眨动,宛如蝴蝶振翅。
“殿下拿我当朋友,这才将我的事情放在心上,祁老您莫要误解了。”
别说祁老了,就连一旁的霜降也被楚卿鸢这话给说懵了。
朋友?
哪有朋友之间会做到如此地步,不仅整日派人保护,还特意派人送药的......
祁老听了楚卿鸢的话,心里直犯嘀咕,面上却仍笑着说:“楚小姐,朋友间的情谊哪有这般细致入微的。依我看呐,殿下对您的心思可不简单。”
楚卿鸢依旧神色淡定,仿佛一泓平静的湖水,“祁老,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与殿下真就是朋友。”
霜降仔细盯着楚卿鸢看了看,发现楚卿鸢竟然是一脸认真地在说,并非开玩笑,顿时有些替殿下着急了......
祁老见楚卿鸢如此“不解风情”,心中更是着急,他眼珠一转,决定换个策略。
“楚小姐,我在殿下身边这些日子,见他对诸多事务都是冷静理智,从不多费一丝多余的心力。可唯独对你,那是事事上心,这般区别对待,您当真觉得只是朋友之情?”
楚卿鸢心中虽然也在犯嘀咕,可内心深处却是不愿承认与君玄澈之间或许存在的别样心意,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像是说给祁老,又像是说给自己一般。
“祁老,殿下心怀天下,自然会关心每一位大梁百姓。想必是您误会了。”
祁老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忖这楚小姐不知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那好吧,我去看看谷雨,楚小姐您先休息吧。”
一听到祁老说要去看谷雨,楚卿鸢也来了兴趣,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我陪您一起去,正好看看谷雨的伤口怎么样了。”
......
几人移步到了东厢房。
当他们过来的时候,谷雨正拿着一截短棍舞得虎虎生威,那短棍在她手中呼呼作响,带起一阵风声,连他们推门进来都没有感觉到。
楚卿鸢见状,秀眉微微一蹙,提高声音道。
“谷雨,你伤还没好,怎么又练上了?”
前日楚卿鸢来看谷雨时,就看到谷雨正在舞那截短棍,当时她又生气又心疼,便将那棍子扔了出去,不知为何谷雨又把它捡了回来。
谷雨听到楚卿鸢的声音,猛地停下动作,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有些腼腆地挠挠头。
“小姐,奴婢这不是感觉伤好得差不多了,想活动活动。”
说着,还特意挥了挥手臂,试图向楚卿鸢证明自己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