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气息和杀意几乎是在一瞬间收敛于无形,那蒙面人轻哼一声,如百灵鸟般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也罢,银针拿远些,别真伤着我。”
话虽这么说,但她掌心的内力却完全没有散去。
言浅之也想看看她实力到底几许,也便顺从她的想法,故作破绽,拿开了那几根银针。
果不其然,银针还未彻底收回,积攒足足九成内力的怪异掌法就诡异突袭。
这一次,不止速度快,就连出招的轨迹,言浅之此前也从未见过。
倒不像是什么江湖上规规矩矩练武的大师,更像是……
在兽笼里被关疯了的雄狮。
蒙面人每一招都凶狠无比,若非言浅之身法灵活,整个身体早已经被她撕扯成碎片了。
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原着中居然没有记载?
言浅之越想越觉得奇怪,若是这样的话,基本只有两种可能了。
第一,她确实没什么戏份,几乎是个游离在作者构建的世界观以外的高手。
第二,他有极为明显的劣势,在那劣势的掩盖之下,即便她的功夫再高,也全然不值一提。
如此,言浅之愈发好奇了。
眼前这蒙面人的身手,她大致摸透了,单纯论实力,她的确跟自己不相上下。
不过……
实战经验太过欠缺,真要想把言浅之打趴下,还得再回去练个几十年。
于是,言浅之不再客气,所有的谜底,只要她活捉眼前的女孩儿,就能全部揭开。
她刻意停在一堵废弃的城墙边,那手握长鞭的蒙面人也一步步紧跟了上来。
按照正常剧情,往往反派都会在这个时候张狂嘲笑主角一下,然后……
死于话多。
但这蒙面人却未多说一个字,她甚至没有多停顿,全程都只秉承着一个信念:
‘她要言浅之死!立刻!马上!’
也正因为如此,见言浅之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蒙面人也没有留手。
锋利的长鞭毫不留情的抽过去,鞭上的倒刺划破长空时,还发出诡异的颤音,就像是爬出地狱,欲来索命的冤魂。
这一次,言浅之确实没躲。
她当着蒙面人的面,堂堂正正的徒手握住了那条布满倒刺的长鞭。
此举,甚至让蒙面人瞠目……
她从未见过这么离奇的招式,甚至不知道言浅之想要干什么。
也就是这么一秒,言浅之将鞭身在自己手腕上绕了几圈,而后反客为主,猛地发力——
蒙面人手痛的鞭柄霎时脱落,下一秒,甚至精准的抽在了她的脸上。
“啊!”
破绽虽只撕开小小的一道口子,却早已注定了胜负。
言浅之乘胜追击,又是狠狠几鞭,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切断了蒙面人的所有退路。
最后一鞭,结结实实的抽在了那人的腹部,朴素的灰色琴师衣裳被划破,鞭上的倒刺,甚至在她身上留下一条狰狞的血痕。
“唔!”
不知怎么的,方才还杀意汹涌的蒙面人在挨了一鞭后,气场竟整个弱了下来?
而且,鞭伤明明在腹部,这人却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
正当言浅之怀疑,她是不是又要使诈时,蒙面人已经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而后整个人脱力的往后倒去。
眼看她身后都是尖锐的碎石块,言浅之赶忙绕到她身后,轻轻扶住了她的腰:
“不是?才挨一鞭子而已,至不至于啊?”
“你该不会是想碰……诶!!别晕啊我靠!!!”
碰瓷的瓷字还未出口,蒙面人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眼看怀中人气息越来越弱,言浅之没办法,只能先找地方带她疗伤了。
如今,带回宫是不现实的。
言思瑾还要处理凌惊鸿的事,带回太师府的话,他定然无暇顾及自己。
至于徐硕那里……
那小子还在完成悬赏,回没回去都不知道。
几番纠结之下,言浅之只能抱起蒙面人,一路飞檐走壁,去到了宴茗秋府上。
彼时,宴茗秋也不在府中,但衡国公府的下人早得了吩咐,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只要言浅之来,都一一照办。
很快,蒙面人就被安置在了干净的厢房,府中医师紧赶慢赶的过来把脉,而后却面露难色。
他倒也没藏着掖着,只是直白的回应道:
“姑娘,这位姑娘的情况实在是不好,只能先服千金丸续命了。”
言浅之:“那还不赶快?”
医师诚实的摇摇头,“回姑娘,千金丸太过珍贵,其中一味熊胆更是千金难求,所以才叫千金丸。”
“即便是老朽,也没有这种东西啊。”
“不过……”
医师清了清嗓子,这才补了句:
“国公爷身子不好,常年都在服用各种补药,应该……是有鲜熊胆的。”
“若能取来,老朽可现场配出这千金丸。”
言浅之也不含糊,连忙朝一旁的小厮吩咐道:
“去取你家国公爷所用的鲜熊胆来。”
“这……”
小厮自知人微言轻,他支支吾吾的,连声音都在颤抖:
“可……熊胆名贵,还关系到国公爷的性命,小的……小的实在不敢擅取啊……”
听这意思,这小厮应该是不知道宴茗秋装病的事。
如此,言浅之也只好自己动手了。
“你且带我过去取,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小厮仍旧徘徊不前,关键时刻,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他连忙给言浅之道歉,还朝那小厮训斥道:
“糊涂东西!国公爷之前不都吩咐了吗?只要言姑娘想要,什么都可以!”
“还不快滚去取熊胆!”
小厮连连点头,这才畏畏缩缩的就跑去取来了熊胆。
医师紧跟下去配药,就在管家也想先退下时,言浅之叫住了他。
“慢着,你家……主子呢?”
“还在……天香楼吗?”
管家有些懵,因为他虽是宴茗秋信任的人,却只管这府中之事。
至于旁的,他不能,也不会去干涉。
于是,只能略带歉意的回应道:
“言姑娘,请恕老奴无知。”
“国公爷的行踪,从来都不是我等可以知晓的。”
“不过,天香楼嘛……”
管家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