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干啥？”我往后退了退。
老妈一把拽住我衣领：“别管，配合演戏！”
说着扯开嗓子开喊，“快跑啊！机器狗来啦！”声音颤得能拿奥斯卡。
小七配合地“嗷”一嗓子冲出去，在门口来了个急刹车，尾巴炸起左右甩。
那演技，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外头来了十只恶犬。
紫光在门缝下一闪而过。我贴着墙根往外瞄，看见两只机械狗正冲小七那边转头，脖子关节转得“吱呀”响。
它们的眼眶里红光闪了闪，然后加速冲过来——
“哐当！”
第一只撞翻了我家的晾衣架，第二只直接卡在了门框上，金属爪子把防盗门挠得火星子直冒。
小七“嗖”地钻到茶几底下，钢圈不知什么时候被它扒拉到机械狗的必经之路上。
“准备！”老妈抄起改装过的擀面杖，锡纸包着的头正滋滋冒静电，“我数到三就……”
“三！”
我抢着喊出来，抡起不锈钢盆往地上一砸。
“咣——！！！”
震耳欲聋的回声里，两只机械狗齐刷刷地扭头。
然后呢，精彩了！前爪刚踩上钢圈，整个身子就跟抽筋似的抖起来，关节处紫光乱闪。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词：群魔乱舞。
“趁现在！”
老妈一个箭步冲上去，晾衣杆“啪”地抽在机械狗后腿关节缝里。
我赶紧有样学样，擀面杖对准另一只的脖子接缝猛戳。
“滋啦——”
蓝火花蹦起来老高，空气里顿时飘出股烧焦的塑料味。
第一只机械狗后腿一软，“咣当”跪了。第二只脑袋转了三圈半，“咔”地卡住不动了，眼眶里的红光跟蜡烛一样慢慢熄灭。
小七从茶几底下钻出来，迈着猫步走到机械狗跟前，抬起爪子——
“啪！”
一记猫拳扇在狗鼻子上，机械狗连个屁都没放。
这祖宗还不解气，又用尾巴尖戳了戳钢圈，扭头冲我们“喵”了声，那表情明晃晃写着：看，朕牛逼不？
老妈喘着粗气蹲下来，用老虎钳撬开机械狗后背的盖板：“嚯，电池还是南孚的？tS-7采购吃回扣了吧？”
我刚想凑近看，“滴滴”两声响起。
机械狗胸腔里有个小红点开始闪，频率越来越快。
“卧倒！”
老妈拽着我往沙发后头一扑。
小七比我们还快，“嗖”地钻进了微波炉——这货什么时候把炉门撬开的？
“轰！”
闷响过后，机械狗炸成了一地零件。
天花板上的灰簌簌往下掉，糊了我一脸。
等我呸呸吐着渣子爬起来时，看见小七蹲在微波炉顶上舔爪子，面前摆着个完好无损的……U盘？
老妈捡起来对着光看：“哟，还是金士顿的。”她眯起眼睛，“等等，这上头刻的啥？”
我凑过去，看见U盘外壳上刻着朵七瓣花，花蕊里藏着个微型摄像头。
小七的尾巴尖正好压在其中一瓣上，压得那瓣花微微发亮。
“电厂平面图。”老妈莫名其妙冒出这句话，笑了，笑得我后脊梁发毛。
“闺女，准备准备，咱该去会会tS-7那帮孙子的老巢了。”
小七“喵呜”应了声，跳下来把钢圈往老妈背包里拱。
屋外刮过一阵风，吹得满地机械零件“叮当”响。
远处传来第二波机械狗的“咔嗒”声，这次听着起码有四五只。
老妈把U盘往兜里一揣，拎起擀面杖：“走着？”
我看了眼小七，这货已经蹲在门口摆好冲锋姿势了，尾巴尖兴奋地抖啊抖。
得，看来这趟浑水是非蹚不可了。
“跑！”
老妈拽着我胳膊就往物业办公室冲。
小七自然窜得比我们快，黑毛在风里拉成了一条直线。
物业办公室门早被酸雨腐蚀得不成样子，我一脚踹过去，整扇门“咣当”砸在地上。
里头黑漆漆的，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谁？”我攥紧擀面杖。
“哎哟我的娘！”黑暗里突然冒出张熟悉的脸，是楼下开超市的王婶，“你们也被那铁皮狗撵过来了？”
老妈喘着粗气把门板扶起来挡着：“来了多少？”
“四五只吧，”王婶往角落里一指，“咱这儿躲着六个呢。”
我转头一看，好家伙！几个街坊大妈都蹲在文件柜后头，人手一个钢圈在掰扯。
张阿姨手里那个还挂着粉色蕾丝边，在黑暗里显得特别扎眼。
“这玩意儿真有用？”李奶奶推推老花镜，“我年轻时戴的可是钢丝的。”
“管用！”老妈一屁股坐地上，从兜里掏出之前那个钢圈，“刚才就靠这个撂倒了两只。”
王婶眼睛一亮：“早说啊！”她转身就从文件柜里拽出个纸箱，“咱小区物业收的快递，全是内衣！”
我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接下来，六个大妈加上我妈，七双手齐刷刷地伸进箱子掏钢圈，那场面活像超市里抢特价鸡蛋。
“c杯的比A杯好使！”张阿姨掰着钢圈说，“弧度刚好卡关节。”
“屁！”李奶奶不服气，“d杯的才够硬，你们看这个弹性……”
我在旁边听得耳朵发烫。小七倒好，直接跳进箱子里打滚，尾巴卷着个钢圈往我这边甩，准头堪比篮球运动员。
老妈用老虎钳把钢圈掰成了锯齿状，往地上一按：“这么摆，等狗踩上来。”
“咔嗒咔嗒”的声音逐渐逼近，小七噌地窜上办公桌，浑身的毛蓬起，尾巴炸开花。
“它干啥呢？”
老妈咧嘴一笑：“钓鱼呢，看着。”
小七对着窗外“哈——”地喷气，背弓起，像是见了天敌。
这演技，我要是机械狗我都得被唬住。
果然，窗外紫光闪了闪，两只机械狗“咣当”撞在玻璃上。
它们眼眶里的红光锁定了小七，爪子把窗框挠得咯吱响。
“准备！”老妈低声说，把掰好的钢圈往门口撒了一圈。
小七见鱼上钩，表演得更卖力了。
它从桌上蹦到文件柜，又窜到饮水机上，每个落脚点都精准踩在钢圈陷阱的引导路线上。
机械狗“咔嗒咔嗒”追着它转，活像被逗猫棒耍着玩的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