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人踏着积雪走来,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他那双冰川般的蓝眼睛扫过厉承骁和苏晚晴时,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冷漠,最终定格在“钟表匠”身上。 这个形象,与厉承骁和苏晚晴预想中那个操控日本极道、崇尚武士道的“将军”截然不同。他更像是一个从北欧神话中走出的、披着现代文明外衣的战争领主,维京人的狂野血脉与冷酷的理性在他身上奇异融合。 “钟表匠”面对“将军”的逼近,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里沉淀着复杂的恨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心脏,”“钟表匠”的声音冰冷,如同这雪山之巅的寒风,“一直都在你胸腔里跳动,从未离开过。”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转向一旁的厉承骁和苏晚晴:“但打开那个‘盒子’的‘钥匙’,现在,在他们手上。” “将军”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钟表匠”继续用他那平铺直叙、却字字惊心的语调解释道:“‘所罗门之星’,那颗据说蕴含着无尽能量的宝石,早已被我重新切割、改造。它现在是一颗极其精密的微型脉冲炸弹,就嵌在你的心主动脉瓣膜附近。”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一种复仇般的快意:“还记得三年前你在维也纳那次‘意外’的心脏搭桥手术吗?主刀医生,是我的人。这颗‘星星’,是我送给你——这个试图将整个世界拖入战火的疯子——最后的保险丝。” “至于解除炸弹的最终密码程序,”“钟表匠”的目光扫过厉承骁和苏晚晴,“就藏在叶雅清留下的‘晨星项链’,以及柳生家世代守护的‘不动明王’刀锷,这两件神器所共同指向的终极秘密里。只有集齐线索,才能安全地取出它,否则……” 他不必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让天台的温度骤降。 真相如同惊雷炸响!厉承骁和苏晚晴瞬间明白了所有碎片的意义。三大巨头之间,根本不是什么稳固的同盟,而是充满了致命的猜忌、控制与反控制的危险游戏!“钟表匠”用这种方式,将最危险的“将军”变成了脖子上拴着锁链的猛兽,而锁链的另一端,阴差阳错地,落在了他们手中。 此刻,雪山之巅的天台上,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妙而危险的三方对峙格局: 厉承骁和苏晚晴,掌握着解除炸弹的关键线索(晨星项链和刀锷蕴含的信息),是“钥匙”的持有者。 “将军”,拥有绝对强大的武力(阿修罗号、私人武装),可以轻易碾碎在场的所有人,但他的生死,却系于那颗藏在心脏里的炸弹。 “钟表匠”,作为炸弹的植入者和程序设定者,掌握着引爆炸弹的最终开关或触发条件,他能威胁“将军”,却也可能被“将军”鱼死网破。 三方互相钳制,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平衡,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发毁灭性的连锁反应。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将军”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背叛的愤怒,反而缓缓地、一下一下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 掌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很精彩的故事,我的老朋友。”他停下鼓掌,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再次浮现,“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厉承骁和“钟表匠”:“但是,你们似乎都忽略了一点。” 他抬起手,对着空中做了一个手势。 紧接着,另一架体型稍小的、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直升机,轰鸣着降落在天台另一侧。 舱门打开,两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押着两个被反绑双手、嘴上贴着胶带的人走了下来! 正是应该在苏黎世机场待命的顾言和……唐笑笑! 顾言脸色铁青,嘴角带着淤青,显然经过反抗。唐笑笑则头发凌乱,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呜呜地挣扎着。 “钟表匠,厉承骁,”“将军”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愉悦,“看来你们都忘了,我能在短短十几年间建立起‘沙漏’如今的帝国,靠的从来不是正面的战斗。” 他走到被押解的顾言和唐笑笑面前,如同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我最擅长的,一直都是……绑架,以及,如何让最重要的人质,乖乖出现在我需要的地方。”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脸色骤变的厉承骁和眼神阴沉的“钟表匠”身上,笑容扩大: “现在,解开炸弹的‘钥匙’(线索),以及解除炸弹必不可少的‘锁匠’(精通精密机械和密码学的顾言,或许还有唐笑笑的骇客技术?),都在我手上了。” “你们说,”他摊开双手,如同一位谢幕的指挥家,“这场游戏的最终赢家,除了我,还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