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思绪随着姚贵妃的话语,拉回了许久之前。
其实,如今再看姚贵妃的相貌,也堪称后宫之冠。
十几岁的姚小姐是明艳动人,而如今的姚贵妃那是雍容华贵,美艳迷人。
成熟女人的风韵,其实是年轻小姑娘比不得的。
特别是在床上,姚贵妃是很知道皇帝的喜好,每次都能把人伺候得无比满意。
如今这般病怏怏的样子,虽是一身素雅,却颇有几分小寡妇的悄模样。
而且,她是懂怎么让皇上不能自持的。
所以,哪怕刚刚还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人,不稍半盏茶的功夫,已经在床上娇喘连连。
皇上这些日子,少于到后宫,今晚更是肆意了些,连晚膳都没有顾上,直到二人都尽兴了,又清洗干净之后,才让人送了晚膳进来。
姚贵妃已然没了半分病态,满脸红晕,忙着给皇帝布菜,又浅笑盈盈,时不时再甩两个媚眼。
皇帝倒也身心舒畅。
只不过,前奏那么长,总是要到正曲的。
“皇上,皇后娘娘前几日拿了些画像过来,说是给乐瑶的驸马人选。
皇后娘娘为乐瑶打算,臣妾是感激的。但乐瑶是臣妾差点丢了命,才生下来的公主,也是臣妾和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臣妾是不舍得把她随便嫁人的。”
姚贵妃说着,又给皇帝盛了汤。
“皇上,这个汤最是补身子。皇上辛苦了......”
双手递上的时候,姚贵妃的手指还轻轻勾着皇帝的手,颇有些轻佻。
偶尔她也这般,但不是经常。
因为她知道,皇帝是好这一口的。从前很多次,她都玩过这样的把戏,皇帝喜欢得不得了。
“你呀,数你最闹腾。”
皇帝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皇上,人家是闹腾,但皇上喜不喜欢?”
皇帝笑而不答。
姚贵妃便又接着说道,“皇上,臣妾想自己给乐瑶选驸马。当然,臣妾不是觉得皇后娘娘选的人不好。
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当娘的还是还是更了解女儿一些。”
皇帝喝了口汤,随便问着,“爱妃心中,可是有人选了?”
“臣妾......臣妾想替乐瑶选个英武的。其实,从前的定州将军也极好的,这不是乐瑶没那个福气嘛。”
姚贵妃也不怕脸疼,之前她听闻皇帝可能要指婚乐瑶给定州将军,那可是在皇帝跟前好好哭过一回。
她倒是个会挑理的,只说那定州将军年纪太大,又嫌是个鳏夫,堂堂皇家公主,哪能给人做填房,如何云云。
这会儿话倒是说得漂亮了,皇帝也没有揭她的底,只是听着。
“臣妾是想,那镇北侯的小儿子,正好与乐瑶年纪相仿,又从小跟着镇北侯在军营里,是个伟岸的小将军。”
说到这里,姚贵妃叹了口气,“若是长公主的驸马还活着,臣妾是断不能这么想的。
但镇北侯久在燕州,又领兵多年,皇上总得要有个自己的人看着不是。
皇上下嫁公主给定州将军,亦是如此,这燕州也当是一样的,更何况,先帝爷也下嫁了长公主给镇北侯家。”
姚贵妃总算是找着机会说这件事。
她要再不说,怕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道皇后在皇帝那里使了什么心眼子,居然想让她的女儿嫁一个寒门驸马,还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镇北侯的小儿子?朕听说,那可是庶出。”
皇上脸上丝毫未改神色,好像正在考虑这件事的模样,甚至口气里还带了几分提醒。
“臣妾倒是不论出身,臣妾只是想替皇上分忧。乐瑶既是皇家公主,虽不能像皇子一样守土戍疆,但也得尽公主的本分。
四公主都嫁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亦是为了大乾,臣妾断没有把女儿留在京城舍不得的。”
姚贵妃倒是句句说得漂亮。
皇帝只听不言,到底是让姚贵妃忐忑。
两日后,皇帝于大朝时,亲审四公主出嫁路上遇袭一案。
云琅、吴王以及传说中被毒蛇咬死的沈洪年都到了朝堂上。
云琅见到沈洪年的那一刻,很是惊讶。
不久之前还俊美的小白脸,如今形容憔悴,像是患了大病一般。
也是听得堂下官员小声议论才知道,沈洪年险些被毒蛇咬死。
此刻,坐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沈洪年,看着倒是颇为可怜。
皮色难看,泛着骇人的青,像是诈尸的死人面相。
沈洪年听着身后那些声音,微微侧头,正好对上云琅看他的目光。
四目相交,沈洪年脑海里闪过的是梦里那些画面。
四公主替他生了孩子,哪怕孩子是死的,哪怕那个梦没有后来,可是四公主叫他名字叫得那么真切,那么撕心裂肺。
这一刻对上视线,现实与梦境像是不断交错,让他眼睛微微泛起了红。
云琅想的却是,沈洪年,你原来也有今天。
前世我那么惨,被你骗了那么多年,这也该是你的报应。
吴王也被沈洪年的样子吓到。
事实上,他一直对妹妹用沈洪年这件事,持有不同态度。如今见这男人都这般了,但刚刚看云琅的眼神,似乎满是柔情。
难道,沈洪年爱慕云琅?
也不怪吴王这般想。
不然,他实在想不明白,沈洪年这一系列的作死行为。
感情?
原来,感情这东西,还可以这么玩,可以让一个男人如此飞蛾扑火。
今日大朝会,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皆在列。
朝会开始之后,云琅作为案件的受害者,当着满朝文武以极其悲愤的语调讲述了出嫁路上遇到的劫杀。
“本以为,到定州便是安全了。哪里知道,到定州第一夜,海寇来袭,驸马连夜抗敌,而府里大火燃起,烧了半个公主府。
一路上都想不明白的事,至此也有了答案。这是海寇勾结我大乾官员,要定州将军的命。”
说到这里,云琅声泪俱下。
一句‘勾结大乾官员’,可以说是让在列的诸位都成了嫌疑人。
当然有人不服了。
“公主此言差矣。若说我大乾的官员与海寇勾结,当是要有证据的。不能公主随便这么一说,就拿谁定罪。”
“陈大人急什么,四公主也没有说是你。你又如何知道四公主没有证据?”
有人质疑,就有人反问,朝堂也这么一来二去,热闹起来。
云琅的目光静静扫过众人,姚家一系的官员里,有几个她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比如,最先提出质疑的这位陈大人,名叫陈忠义。名字取得很好,但人却坏透了。
前世,长平侯长孙付胜因涉嫌科考舞弊下狱,长平侯又护孙心切,无诏回京求皇上网开一面。
这陈忠义便借此在朝会上几次抨击长平侯,说他以西北军要挟皇上,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