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战略会议上做出决定的第三天，江北大学的校园论坛就被一条消息彻底引爆了。
这条置顶加精的帖子标题简洁而有力——《“新地平线”20xx年度秋季联合招聘启动（硕\/博研究生专项）》。
帖子的内容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夸张的宣传语，只有两个并列的、充满了未知与诱惑的项目组介绍。
【未来智能项目组】
项目简介：致力于通用人工智能模型的构建、先进软体材料的理论与制备、以及具备高环境适应性的软体机器人系统集成。
首席科学家：徐涛
首席理论顾问：高翔
【前沿物理项目组】
项目简介：致力于探索物质在量子尺度下的终极无序形态——“量子玻璃”的理论构建、实验制备与物性表征。
项目组长：林浩
招聘海报上，仅仅是这三个名字，以及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几乎无限的科研资源和触碰世界最前沿的机会，就足以让整个江北大学所有相关专业的学生为之疯狂。
“我的天！徐神和高神联手搞AI和机器人了！”
“量子玻璃是什么东西？听名字就感觉头皮发麻，但是项目组长是林神啊！想去！”
“楼上的别想了，这种级别的招聘，怕不是要把整个学院的学分绩第一名都筛一遍。”
“别说了，简历已投，当个分母也光荣！”
一时间，论坛里议论纷纷。短短两天内，“新地平线”的招聘邮箱就收到了数百份来自校内顶尖学霸的简历。一场史无前例的“抢人”大战，以远超所有人预料的热度，正式拉开了帷幕。
招聘面试当天，机械工程学院大楼八楼，呈现出一派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新地平线”的行政团队，临时将802教研室改造成了等候室。上午九点不到，这里已经坐了二十多位前来面试的学生，并且走廊里还有人陆续赶来。每个人都穿着得体的正装，脸上带着既兴奋又紧张的表情，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简历和成果材料。
在等候室门口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一个二维码。前来面试的学生需要先扫码，在一个简洁的网页上填写自己的姓名、专业和意向项目组，系统会自动为他们生成一个面试序号。这个高效的签到小程序，自然是出自徐涛的手笔。
九点二十分，林浩才匆匆从电梯里走出来。他刚结束了一个与航天集团关于“创世”技术应用在空间站桁架结构上的视频会议，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还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他看了一眼802等候室里黑压压的人群，没好意思直接进去，便准备从走廊绕到隔壁的801主面试间。
就在他路过等候室门口时，一个男生叫住了他。
“同学，同学你好。”
林浩闻声停下脚步，转过头。叫住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年轻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胸前挂着博士新生的校卡，上面写着名字：周嘉豪，机械工程学院。
周嘉豪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简历，看到林浩两手空空，脸上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你也是来面试‘新地平线’的吧？”他主动开口问道，语气很热情。
林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前来面试的学生了。他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点了点头，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嗯，是的。”
“那你怎么什么都没带？”周嘉豪的好奇心更重了，“简历呢？还有本科和硕士的成绩单、论文复印件什么的。我听说这次面试要求很严格的，准备不充分可不行。”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像个热心肠的小机关枪，一边说还一边晃了晃自己手里那份武装到牙齿的材料。
“我……出来得急，忘了拿。”林浩只好找了个借口。
“这可不行啊。”周嘉豪皱起了眉头，一副替他着急的样子，“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林神……哦不，林总他们肯定很看重细节。你这样空着手进去，会显得很没诚意的。”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我多打印了一份备用的简历，要不你先拿去用？名字划掉改一下就行，总比没有强。”
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林浩心里一阵莞尔，连忙摆手拒绝：“谢谢你，不用了，我……我心里有数。”
“好吧。”周嘉豪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那你赶紧去门口扫码排队吧，我看你好像还没签到。我是03号，你现在签到应该能排到三十多号了。加油啊！”
说完，他便转身走回等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默读自己的简历，准备接下来的面试。
林浩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径直走向了801会议室的大门。
上午九点三十分，面试正式开始。
801会议室里，一张长条桌横放在房间中央。徐涛和高翔已经提前到场，分别坐在了长桌的左侧和右侧。当林浩推门进来，很自然地走向中间那个空着的主位时，整个会议室的光线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徐涛正在调试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头也不抬地说道：“林总，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小程序后台已经有42个人签到了，今天怕是要面试到晚上了。”
“路上开了个会，耽误了。”林浩说着，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面试者名单翻阅起来，“开始吧，为了效率，一次叫三个号，我们分开面试。”
802等候室里，平板电脑上传来“叮”的一声，屏幕上同时跳出了三个序号和名字。
“01号，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王博宇；”
“02号，物理学院，李思哲；”
“03号，机械工程学院，周嘉豪；”
“请三位同学前往801会议室，按指引到对应面试官处进行面试。”
周嘉豪精神一振，没想到自己第一批就被叫到了。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与其他两位同样优秀的竞争者一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了那扇决定他们未来几年科研生涯的大门。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巨大的U形桌后，坐着三位传说中的师兄。
左翼，是代码能力通神的徐涛，他看起来比较随和一些，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位计算机学院的学霸。
右翼，是理论物理领域的大拿高翔，他戴着眼镜，气质沉静，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的目光正落在物理学院的那位天才身上。
而当周嘉豪的目光，跟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移动到U形桌正中，那个负责面试机械、材料等工程方向的主面试官身上时，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那个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正微笑着看着他，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熟悉的、善意的调侃。
那不就是……刚刚在门口，还好心提醒他要带简历的那个“同学”吗？！
周嘉豪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手里那份厚厚的简历，此刻显得有点讽刺。
“周嘉豪，是吧？”林浩的声音打破了尴尬，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别紧张，请坐。”